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护你安好
九歌双掌合十，控制着水墙不断向中心挤压，片刻之后，她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控制她的手掌张开。
那股力气很强劲，手掌分开的空隙越来越大，最后她有些支撑不出，只好由着那力量将自己双手震开了。
她的手掌一松，凭空升起的水墙没有了九歌的引导，从中心瞬间炸开，飞溅的水珠竟然冒出了热气，点在叶片上“嗤嗤”发出滚烫的声响。
那一大半的水都喷溅到了九歌这边，她愣了愣，没有即使做出反应，只是下意识抬手去挡，下一刻，那滚烫的开水就泼在了她的手臂和脸颊上。
她的手臂立刻被烫出了一块红印，半边脸颊也是被波及，烫出了一小粒一小粒的水泡，嘴角的皮肤还有些发肿。
另一边，比翼鸟一飞冲天，在半空中震动双翅，将身上的水珠漏落，然后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瞪着九歌。
“你这女人，下手可狠呐？”说话的是男声，听声音就能知道他的怒气有多少。
九歌平静的抬头，看着比翼鸟的另一个脑袋正蔫蔫的耷拉着，只有另一边的脑袋还清醒着，看样子雌鸟伤的不轻。
她不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它，然后目光顺着它下降，落在了湖面上，果然，即便他能暂时控制对方的另一只翅膀，但以一只鸟的力量是无法持续飞行的。
“一盏茶吗？”九歌喃喃道。
“女人，你在说什么呢！”男声低吼道，怒不可遏的瞪着九歌，像将她生吞活剥，只是他现在做不到罢了。
“如果只能维持一盏茶的时间，那么，我可以放心了。”九歌从袖中取出一枚发簪，将头发挽起来，漫不经心道，“至少现在你逃不了了。”
“哼，你以为我会怕你？”他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娇容微损的九歌嘲弄道，“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是够蠢的。”
九歌摸了摸脸颊，全然不在意，只是弯腰将烫伤的手浸泡在水中一会儿，然后道，“我本没有与二位交手的意思，只是她太吵了，我便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教她，何时该闭嘴，何人要尊重。”
“你少假惺惺的了。”那雄鸟还没对九歌放下警惕，但他眼下除了气势，并没有什么战斗力，至少在雌鸟醒过来之前是这样。
见九歌的确没有与自己再动手的意思，他的眸色微变，从上至下仔细的打量九歌，然后他一怔，准备探探口风，“女人，你不是人族？”
九歌从来没有回答别人的兴致，况且现在是她占上风，无虚对他这般客气，她看着昏睡的雌鸟一笑，“现在的她安静多了，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嘁，女人，你还不是一样不会回答，有资格说清儿吗？”雄鸟咬了咬牙。
“容我介绍，在下北云斋，九歌。”九歌简单点头问礼，然后露出了一个商业微笑，“能否请教阁下名讳？”
“冰越两界山，裘阳。”他这样回答，然后见九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边，他才皱眉道，“她是清娇，也来自两界山。”
“清娇？果然娇柔，人如其名。”九歌笑道。
裘阳咋舌厌恶的看着九歌，冷哼道，“即便她扭捏矫情，也比你这个皮笑容不笑的女人好太多了，你这笑可真令我恶心。”
这话曾经在哪里听过？九歌收起了笑容，面目表情的看着比翼鸟，然后冷冷道，“既然两位情深似海，何必来此闹事找乐子？”
“我们来此，与你何干？”裘阳露出了一个得意的表情，“怎么？被我说准了，开始不高兴了？”
“我没有这种情感。”九歌淡淡的回答，“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语气。”
“哼，你还真是个无趣的东西，看着你这张无趣没有表情的脸，我还真是连骂你的心情都没有啊。”裘阳这样说道。
九歌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继续道，“两位为何来到青兰？若只是误闯，还请两位即刻离开。”
“离开青兰？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句话？”裘阳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似乎比九歌伤了清娇都要严重得多，声音也和方才不大一样了，不像裘阳，也不像清娇。
“你不是人族，那么，你为何要为了人族说话？”裘阳恶狠狠的一点点逼近，目露凶光，然后用那个尖锐的声音低吼道，“青兰可是我们妖族的故园，离开？我们为何要离开！”
他的咆哮声震得九歌耳朵生疼，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捂了捂耳朵，“好吵。”
但令九歌陷入困境的不仅仅是因为这令人烦躁的噪音，更多的是，她竟然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积水开始上涨。
这水流上升的速度肉眼可见，从小腿一直满上膝盖，然后涨到大腿在到大腿根，渐渐的，她开始站不稳脚跟了，身体随着水流摇晃。
不仅如此，这些冰凉的河水似乎正在升温，与那裘阳的心情一样，不断高涨的怒气化为了水的温度，逐渐烫脚。
那个尖锐的声音还在继续：
“什么叶城，什么红叶河，几万年前，这里可是我与清儿的后花园，这条河叫千鸟川！是我鸟族世代停留歇脚的地方！”
“离开？该离开的是这些白眼狼！我与清儿每次来都只是让他们准备一些贡品罢了，我们只是想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族知道，在世界的另一头，还有一个名为妖族的高等种群，我们才是他们的神，他们怎能轻易忘记我们的存在！”
“他们不是信仰神明吗？我们就是他们的神明，只要对我们心存敬畏，我们便会让他们一年风调雨顺，怎么？我们做错了？”
“没有让那场大水将他们全部冲走，已经是我们的恩德了！”
裘阳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水温也越发烫人，九歌叹了一口气，从水中起身，半悬在空中，拧干自己的衣衫。
还真是麻烦的人物，九歌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这种话多，情绪还不稳定的家伙了。
“自从妖族败北那一日起，这里便已经是人族的家园的，这个国家，这片大陆，还有这里的一草一木，乃至于一滴雨，也都属于人族。”九歌淡淡的回答道。
“你们现在的家在冰越，那个地方很好，为何还要回来呢？为何还要打扰人族的安宁。”九歌看着昏暗的街道上亮着的几盏红灯，“这里早便是他们的了，既然人族忘记了你们，你们何不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再出现，有何意义？”
“妖族的未来，自然还要重现青兰，夺回故土，振兴妖族，将所有的人族作为口粮与奴隶！”裘阳“咯咯咯”的大笑起来，“我本以为所有的妖族都是这样的想法，没想到还出了你这么个叛徒。”
九歌皱眉，“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妖族的想法。”
若这是冰越现在的打算，那只怕人族的未来堪忧，但如果只是这只蠢鸟的想法，那就好办了。
“我与妖族有何……”他的话才说了一半，突然痛苦的抽搐起来，整张脸扭曲在一起，艰难虚弱的看向九歌，然后哀求道，“救我……救救我……”
这个声音才是裘阳的声音，九歌愣了愣，看着那个和自己扭打在一起的裘阳，有些迷惘，“难道……”
九歌踏空而行，慢慢接近比翼鸟，清娇还在昏睡着，另半边的裘阳一会儿恶狠狠的瞪着九歌，一会儿用哀求的眼神求助。
如果那些激动的声音不是裘阳，也不是清娇，那便是另一个人，在控制他们了吧？九歌大胆猜测道。
与比翼鸟并肩，九歌抬手试探的将手放在它的身上，准备感受异样来自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