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真相一脚

沈青在山脚下，双手拄着膝盖，努力地将嘴里这口气喘匀。

顾慎停下来等他，他将胳膊架在顾慎地身上，颤颤巍巍地说：“哥，你上次来，也是这么爬上来的？”

顾慎点头。

其实他上次来，并没有实感，这座山有如此高。

“你腿根本没病吧，腿脚不便的其实是我。”

被沈青这么开玩笑，他也不恼，找到就近的石阶坐下，陪着沈青休息。

“要不咱们去吃点东西呢？”

顾慎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一会儿游客就都上山了，人多了会麻烦，庙里中午提供斋饭。”

“我现在素颜，粉丝根本认不出来我。”

他上次见到原先生，就是在中午时分左右，他隐隐担忧，因为沈青的拖沓，导致与原先生错过。

顾慎沉吟片刻，道：“我背你走呢？”

一瓶水洒在沈青胸前大半，他猛地呛了一大口。

“咳咳咳，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有点手段，全用在我身上了。”

顾慎无奈地笑笑。

不知走了多久，他远远闻到一股香火味，伸长脖子，已经能看见庙宇的屋檐一角。

顾慎把这个消息告诉沈青，本意是想激励他，马上就要到了。

没想到沈青听后，意志更加消沉，撒泼耍赖，如何都不愿再走了。

顾慎扯着他的手，想带着他再走几步，奈何沈青一动不动。

顾慎和沈青不知，他们刚刚在山路上前后拉扯，谁也不让谁的样子，像极了公园里的狗主人和一步不想走的大型犬。

最后主人率先妥协，由着沈青领他走。

他带着顾慎，来到了景区里人工造景的几个木桩子休息，旁边是一滩小小的湖泊。

湖面被枯黄暗黑的落叶铺满厚厚的一层，湖下水流停滞不前，说是一滩死水也不为过。

沈青说是陪顾慎去寺庙，顺着爬山冒出的满身的汗，不知流到哪去。

他打开一盒自然火锅，心情显然不错，还有力气跟顾慎逗笑，说：“你旁边那个大爷，学姜太公上吊呢。拿根木棍戳水里钓鱼，明显‘多鱼’了。”

顾慎疑惑地四处张望，在湖边发现老人的身影。

他纳罕道：“原、原先生？”

沈青说：“什么原，他不是姓姜吗？”

湖边的老头子，拄着刚刚钓鱼的木棍，朝沈青和顾慎走来，道：“我本以为你们今天去庙里找我，我出来躲躲，让你跑空一趟。没想到我都躲到了这样的‘穷乡僻壤’，你们还能把我找到，缘分真是不服不行。”

沈青也不吃他的火锅了，几大步快步向前，擎住他的手臂：“大爷，你可别笑了，我都害怕你一脚踩到苔藓再摔湖里。这么大岁数，买一根好一点的拐杖，别用那破棍了奥。”

顾慎脸上显出歉意，跟在他身后道：“原老先生，您坐。”

老人吹胡子瞪眼，倒是没甩开沈青的手，道：“你这个死小子，就算你死两回，你老子我还活着。”

“好好好，你最能活，快坐下吧。”沈青懒得跟他这个老头子争。

此时顾慎切切实实体会到，什么叫心慌意乱。

面对原老，他艰难道：“您上次说，如果我想不明白，就让我带着他来见你。”

这个老头子没说话，却利落地把方便筷子包装撕开，抢过神情的火锅。

沈青：“？”

老头子，你认识林悦吗？

他上手要抢过来，却被顾慎牢牢摁住。

“你这么大岁数了，重庆火锅吃的明白吗？”

顾慎皱着眉，对他微微摇头。

老人嘬嘬筷子，不住摇头，满脸嫌弃道：“你说上天怎么就偏爱你们两个——”

上下打量二人一番。

“愚蠢又莽撞的人。”

顾慎汗颜，怎么见到沈青之后，原老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沈青说：“我靠，你上来就把我午饭抢了，你说谁莽撞？”

老人不慌不忙悠悠道：“不敢面对现实，选择自杀，这种人难道不是愚蠢又莽撞吗？”

顾慎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听到这话，一口气没呼顺，闷在胸腔。

转头一看沈青，脸已经煞白一片，刚刚还生龙活虎，有力气吵吵争抢的人，仿佛一瞬间被抽去灵气，泛着病态的气息。

老人又开口道：“也不完全一无是处，至少运气好。今天你们来找我，是想好了？”

顾慎从后揽住沈青摇摇欲坠的脊背，坚定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