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护妻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听风听雨，坐在楼宇上看着细雨滋润万物，的确是上佳之举，九歌难得有雅兴在这里闲适的赏雨，要是有人能和自己吟诗作对便更好了。
不过眼下却不是赏雨的好时机，毕竟在这叶城中，应该也是有她希望这场下个不停的雨了吧？
钱掌柜答应了叶生不会偷看，但还是从楼上弹出脑袋打量了，毕竟他还是很好奇的：这么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法子让这河水退去？
而且，九歌的姿色的确是世间难得的珍品，多看一眼就赚了，少看一眼便亏。
远处的雨云中有一点动静，雷声从远而近的过来，在偶尔泛白的云层中，眼尖的九歌发现了一丝异样。
来了。
九歌扔下了罗伞，眼角余光瞄到了楼上的两个探头探脑的圆脑袋，她向上一瞧，与她视线相对的两人立马脸红，躲了回去。
在他们两个躲进去的功夫，九歌已经从屋檐上跳下来了，她可没有青云这么多真气可以浪费在抵挡水流上。
她浸泡在没过小腿的冰凉积水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夜里可比早上要冷得多了，九歌还没走几步，就忍不住哈气暖手。
“好冷。”她搓了搓胳膊，牙根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照这么下去，她觉得自己还没走到河边，就已经先被冻僵了。
原本就很怕冷的九歌，现在更是觉得血液都被冻住了，脚趾有些发麻，木木的，冰冷到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脚在走。
河面还有早上百姓祭祀时剩下的水果，虽然不至于挡路，但碰到身上的时候，九歌还是会蹲一蹲，确认是什么东西。
光线很暗，但她却能将周围看得一清二楚，毕竟她的眼睛已经不能算是人的眼睛了，她走的慢不是因为看不清，还是因为太冷的原因。
走了多久呢？她觉得自己磨磨唧唧的，把一段用不了两刻钟的路程走出了半个时辰。
周围的树木在突如而来的大风里来回晃动，“沙沙沙”的巨大树叶摩擦的声响不大中听，九歌停下脚步，定睛往天上瞧。
只见，天边划过一道橙黄色的羽翼，伴随着隆隆雷声乘风而来，那东西的巨大翅膀扬起了巨大的旋风，将九歌的长发吹散，显得很狼狈。
那东西来的时候还用了障眼法，在普通凡人看来只是一片空气罢了，然后就是神风大作，吹得人冷得直发抖。
钱掌柜只能看见九歌一直向前走，而九歌面对的那个东西，他们是看不见的。
风太大，钱掌柜虽然还想偷偷看着情况，但乱风迷眼，加上雨点都被狂风吹进了屋里，他心疼自己上好的红木家具，便先带上了窗户。
那只像是双头鸟一样的东西，不偏不倚落在了河面的正中心，然后两个头对着河面上的水果一顿胡吃海吃。
九歌没有打扰别人用餐雅兴的兴致，于是她便站在河岸边静静看着，等到那东西感觉到异样向她这边看的时候，她才抬头露出一个死气沉沉的微笑。
那鸟愣了愣，两个头对视一眼，然后九歌清楚的听到其中一个头这样问道，“那人是不是在看我们啊？”
然后另一个头嘲弄的一笑，继续低头用餐，说话的声音是男声，“别瞎说，这些人族哪里能看得见我们，说不定是站在那里赏月吧，赶紧吃，吃完回去好好睡一觉。”
“是吗？”那个头眨了眨眼睛，看着九歌的方向傻了很久，然后狐疑的低头啄起一个苹果。
“我……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女声还是觉得不放心，在啃了苹果两口之后，狠狠瞪了九歌一眼，“我就是觉得她在看我们！”
“你闹够没有？”男声烦躁的吼了她一声，不耐烦的继续啄食。
“你陪我去看看嘛。”女声撒娇般的恳求道。
“要去你自己去。”男声说道。
“你这家伙总是这样。”女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她竟然真的自己过来了。
九歌看着那只鸟从中间分开，像是有一把刀将一只正常的鸟儿硬生生切开，每半只鸟儿都是一条腿，一只翅膀和一只眼睛。
它漂亮的羽毛在水面上映出了漂亮的倒影，高挑身材迷人优雅，只是这只限于它站着的时候，现在她用一条腿一点点跳过来，别说优雅了，更是有些好笑。
“嗯？”它歪了歪头，居高临下打量着九歌。
九歌也抬头看着它，然后勾了勾唇角向它打招呼，“你好。”
“嗯？你好。”它下意识回答，然后它才觉得不对劲，连连后退，脚下不稳，一屁股摔进了水里，然后扑闪着翅膀发出巨大的声音，接着用它的破锣嗓子大叫，“她看得见我！她看得见我！”
它的大叫声让那个沉迷于美食的另一只鸟儿惊醒，然后那一只也一蹦一跳的慌张赶来了，那气势汹汹的架势，却让人看了想笑出来。
九歌静静等它们两个相互搀扶的起来，然后用惊恐又愤怒的眼神瞪着九歌，接着用巨大的双翼疯狂扬起风流，试图将她吓跑。
“她好像不怕啊？”发出女声的鸟儿的羽毛是青色的，这颜色九歌很喜欢，与青鸾鸟的羽毛很相似。
“你少说一句话会死？”男声鸟儿的羽毛是赤色的，光线暗了，看上去不是很亮眼，早上看来应该会不错。
“噢，你别凶我嘛。”女声委屈巴巴道。
九歌还没说几句话呢，就已经看见两只鸟吵了两回了，她淡淡道，“听闻比翼鸟是两情缱绻的鸟儿，比喻恩爱夫妻，亦比喻情深谊厚、形影不离的朋友。不过两位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般啊？”
“她居然能看出我们是比翼鸟＊！”（比翼鸟在（结匈国）其东，其为鸟青、赤，两鸟比翼。一曰在南山东。——《山海经·海外南经》）
“废话，除了我们，还有那种鸟需要连在一起才能飞的？”
“你又凶我……”女声委屈的发出“唔唔”声，扭捏的靠在它的身上。
“行了，你别老撒娇，都几千岁的老太婆了，我都看腻了，换点新鲜的。”男声嫌弃的往一边躲了躲，烦躁道。
“说，你是不是嫌弃我？”
“哪有，我只是让你别老是用一个方法……”
“你就是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