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清算

终于从里面出来，十一抚了抚胸膛，心脏狂跳不止：“终于……终于出来了。”

林疏言没说话，只是往前走。

直到离黛山楼有了一段距离，前面的人才渐渐停下来。

林疏言转过身，静默地站在原地，巷子里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带动老旧的窗户吱呀作响。

刀剑碰撞的声音从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萧白酌不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直到声音愈来愈远众人才卸下了防备。

“多谢”，沉静的声音在暗淡的夜里响起，沈时奕知道是在说自己。

“举手之劳，大人不必挂怀。”沈时奕不好意思般挠了挠头。

林疏言转而对柳怀夕道：“他们会送你到一个地方，在旁人面前，记住你的身份。”

柳怀夕轻轻应下，独自一人上了轿。

送走了柳怀夕，林疏言终于卸下了担子，能安心回府休息一夜。

后面两人不自觉地跟在身后，前面的人不禁停下了脚步无言的看着两个人。

林疏言疑惑地挑了挑眉：“去哪？”

两人：“……”

萧白酌一个反手捞回了正想跟上前的十一，两人神色僵硬的停在原地。

林疏言转身没再多说，片刻后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萧白酌想着这一晚上发生的事。

这是他第一次完完全全见识到林疏言做事的周密，要不是林疏言最后向沈时奕道谢，他几乎要怀疑，这小小的一步也是林疏言的安排。

“走吧。”

十一闻言跟了上去，“哦，好。”

角落里，沈时弈放下捂着胸口的手，抽出腰带里黛山楼的玉牌随手丢了出去，无谓地转身离开。

这里远离闹市，别说铺子，连一盏油灯都不曾有。

月光洒在青色的轿帘上，掀开帘子的手被映得苍白。

一道人影划过墙面，此刻卸力一般钉在了轿前，来人似乎伤得不轻，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轿中的人嗅觉灵敏，伸出的手立马收了回去。

薛见深半跪在地，嘴角的血迹仍然明显：“大人，对方留了后手，属下无能……”

“无妨”，池渊话里没什么情绪。

薛见深却肉眼可见的慌了神，头埋得更低，不知是疼痛难耐还是恐惧，汗珠从额前划过滴落在眼前的地上。

薛见深声音微颤：“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恕罪！”

池渊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动声色却又刀刀见血。别说薛见深，就是常年待在他身边的人也琢磨不透，脸上的喜怒哀乐从不代表他心中所想。

池渊抬手敲了敲窗沿，随侍的人会意，轿子被平稳的抬起。

留给薛见深的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回去吧”。

薛见深：“属下知道了……”

虽然池渊什么也没说，但薛见深知道，他自己必须去领罚。

人影摇晃，片刻后，整条街道都在月色中陷入了沉睡。

暗察司靠北的卧房里，暗淡的烛火摇晃着忽明忽灭。

不一会儿，烛火彻底熄灭，只剩一缕青烟也消失不见。

床上的被子仍然单薄，隐隐凸现出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