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白发苍苍
卞小乙的行为很反常，甚至是有些诡异，的确把我吓的不轻。可在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后，我立马担心了起来。 我重重拍着他的肩膀，沉声道：“小乙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然而卞小乙好像听不懂我的语言一般，径直转过头，看着漆黑的海平面，脸上依旧挂着邪魅的笑容，同时站了起来，就这么站在船沿上，我生怕他不小心会跳下去，下意识抱着他的脚。
还没来得及说话，卞小乙又开口了，“沉睡大海的冤魂，深海巨怪，死亡痛苦的灾难，尽情迎接无情残忍的人类吧。他们的最终命运，便是无妄之海的蓝色坟冢……呵呵……”
卞小乙说话的语调很奇怪，有些阴阳怪气。尤其是他的笑声，听的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看情况不对劲，索性一步跳起来拉着他的手，猛的往后一拽，直接把卞小乙从船沿上拉了下来。
我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我还没站稳，卞小乙忽然扭头眼神冰冷的看着我，用力一甩，力气大的惊人。
我脱手之后，重重撞在了舱体的舱壁上，这一下撞的不轻，只感觉呼吸不上来，后背疼的要命。
可卞小乙又一步跳到了船沿上，然后像刚才一样直挺挺的坐了下来，怔怔的看着海面，又开始哼唱刚才那种空灵悦耳的歌谣。
我怕再一次陷入歌谣的情绪中，赶紧捂住耳朵，掉头往回跑。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到老烟头，说不定他能看出卞小乙的问题。
我跑到老烟头的舱室门前，用力拍打着舱门。很快就听到了老烟头极不耐烦的声音，“谁如此无礼？扰人清梦，大半夜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老爷子，是我，有急事！”我赶紧回应了一句。
“小船长？”老烟头喊了我的名字后，忽然话锋一转，说：“老朽现在没空，正和周公聊生财之道。有事明日再说，别敲门了。老朽已经睡着了，和你说话的人，是老朽的梦话……”
老家伙话音一落，立马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我知道老烟头很疲倦，白天一整天的时间，他都在施法，耗损了不少的精气神，得好好休息才能恢复。
可现在情况紧急，我顾不上这么多了，大声道：“老爷子，你恐怕没办法休息了，小乙哥出事了！”
“什么？小哥出事了？”老烟头一听到我说卞小乙出事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便已经穿好了衣服，然后打开了舱室门。
刚才说话还感觉很困倦，可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精神，严肃的问我：“小船长，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子，我说不清楚，你快随我去看看吧。对了，把你的家伙事带上。”
“好。”老烟头很关心也很敬重卞小乙，二话不说，拿着他的布袋子，随我去找卞小乙。
我们刚走到甲板上，便听到了卞小乙哼唱的歌谣。
老烟头一听到这歌谣，立马就走不动路了，好像也被这哼唱的歌谣吸引，喃喃自语：“老朽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世间无数奇妙的歌声。可老朽现在听到的歌声，却是闻所未闻。纵然老朽这般年轻早已是波澜不惊，可这歌声，却是让老朽找到了久违的平静和安宁。回想老朽少小离家，还是不懂事少年，如今却也是白发苍苍，衰老不已……”
我一听老烟头这话，就知道卞小乙的歌声让他产生了感触。不得不说，我也很享受这种能带给我安宁平静、且能冲击灵魂的歌声。
可现在卞小乙情况反常，并不是享受的时候。
我赶紧叫醒了老烟头，说：“老爷子，先办正事，我担心小乙哥有危险。”
老烟头清醒过来后，不等我带路，已经顺着歌声寻去，很快就看到了坐在船尾船沿上的卞小乙。
老烟头先是快步朝卞小乙走去，可离卞小乙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时，老烟头忽然停了下来。
我跟上去一看，只见老烟头眉头紧皱，一脸凝重。见我要说话，老烟头挥手示意我先别说话，跟着就从他的布袋子里拿出了他的八卦铜镜。
老烟头用八卦铜镜照着卞小乙，随即想咬破食指。可能是人老了皮肤又绵又老的原因，老烟头咬了一口，没有把食指给咬破。
“小船长，借你的童子血一用！”我还没反应老烟头要干啥，这老家伙一把抓住我的手，一口咬在我的大拇指上，疼的我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大拇指的皮肤被老烟头咬破后，血珠子开始往外冒。老烟头死死抓着我的手，把血液滴到了八卦铜镜上。
跟着，老烟头手结道指，比比划划，口中念念有词。说来也神奇，等老烟头再度用八卦铜镜照向卞小乙时，那铜镜上竟然出现了无数的黑气。
我仔细盯着铜镜看，里面只有卞小乙的背影。但就是在卞小乙的背影周围，却是绕着一缕缕黑气。
我一看到这些环绕的黑气，当下大惊，小声问道：“老爷子，小乙哥被邪煞恶灵附身了？”
“嗯。”老烟头点点头，随即又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对！小哥的鲜血有辟邪之用，一般的邪煞恶灵根本不敢上他的身。而且，缠着他的恶灵怨气并没有伤害小哥的意思，好像是找到了主人一般，很听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听老烟头这么一说，我赶紧把我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老爷子，刚才小乙哥总是奇怪的重复着一句话。他说鲛人的报复已经开始，人类的诅咒和灾难已经降临。而我们的死亡终点，便是无妄之海的蓝色坟冢。”
老烟头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扭头看着我，直接问道：“小船长，你告诉老朽？我等背上的死亡印记，是否和鲛人有关？”
老烟头的确很聪明，想必早就已经猜到了。我也没有瞒他，点头道：“老爷子，你猜的没错。我们背上的死亡印记，乃是鲛人的诅咒。”
我一说完，老烟头像是发疯一样，忽然冲到卞小乙的身后，直接把他的衣服给拉了下来，好像是要看卞小乙身后的死亡印记图案。
奇怪的是，卞小乙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船沿上。
而更奇怪的是，老烟头忽然怪笑了起来，“哈哈……老朽早该想到的，实在是愚钝。小哥在海中宛若大海精灵，凡人如何能有这般神通？老朽愚钝，愚钝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