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xinshuhaige.com

黎落想起了那天在拉萨他们两人把五十块的房钱像推太极一样推的火热。

黎落决定回程了。

黎落有点激动，不顾尘土，打开窗户指着外面，“你看啊，藏羚羊啊！”

事实上，来到西藏这些天的种种经历已经足够神奇，黎落觉得，没必要再留下去了。

就算高原成了千古奇毒，黎落也不能像傻子一样开开心心堵一下午车还不觉得烦躁。

我来到这里，赏过最美的景，见过最好的人。

这就是黎落最理想的状态。

高原负责开车，黎落还是在副驾驶座上，拿着那个有着夜空封面的小本子随笔记下自己的灵感，偶尔抬起头看看景色放松一下。

就算高原成了千古奇毒，黎落也不能像傻子一样开开心心堵一下午车还不觉得烦躁。

车子沿原路返回，黎落先后看到了那个破旧的路牌、他们借住过的小村子、还有第一天的露营地，仿佛是倒带一样，几天的经历一一闪过脑海。

不过一切都要结束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美的相遇也都有个终点。

前面那辆车开的很野，速度绝对上百，留下一屁股黄土灰尘，全让跟在后面的高原黎落照单全收。

“你长吁短叹的，怎么了？”高原大约是瞄到了黎落的神情，问他。

“不怎么——”黎落放下本子，“旅行结束，马上就要回上海工作，是个人都会叹气的吧？”

“嗯。”

不过抄近道确实快，他们很快就从龙腰子那里跑到了龙脖子处。

高原带着恶作剧般的微笑，对黎落说：“不过，也不太急，咱们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这种概念就仿佛，遇见了一次是缘分，但你有你的路，只能远远看着，不能留下。

黎落闻言抬起头。

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严格意义上不许进入的无人区，到达了可可西里边缘地带，如果一直开下去，或许第二天就能赶回拉萨。

这一块的路况不很好，不远处有个很陡的大坡，黎落甚至依稀能看见坡前方细窄的一条蜿蜒曲折的公路。

不过这条公路看起来很奇怪，黑黢黢的，仿佛上面挤了许多蚂蚁一样。

不过抄近道确实快，他们很快就从龙腰子那里跑到了龙脖子处。

车离得更近了。

饶是黎落这个近视眼也看清了，那不是蚂蚁，是汽车。

高原老老实实地承认：“嗯，我往常都走大路的，这是第一次绕小道。”

“这地方也能堵车？”黎落的心情近乎崩溃。

此刻，他们的车已经开到了堵车长龙的尾巴上，高原很自觉地停了车。同时，他嘴上也没闲着，又叼上了烟。

“你别急，这一块好多运货的大车，是挺容易堵的。”高原唇上粘着烟说话，低沉的声音有点模糊不清。

“啪！”他点上了火。

黎落呆呆地看着高原，他的打火机是黄色塑料壳的，上面印着一家宾馆的广告。这种打火机一般就属于最便宜的货，在网上十九块八就能买一件。

而且，那家宾馆看起来似曾相识，好像店主人叫多杰。

黎落想起了那天在拉萨他们两人把五十块的房钱像推太极一样推的火热。

得了，这不值钱的打火机肯定是免费送的。

这种概念就仿佛，遇见了一次是缘分，但你有你的路，只能远远看着，不能留下。

也许应该给他买一个好打火机当临别礼物。黎落的思路一转，他爸爸也是老烟民，有一个朋友送的都彭朗声，老头子对那宝贝简直是如痴似狂爱不释手。

想到这里，黎落木然打住，这种价格的东西送给高原，怕是转手就被他卖了换钱了。

纠结到最后，黎落得出结论，高原这样的人应该不需要礼物。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一个比他还实在还抠的人了。

如此想了一圈，时间已经过去不少。黎落突然发觉他早就忘了堵车的事，也不怎么觉得烦躁。

他从挡风玻璃望出去，一串串形态各异的车把公路堵了个结结实实，确实是运货的大车居多。而高原正闭目养神，看上去好不自在。

似乎是察觉到了黎落的目光，高原慢慢睁开眼睛。他扭头回看黎落，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

“你看我干嘛？”他问。

“我看你有毒。”黎落回答的干脆利落。

他的毒让黎落觉得离不开他，让黎落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习惯了一个之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有他在，黎落就会很放松。

“……”高原只当是黎落发疯，把眼睛一闭，转回去继续养神。

“你是真的有毒。”黎落声音在耳畔响起，“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能跟谁这么长时间都不腻的。”

黎落想起来他在小说里写过的话。他说没有谁的爱情能长长久久一辈子，那都是习惯在作祟。

不过抄近道确实快，他们很快就从龙腰子那里跑到了龙脖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