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不适
“半年？”白笙很难想象没有她带领的西暖阁会变成什么样，“那万蛇斋……”
“我一直有意将你培养成我的接班人，你在万蛇之中也有不错的威望，我不在，你便是那里的主人。”
白笙扑通一声跪下，拱手磕头道，“白笙不敢，您永远都是万蛇斋的主人，白笙永远都是您的奴婢。”
“呵，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白无奈一笑，“我能将小姐托付给你，便已证明了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又何须如此。”
“接下来……便交给你了。”
“是。”
……
白才走了没半个时辰，九歌便披着斗篷出来了，白笙坐在廊下打盹，被“吱呀”一声的开门声惊醒，一下跳起来，慌张的左顾右盼。
她滑稽的动作却没能让九歌开怀一笑，“若是累了便回去休息，我不需要你整夜守着。”
“阁主每晚都是等小姐您睡熟了才去休息，天才亮便会在门外等候小姐您出来。白笙害怕错过时辰，便决定一直守着小姐，请小姐允准。”白笙不愧是白的心腹，对九歌也是尽心尽力的。
九歌知晓她的尽心，但她却打不起精神，“罢了，既然你有心，我自然允准。不过快年下了，冬季的冷风对你蛇族有百害而无一利，你想守着我，便在屋里休息吧。”
白笙不着痕迹的微微一笑，“多谢小姐关怀。”
“白也经常放着西暖阁的锦绣软床不睡，硬是要赖在我屋。”九歌轻声道，“明明是一阁之主，却总是做侍女的事。”
白笙不知如何接上九歌的话，只是微微愣了一小会儿，九歌便已经离开了廊下。
她慌忙的追上，又见漫天飞雪落在九歌的鬓角，连忙撑伞，一路小碎步的跟着。
九歌走得很快，白笙只能漫无目的的跟着，天还是灰蒙蒙的，不知这个时间她想去哪里。
跟了片刻，白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小姐，我还未帮您洗漱呢。您的发髻……”
九歌散落着长发，连最简单的发簪也没有戴，冷风吹拂，她的长发落在了略有苍白的嘴唇边，竟显得有些羸弱。
“小姐？”
“无妨，我只是想在斋中随意走走。”九歌轻声道。
白笙点了点头，扶住了她的手臂，“天冷路滑，您可要走得慢些。”
九歌站在湖边，抬头看着湖心亭屋檐上的铜铃，毫无征兆的问道，“欣儿那边如何了？”
白笙一愣，不知她想问什么，竟然反问道，“雅夫人……出什么事了吗？”
九歌转头瞧了白笙一眼，又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罢了，现在去瞧瞧吧。”
白笙自然明白九歌这是失望了，看来北雨轩昨日是有什么大事才让小姐耿耿于怀，若是阁主在，她会如何呢？是否会在小姐醒来之前便将一切都了解清楚？会的吧，因为阁主永远都想是个百事通。原来阁主从来都不只是单纯的侍奉小姐，她无时无刻都在了解着整个北云斋的状况。
“抱歉小姐，这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白笙是个好强的人，她对自己的要求也是极高的，对于侍奉九歌这件事，她跟着白学习了许多年，今日便是展现成果的一日，自己怎能功亏一篑呢？
九歌也没有适应自己突然换了一个人，“无妨，是我没有交代你去查。”
“请小姐像要求阁主一样要求我，我一定可以做到。”白笙坚定道。
“你果然和白一样，好强又倔强。”九歌看着白笙一笑，“只是她这些年收敛了许多，看着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的白，呵呵～”
“小姐……您这句话，是褒还是贬啊？”白笙眨了眨眼疑惑道。
九歌却是更加放肆的笑了几声，转身往北雨轩去。
似乎早就料到九歌会来，雅梓澜带着人已经扫尽了中庭前来北雨轩路上的落雪，她到的时候，雅梓澜才刚刚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休息。
见到九歌进来，众狐纷纷行礼迎接，看他们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就料想到孟欣的情况不错。
雅梓澜起身迎接，九歌抬手免了她的礼，“你也操劳了，偶尔躲个懒也无妨。”
“小姐关怀，但梓澜不敢怠慢。”雅梓澜还是行了个常礼，然后一笑，“料到小姐会来，不想小姐会这般早，眼下轩主还在小憩呢，我这就去喊。”
“不必了，清河一向早起，这个时间还在睡，想必昨晚是整宿陪着欣儿的，如此操劳我又怎忍心再打搅他。”九歌莞尔一笑，向着欣儿的房过去，“欣儿应该在房中休息吧？我瞧一眼便走。”
雅梓澜见今日跟在九歌身边的人是生面孔，意外白为何不再，便也跟了过去，“小姐慢些，这地滑得很。”
“我来吧。”白笙见雅梓澜搀扶九歌，连忙上前接手，自己的工作怎么好意思让别人来做呢？并向她自我介绍，“我是白笙，是伺候阁主的。梓澜姐不常来万蛇斋走动，每次来也只是去寻阁主的，所以瞧着我面生，不过我瞧着梓澜姐到是很亲切呢。”
“噢，真是抱歉。”雅梓澜连忙道，“万蛇斋与千狐馆本身便是邻居，本应该经常走动的。”
“梓澜姐替轩主管理千狐馆的琐事，无暇分身也是人之常情。”白笙笑了笑，“若是我得空，可能来轩中与姐姐一叙？”
“自然欢迎。”
九歌也从她们的对话中发现了许多斋中存在的问题，自己成立北云斋两百余年，从前只有东明殿和西暖阁两家，问题也不是很明显，现在四角齐全，问题便暴露出来了——除了四方主人之外，其他人与本家以外的交流太少了。
这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问题，自己作为斋主，发现这个问题太晚了些。白到是和每个人都能聊得来——即便是她最不想接触的“笨鸟们”，这点自己可是要向白好好请教。
整好赶上了过年，不如便让所有人聚一聚，斋中人和睦，交流频繁，自己的北云斋才能兴盛，九歌在心里盘算着。
北云斋格局方正，四面都开有房门，距离正门最近的两方为北雨轩和东明殿，也是整座北云斋防守最强的两方；距离后门最近的便是西暖阁和南烟楼；两道侧门分别由北雨轩与西暖阁，东明殿与南烟楼镇守。
原本这样的防备是万无一失的，只是眼下东、南、西，三方主人皆不在，东南侧门和后门便成了防守最薄弱之地，不，应该说只有后门，东明殿目前还有青风镇守，他的实力应该还是能信任。
眼下北云斋实力薄弱，更是要表现的实力雄厚才是，南云斋一直眼巴巴的盯着这里瞧，便让他们好好瞧个够吧。
“白，今年年关，组织全斋在南烟楼一聚，所有没有重任的人都要到场。”九歌习惯性的随口嘱咐道。
白笙一愣，连忙道，“是。”
这声音让九歌也是一愣，回头时，那个熟悉的身影换成了另一张面孔，属实有些难受，“你尽力去做，不必让无事之人全员到场，但最少也要达到千人，我斋中有万人之数，千人应该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