第五章闻香识美人
本该结案的案子，非要再查一遍，钱县令自然对袁枫满心怨怼，气哼哼的走了，临走前还忍不住冷嘲热讽几句。
袁枫完全不放在心上，征得吴举人家人同意，仵作放开了手脚，用了小半天时间，总算验出点眉目。
“大人，从吴举人的腹中发现了断肠草，还有血迹，很明显是被毒死，可...”仵作皱眉，“属下还有一处不太明白，这断肠草发作时必然疼的死去活来，怎么吴举人不去看大夫呢？”
袁枫想起那天在吴举人宅院中搜查的情况，把院内情况一一说明，“会不会是毒性发作，他根本没来得及走出院子，就死了呢？”
仵作摇摇头，“不应该啊，断肠草发作怎么也要一刻钟以上，他就算腹中剧痛，也至少能走出街巷，应该死在去医馆的路上，怎么会死在院子里呢？”
仵作都想不明白，袁枫完全不通医理更是没有眉目，忽然，她眼前一亮，便让差役把陆灵之带来，这人医术不错，说不定能帮他们找到问题所在。
陆灵之很快到了，仵作把情况跟他一说，他只一思索，便反问道，“如果喝了很多酒，会不会让吴举人反应慢些？”
两人凑到一起商量，最后仵作上前禀报，“大人，我跟陆郎中都认为，如果喝了非常多的酒，人在醉酒之后，毒性发作，可能反应比较慢，以至于吴举人没能做出院子就死了。”
“那要喝多少酒？”
两人对视一眼，陆灵之解释道，“这个说不准，每个人酒量都是不一样的，要达到醉的不省人事的状态，才能解释的通之后的情况。”
袁枫让人叫来吴举人的邻居，问起，吴举人出事前一天，可是一个人回去的？几个邻居纷纷点头。
“是呢，虽然挺晚了，不过我看的清楚，就吴举人一个，而且他回去没多久就熄了灯火睡下。”
钱师爷倒是比钱县令要靠谱的多，此时也看出不对劲，上前一步，“大人，不如让衙役去把赵举人请来，问问他当日详细情况。”
“不必，”袁枫起身，招呼几个衙役，“本官亲自过去！”
她前脚走了，陆灵之也被身后人推着跟过去。
赵举人住的院子要小很多，他家中清苦，能供他读书已经十分不易，此时一身正在伏在桌上抄写一本书。
见来人，他起身过来，行走间还能看到裤子上打的补丁，“袁大人，您怎么来了？可是因为仲敏的事？”
最先看到他的姑娘快步跑过来，搂住她手臂，娇声道，“公子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吗？”
袁枫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忽然伸手过去，赵举人被吓一跳，刚要退后几步，就被眼疾手快的衙役按住了！
袁枫扯下他挂在腰间的一个香囊，她闻了闻，“啧啧，这香囊想必是哪位姑娘送的，赵公子，听说你已经定亲...”
赵自义眼神一暗，正待解释，袁枫已经把香囊打开，倒出里面的花瓣和香料，“咦，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这是如意阁里姑娘送的吧？”
这话一出，众人看向赵自义的眼神都变了，如意阁是镇子上的风月场所，里面美人不少，不过比较贵，里面的客人大都是往来客商。
赵自义还算镇定，挣脱开衙役的手，理了理衣裳，“袁大人，朝廷命令禁止，不得赴妓乐，您身为刑狱方面的官员，怎么对这如意阁如此了解呢？”
朝廷虽然明令禁止提点刑狱不得召妓，不过私底下仍有偷偷去的，只要不穿官服，不被对头发现，秦楼楚馆难道还会把客人往外推不成？
因此，他说完，衙役们都把脸扭开了，假装没听见，只有陆灵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前面那人。
“自然是去抓犯人，当日一个凶残的逃犯藏身于如意阁，本官怕他跑了，不得已以身犯险...”
周围衙役一阵称赞，“大人真是尽职尽责！”
袁枫又闻了闻香囊，冲着众衙役笑了笑，“看来本官又要‘不得已’去如意阁查查案子了。”
袁枫咳嗽一声，“好了，赵自义，说说你这香囊哪来的，哪位姑娘给你的。”说着，她给衙役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便去房里屋外的翻找起来。
赵自义脸色难堪，“大人这是何意？我是个男人，去如意阁消遣一番怎么了？大人能去‘抓犯人’，我难道不能去了？”
“你当然可以去，只要有银子就行。”袁枫走到一旁拿起他正在抄写的那本书，“你抄一本书，能得多少钱？”
仵作摇摇头，“不应该啊，断肠草发作怎么也要一刻钟以上，他就算腹中剧痛，也至少能走出街巷，应该死在去医馆的路上，怎么会死在院子里呢？”
不等他说，有衙役献殷勤回道，“大人，我有亲戚在书店做事，纸是店里给的，这一本抄完，大约能得三百钱。”
这一下，哪怕袁枫不说，众人也都想到了，赵举人家境贫寒，自己还要抄书赚些花用，哪来的闲钱去如意阁？
赵自义眼神一暗，正待解释，袁枫已经把香囊打开，倒出里面的花瓣和香料，“咦，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这是如意阁里姑娘送的吧？”
很快，衙役翻到一个空酒坛，拿了过来，袁枫抬抬下巴，陆灵之认命的去检查，“这酒坛被洗过了，不过，以吴举人的酒量，他们两人喝这一壶酒，应该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
袁枫冲衙役挥挥手，“来吧，请赵举人去衙门坐坐。”见赵自义要反抗，她直直看着对方的眼睛，“你有举人功名，本官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除非...你是杀害吴举人的凶手，不然，你有何惧？”
赵自义冷笑一声，去旁边桌上拿了一本书，就当先往衙门去了。
袁枫又闻了闻香囊，冲着众衙役笑了笑，“看来本官又要‘不得已’去如意阁查查案子了。”
众人哄堂大笑，只觉得一瞬间拉近了跟袁大人的关系，未曾想这位突然降下来的转运使如此平易近人，和蔼有趣。
赵自义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起码这人自忖有恃无恐。
袁枫换下官服，锦衣长袍，玉面纶巾，端的潇洒自在。然而一出门，就见陆灵之冷着脸站在门外...
陆灵之抿着唇，许久，语带要挟，“袁大人，你毫不遮掩的去妓馆，就不怕被谁告上一状？到时候丢了乌纱帽，岂不得不偿失？”
“咳，好巧啊！”袁枫指着如意阁的方向，“陆兄可要同去？”
陆灵之抿着唇，许久，语带要挟，“袁大人，你毫不遮掩的去妓馆，就不怕被谁告上一状？到时候丢了乌纱帽，岂不得不偿失？”
“嘿嘿，”袁枫笑嘻嘻上前一把搂住他肩膀，“小灵芝，听你这意思，你要去告我？”她挑了下眉，“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官能对那些女子做什么呢？还不是为了案子？”
最先看到他的姑娘快步跑过来，搂住她手臂，娇声道，“公子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吗？”
陆灵之的脸一下子红了，一把推开她，“大人自重！你想做什么我才管不着...但是别人...就说不准了。”
袁枫一下想到什么，倒是认真的对陆灵之点了下头，“多谢陆兄提醒，不过那几个跳梁小丑我还不放在眼里，他们动不了我。”
当场可是许多衙役都听到袁枫要去如意阁的话，这些人里必然会有钱县令的心腹，而钱县令被袁枫折了面子，自己的差事又被她抢去，心中怨恨说不定乘机告她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