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你知我知

因为白日里得到救治，知道他们都不会死了，镇上的居民一致决定，要举办烟火会和灯会。

毕竟，于他们而言，此时已经没什么事是比劫后余生更值得庆祝的了。

夜幕降临，各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小镇里的各个角落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衬托出小镇的欢乐与美好。

月光桥上，文潇不知道在记录什么，听到脚步声后，她合上本子，把笔插回发髻。

“他们在为自己的生而欢呼，赵远舟，你呢？”

赵远舟一言不发地走到文潇身边坐下，看着夜空中的烟花，他温声回道：“我也在欢呼。”

为他的生而欢呼。

从前的他觉得死就是他的宿命，所以他一直等待着死亡来临的那一天，可是无尽的孤寂，让他连死都成为奢望。

而现在，他可以在被杀死的同时，消除满身的戾气，但是他却不想死了，他有在乎的姑娘，有在意的朋友，有割舍不了的亲人……

“赵远舟，那天在地牢，花姐姐究竟和你说了什么？还有，出发昆仑的前一日，她找你又是为什么？”文潇本也不想多问，可事关赵远舟和戾气，她压不下心底的求知欲。

赵远舟轻轻一笑，他问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文潇点头：“嗯。”

赵远舟沉默半晌，他眼珠一转，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笑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把不正经的模样，展现了个十成十。

文潇斜了他一眼，神情略微紧绷：“赵远舟，这不好笑。”

赵远舟轻轻撇嘴，他也没在开玩笑啊。

“你说，像我这样身负罪孽的大妖，真的会有人想让我活下去吗？”

文潇可能不知道，但赵远舟记得很清楚，英招和花眠都曾让他好好活着，都曾告诉他，一切都不是他的错，甚至有可能，只有他才可以挽救大荒和人间的万物生灵。

所以这一个问题，是赵远舟小心翼翼地试探。

文潇侧首看向赵远舟，只见他的眼底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

“有，我希望你活下去。”

闻言，赵远舟垂眸一笑，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这是在地牢里，花眠给我的。”赵远舟手腕翻转，泛黄的卷轴就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掌上。

文潇拿过卷轴，直接打开：“万物诀……这是什么？”

赵远舟缓缓开口：“天地载道，道存则万物生，道失则万物灭。”

“天道之数，至则反，盛则衰。炎炎之火，灭期近矣。”

“我被戾气所控，违背了天道，本应以死了结一切，或许是天道怜悯，知道那些错事并非是顺我本心而为，便有了这卷万物诀。”

如果花眠在这，肯定要啐一口赵远舟，万物诀存在几十万年，并非因他才有的，只是混沌之境危险重重，无人敢去冒这个险，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拿到万物诀的。

文潇看向赵远舟的眼神更加心疼了。

赵远舟轻轻舒了一口气，他道：“只不过万物诀能不能修成，还是要看我自己的造化，所以文潇小姐一定要给我力量，不然我可能没心思修它了。”

文潇刚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止住了：“给你什么力量？”

难不成还需要白泽神力辅助吗？

赵远舟嘴角微勾，他悄悄地握住文潇的手，语气略显轻快：“这样便好。”

文潇这时才察觉出来赵远舟在故意逗她，她有些恼怒，想要抽回手，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赵远舟挑起眉头，笑声悦耳动听。

……

英磊和白玖去集市上转了一圈，本想买些吃食的，但食肆早已关门，镇上居民也都出门看烟火和灯会去了。

两个小可怜兴致缺缺地回到落脚的院子，就连最喜欢烟火的白玖，此刻也只觉得忙了一天，竟然连口热乎的食物都吃不上，他很不开心。

卓翼宸独自坐在屋檐下，他的眉宇间攒着一抹忧愁，本来挺落寞的一个场景，硬是被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给打破了。

刚踏进院子里的英磊和白玖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摇头。

白玖先道：“不是我。”

英磊接着开口：“也不是我。”

卓翼宸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英磊挠头问道：“小卓大人，你也饿了吗？”

白玖轻轻拍了一下英磊的脑袋：“你啰嗦了。”

英磊捂住脑袋，一脸无辜地转头看向白玖，后者耸耸鼻子，假装不是自己干的。

闻声，裴思婧朝他们走来：“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准备干粮。”

白玖和英磊不约而同地叹气，真是太难了。

“有酒有干果，随便垫垫吧。”赵远舟和文潇并肩走来。

白玖耸肩：“英磊说我年纪小不能喝酒……”

旁边的英磊一愣，这是在赵远舟的宅院里聚会时，他对白玖说的话，没想到……英磊忽然觉得眼眶一热，白玖竟然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