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漩涡

萧白酌掐了掐食指，“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绝无其他。”听见商序肯定的语气，萧白酌忽而笑了一声。

萧白酌来到桌案前，站在书案旁。

虽然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心里还是秉持着怀疑的态度。

商序见此心中了然，解释道：“林疏言原为吏部侍郎，其见解与眼界是同辈之人中不可多得的，之前王钰担任吏部尚书的时候对有才之人多有打压。

‘贪污案’过后王钰被裁，还是朝中几位老人向我举荐林疏言。”

“朝中老臣是如何识得林疏言的？”萧白酌看过来。

商序没有直接说下去，审视的眼光在萧白酌脸上一扫而过，“你们两个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

“没有”，萧白酌不假思索，“只是觉得这位林大人办事很可靠。”

“调查顾氏的事是陛下安排的？”

商序闻言恍然道：“是有这回事，你父亲差人传信说顾迟身后势力牵扯众多，曲目城乐氏又不太安分，朕便让喻崖差人去密探。”

萧白酌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纷扰的思绪一扫而空。

“怎么了？”商序问道。

萧白酌回过神，立马道：“没有，只是没弄清楚一些事。”

商序没多问，反而赞许了喻崖家几句，萧白酌听后没有过多欣喜，只一一应下。

待萧白酌走后，商序缓了缓才把心思放在奏折上，细细看便可看见十份奏折里有一半都写着林疏言的名字。

商序草草扫过那些看似刚正不阿的文字，心中某一处又破开了一道明路。

尚书府中，逾秋苑同往常一样冷清幽静。

林疏言在院中正刻着手上三指宽的木头，冷不丁一阵风吹来，吹起的木屑迫使林疏言闭上了眼，差点划伤了手指。

“大人，大人！”府上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到院门口，刚想进去就被青水拦在了门外。

“何事如此慌张？”青水伸手抵住门框，神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小厮却觉得有种被刀架颈侧的感觉。

小厮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战，说着说着就降低了音量。

“府外有一女子在门外一直央求大人收留，原想下人们打发走就是，

谁知那女子竟不知好歹地在门外哭闹，弄得府门外那些不知所以的人对您指指点点······”

林疏言刻下了最后一刀，拿起桌上微微湿润的软布擦了擦便放在了木盒中。听着小厮的话，林疏言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木屑不置一词。

“大人这是要去看看？”青水撇过头看向林疏言。

“让李叔备一份契书送到逾秋苑。”林疏言说罢便向府门外走去，小厮还愣愣地呆在原地直到青水轻咳了一声方才回过神连忙应是。

青水静静的跟在林疏言身后，脑子里还在反复琢磨自己主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度了，换在之前早叫人悄无声息地弄走了。

来到府门外，林疏言脚还没跨出门槛便听见媚晚姝造作的哭声。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一时间收了声，刚刚地吵闹仿佛只是这些人平凡日子里地消遣。

林疏言把刚想踏出门外的脚收了回来，静静地看着这位“熟人”。

“姑娘既有求于我，为何以纱覆面？”

林疏言的穿着和他的宅子一样陈旧却干净，他站在高门里，眼神依旧平视着门外的一切人和事，明明是温和的却总是让人感到淡漠。

见了林疏言，媚晚姝抬眼，眼角挂着哭过的红，“我的脸被划伤了。”

媚晚姝虽然身着缝缝补补的布衣，就连头发也只是用一条布带子绾起，连日的风波加深了她脸上的疲惫，但那双眼和举手投足之间所透露出来的柔弱任人看了都要心疼的。

“多亏了林大人出手相助，我们这些被坑蒙拐骗的女子才能脱离苦难，小女子心中是真真敬仰大人的，还请大人莫要嫌弃收我做个婢女吧！”

“如此说来，你是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的？”林疏言的眼神落在她的手上片刻后又看了看她的头发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媚晚姝听后又磕了几个头，点头如打鼓，眼眶中再次蓄满了泪水，围观的人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多可怜啊……”

“是啊。”

“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呐。”

“这也太可怜了。”

“你说林大人……”

林疏言仍旧静静站着，听着门外那些人的话越说越离谱，林疏言听罢心中只觉荒唐。

“府中尚缺一个洒扫院落的，你若愿意便来吧。”

“奴婢愿意，多谢大人！”总算是演完了，媚晚姝用衣袖擦了擦眼睛，顺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脸上的那种忧伤一扫而空。

周围的人眼见热闹看完了便慢慢地都散了，这时再看，林府不过是深巷里一座不起眼的宅子，没事的时候谁也不会多瞧上一眼。

林疏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了把人带下去安置，随后领去逾秋苑签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