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行医
“叫吃。”
“九斋主又赢了。”叶衡一笑,“姑娘的棋艺老夫不能比啊。”
“承让。”九歌将手掌中的黑子倒回棋盒,伸手端了被闲置在一边的茶,有些凉了,许是这天气凉下来了的缘故。
“来人,替九斋主换一杯香茶。”
“是。”
“有劳大人。”九歌抬眸,眼观四周,整个厅堂内也没有多少人伺候着,唯一的一个家仆还被他派去换茶了,她自然明白叶衡的用意,“叶大人有话直说便好,白……不是外人。”
“九斋主冰雪聪明,与姑娘说话一点也不费神。”叶衡一笑,看着白叹了一口气,看来她是十分信任这姑娘了,也罢。
“姑娘昨晚的话,让老夫意犹未尽。”
九歌已经猜出了大概他会提这个,“九某只是一介草民,不懂官家之事,草芥之语,大人不必挂心。”
“九斋主自谦了,老夫虽说之与尔相识短短一月,已知姑娘阅历深浅,姑娘的话,老夫自然不能听过便算。”叶衡的表情并不轻松。
他现在虽然是没有与万丰府相较的准备,但自己儿子们的话,他也是需要听一听的,更何况昨日出了这样的事。
万丰府虽然从前就与自己的叶府不怎么对付,但到底是相安无事了二十余年,两方都是抱着互不理睬的态度,只有很偶尔才会两家一同出现,处理一件案子。
虽然暗地里经常较劲,但万丰府与叶府从未真正意义上的交锋,现在想想,一切都是九歌来到叶城,才开始改变的。
应该说,起因是因为时疫,接着便是北云斋。
叶衡虽然有疑心是九歌故意挑起两家矛盾,但再怎么说,昨晚的确是万丰府的人,自己来叶府闹的。
就算九歌有提到过万丰府的错处,也特意暗示过什么,但再怎么想,她们也不可能调动程煜的心腹程一来这里闹。
这么看来,的确是万丰府先找茬的。
叶丘那孩子,虽然是个只知道习武的蠢小子,但他与叶生那孩子,都劝着自己要注意万丰府,再加上九歌……他也开始考虑,是不是真的到时候了。
“叶大人玩笑了,九某只是比足不出户的女儿家多懂得一些事情,只是多读了几本经书,不值得大人夸赞。”九歌不愿意多提这事。
九歌今日的态度让叶衡有些头疼,与昨日抱着完全不同的态度么,也难怪世人常说北云斋的人,心性脾性都是摸不透的。
“老夫的确听说过万丰府的不少事,只是碍于都是为了朝廷和叶城做事的面子上,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叶衡先是坦言道。
九歌觉得他的表态还不够诚恳,便只是保持着简单的微笑看着他。
见九歌不说话,叶衡也是个老江湖,便继续道,“民间经常传说,程煜有搜罗民家女子的喜好,但却从未见他有家室,于是民间的传言便更多了。不过……男子好色是人之常情,况且这也只是谣传,老夫也没有放在心上。”
“没有亲眼所见,不代表没有证据,但……”九歌玩弄着碎发,等上茶的家仆端上热茶又退下,这才继续道,“青兰国中,妻妾成群的男子不少,光是搜罗众多女子,算不得错处,叶大人也很难以这一点定他的罪吧?”
“九斋主是个明白人。”叶衡叹了一口气,“即便老夫以一个原因去查,即便真的找到了众多女子,他也能极力将她们的行为辩解成自愿的,若程煜再倒打一耙,到陛下那告一纸诉状……”
“既然叶大人已经考虑到了许多,何必再遣走下人,与九某说上这些呢?”九歌抿了一口茶,味道不错。
“叶某相信九斋主不会平白无故的提到这些,既然老夫与姑娘已经说开了,不如便再多说一些。”叶衡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九斋主或许对老夫还有一些警惕吧?”
“叶大人是想让九某多给您提供一些万丰府的错处吧?”九歌一笑,“不过很可惜,九某与万丰府只有短暂的接触,自然不会有他们的把柄,大人怕是指望错人了。”
“不过大人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行动,九某心知肚明。”九歌顿了顿,“今早外出,见东市街道整齐一片,并没有昨日百姓们提到的狼藉,百姓们除了对万丰府怨声载道之外,还有对叶府的极尽称赞,大人已经得到民心,想必没有北云斋的支持,您也能做的很好。”
叶衡吃惊道,“姑娘真是细心如发。”
“既然大人与九某说了这么许多,这份信任不可辜负,若大人有什么小问题,九某或许可以帮上一些忙。”九歌淡淡道。
九歌没有打算掺和的意思,叶衡的眉头一挑,难不成,昨晚自己的猜想有错?她真的只是为了叶城百姓着想,并不是假借叶府公报私仇?
“既然九斋主都这么说了,老夫便先道谢了。”
“北云斋向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叶大人的谢,九某承受不起。”九歌莞尔一笑,“若大人届时想借助北云斋的力量,还请大人准备好酬劳了。”
叶衡一愣,然后哈哈一笑,这丫头,真的是,自己有些喜欢与她相处了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她给自己的感觉的确是错摸不透,而她的双眼,又似乎能看透旁人。那种自己仿佛赤身裸体被看得一丝不挂,她却是一点也不曾表露的滋味,是不好受的。
但,这副赤裸裸的“奸商”嘴脸,叶衡很是喜欢。
“哈哈,好,届时还请九斋主,一定不要拒绝老夫。”叶衡乐呵呵的笑了几声,然后见远处的家仆匆匆跑来,是平心呐,叶生那孩子有消息。
平心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声,然后,叶衡的脸色变得略有凝重,皱眉道,“秋叶村的状况不容乐观呐……”
九歌给了白一个眼神,示意她可以过问,她便上前问道,“叶大人,可是大夫们的方子出了岔子?”
“啊?白姑娘啊,不是方子有问题,你不用担心。”叶衡温柔一笑,“是粮草与水源的问题,老夫已经派人将府中粮食拿去应急了,至于水源……”
“白矾可以处理水质问题,或许可以不必运送水源过去。”白接话道。
“噢?姑娘倒是清楚。”
“白曾在书籍上看到过记载,所以懂得。”
“嗯~”叶衡点了点头,他对白还是很满意的,或许是他对白的长相很欣赏吧,见到她如此博学,又能与大夫们一同研制医方,他便更加喜欢了。
若是叶丘叶铭这俩臭小子,能迎娶如白一样的女子,他便也心满意足了。
“大人困惑的事似乎不止这些?”九歌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今日起得早,她有些困倦了,撑着脑袋半眯着双眼问道。
“九斋主看得明白,其实小儿还问老夫,要了一些人手。”叶衡捏着鼻梁有些难办,“平心,生儿可交代过其他的?”
“卑职不知,但卑职猜测,或许三公子是想,让人连夜搭建一个,能容下所有患者的客栈也不一定。”平心猜测道。
“噢?这么猜想或许有一定道理。”叶衡点了点头,犯难道,“不过老夫这里,也需要用到大量人手,眼下府中除了出门帮忙的整理街道、调查民情的,府中也不过一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