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久违的婚礼
第77章久违的婚礼
两人决定一年后,婚礼在三亚举行。
三亚的阳光,慷慨而明媚,毫不吝啬地洒在亚龙湾畔一座私密的临海庄园里。白色的纱幔在咸涩的海风中轻轻飘荡,与不远处蔚蓝的海水和湛蓝的天空构成了一幅纯净的画卷。庄园里处处点缀着象征着“爱与奇迹”的香槟色玫瑰和白色百合,花香混合着海风,营造出浪漫而圣洁的氛围。
今天,是祁微和时凉举行婚礼的日子。
比起一年前在医院里那个带着创伤与泪水的约定,今天的婚礼,更像是一场涅槃重生后的庆典。祁微的腿,在经过整整一年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卓绝的康复训练后,已经创造了医生口中的“奇迹”。他可以脱离助行器独自站立很久,行走虽然还略显缓慢和谨慎,步态算不上十分利索,但每一步,都踏踏实实,充满了力量。
此刻,他正站在仪式区尽头的花架下,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白色西装。西装巧妙地修饰了他因长期康复训练而略显清瘦的身形,更衬得他眉目深邃,气质沉静。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微微侧头,望着通往主宅的那条铺满花瓣的小径,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期待与温柔。
宾客不多,只有最亲近的家人和几位挚友。大家都穿着得体的夏装,脸上洋溢着祝福的笑容。时父和时母坐在第一排,看着即将成为他们“儿婿”的祁微,眼中满是欣慰和认可。这一年,他们亲眼见证了祁微的坚韧和时凉的深情,所有的顾虑早已烟消云散。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伴随着海浪的轻吟,缓缓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红毯的起点。
时凉出现了。
他同样身着白色西装,却选择了更显青春活力的款式,领口别着一朵新鲜的香槟玫瑰。他手里没有捧花,而是空着手,一步一步,坚定而从容地踏上了红毯。他的目光,穿越宾客,穿越花架,直直地落在祁微身上,唇角扬起一个灿烂而幸福的弧度。
他没有由父亲牵引,而是选择独自走向他的未来。这一步,象征着他完全自主、义无反顾的选择。
祁微看着他向自己走来,看着他被阳光勾勒出的美好轮廓,心脏像是被温暖的潮水包裹,柔软得一塌糊涂。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尽管站久了受伤的后背和双腿还是会传来隐隐的酸痛,但此刻,他只想以自己最好的状态,迎接他的新娘。
时凉走到了他面前,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都融在了彼此交汇的眼神里。他们自然地伸出手,十指紧紧相扣。时凉能感觉到祁微掌心因紧张和用力而渗出的薄汗,他轻轻回握,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德高望重的长辈担任证婚人,用温和而庄重的声音宣读着誓词。
“祁微先生,你是否愿意与时凉先生结为伴侣,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祁微凝视着时凉,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历经生死后的通透与坚定:“我愿意。从前种种,皆为序章。从今往后,我的生命因你而完整。”
“时凉先生,你是否愿意与祁微先生结为伴侣,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时凉的眼眶微微泛红,笑容却愈发灿烂,他用力点头,声音清脆而响亮:“我愿意!祁微,谢谢你活下来,谢谢你没有放弃。以后的路,我们慢慢走,我牵着你,走一辈子!”
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比任何誓言都更动人心魄。宾客中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那是被幸福和感动浸染的声音。
交换戒指的环节,时凉从伴郎手中接过戒指盒,取出那枚属于祁微的铂金素圈。他小心翼翼地执起祁微的左手,动作轻柔地将戒指推入他的无名指指根。然后,他擡起头,对祁微露出了一个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祁微也拿起属于时凉的那一枚,他的手因为激动和用力,微微有些颤抖,但他稳稳地、郑重地,将戒指套在了时凉的手指上。当冰凉的金属触及皮肤,两人都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定感,仿佛漂泊的灵魂终于找到了永恒的归宿。
“现在,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夫!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
在亲友的欢呼和掌声中,祁微和时凉相视一笑,然后自然地拥吻在一起。这个吻,不像一年前在医院那个带着泪水的、小心翼翼的吻,而是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笃定的幸福。轻柔而绵长,诉说着所有的爱与感恩。
婚礼仪式后的酒会,在面朝大海的草坪上举行。自助餐桌上摆满了精美的食物和香槟,气氛轻松而愉悦。
“祁微!时凉!恭喜恭喜!”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端着酒杯,笑着走了过来。正是祁微的发小柏苑和池濯。
“柏苑,池濯,你们能来真好!”时凉看到好友,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祁微也笑着和他们碰杯。
柏苑上下打量着祁微,用力拍了拍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动作刻意放轻了,“行啊!你这恢复得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看来时凉把你照顾得不错!”他冲时凉挤挤眼,“辛苦了,时少。”
柏苑如今真心地祝福他们。祁微因为柏苑总拆散他们的怨恨也消失殆尽了,不再与他计较这些,让时凉难做。
时凉笑着摇头:“是他自己够拼命。”他看向祁微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与骄傲。只有他知道,为了能像今天这样站着完成婚礼,祁微在康复室里流了多少汗,咬碎了多少次牙关。
池濯推了推眼镜,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但透着真诚的关切:“复查结果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挺好的。”祁微接过话,语气平和,“神经功能在慢慢恢复,力量也比以前强多了。医生说坚持复健,以后正常行走没问题,跑跳可能有点困难,但慢慢来,不着急。”他现在已经能很平静地谈论自己的伤势,不再像最初那样敏感和回避。
“那就好。”池濯点点头,举起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祝你们往后皆是坦途。”
“谢谢。”祁微和时凉异口同声,与他碰杯。
四人聊着近况,聊着生意,聊着未来的计划,气氛融洽。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那个曾经造成巨大伤害的名字——厉言相。
他就像一颗被剔除的毒瘤,已经从他们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不再值得被提及,更不配出现在这个充满祝福的时刻。过去的阴影,就让它彻底留在过去。
酒会过后,傍晚时分,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色。
宾客们陆续散去,庄园渐渐安静下来。祁微显得有些疲惫,长时间的站立和行走对他的身体来说仍是不小的负担。
“累了吧?我们回房间休息。”时凉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状态,立刻上前,稳稳地扶住他的手臂。
祁微没有逞强,借着时凉的力道,将一部分重量依靠在他身上,两人依偎着,慢慢走向为他们准备的临海蜜月套房。
套房拥有一个巨大的私人露台,直面无边无际的大海。时凉让祁微在露台的躺椅上舒服地坐下,又细心地在他腰后垫了一个软枕。
“这样舒服点吗?”
“嗯。”祁微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时凉为他忙前忙后,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时凉也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眼前壮丽的日落。海鸥在天际盘旋,海浪声规律而舒缓,像大自然最动听的催眠曲。
“真好啊。”时凉轻声感叹,将头靠在祁微的肩上,“我们真的结婚了。”
“嗯。”祁微伸手,与他十指紧扣,摩挲着彼此手指上那枚崭新的戒指,“像做梦一样。”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长,融合在一起。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与圆满。所有的痛苦、挣扎、等待,在这一刻,都化为了背景,衬托出眼前幸福的珍贵。
过了一会儿,时凉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轻笑出声。
“笑什么?”祁微侧头看他。
“我在想,”时凉擡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以后你要是敢再跟我吵架,我就把你康复时哭鼻子的视频发出去!看你还敢不敢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