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许小海坐在保安室里，皱眉深思——按照体型也好，熟练程度也好，力气也好……各方面都证明了，他是被推倒的那个。他用牙齿咬着大拇指指尖，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总觉得屁股一凉，瑟瑟发抖。越想越可怕后，他掏出手机，又开始搜索：“如何做受”，“男同屁股痛”，“菊花的护理”，“正确健康的同性性行为”……
“小海！”
“哇呀！”许小海一惊，手机直接被摔到了地上，他就不明白了，怎么自己每次偷摸猥琐地查点东西，怎么都会受到这样的“制裁”。
“你让我去巡逻，为的就是偷懒玩手机？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小齐边说边帮许小海把手机捡起来，才刚碰到手机，就被许小海给抢了回去。
“还给我，别闹——”许小海呵道，“对了小齐啊，我不是跟你说了，要叫我班长吗？”
“你不就比我大了两三岁么？叫什么班长？”小齐坐下来喝了口水。
“这跟年龄无关啊，你班长就是你班长，比你小也是班长——”许小海无奈地看着小齐，“喂，我不是跟你说了，上班时候把耳钉取下来吗？”
“我上的是晚班啊，黑灯瞎火的，又没什么人，谁会注意到我的耳钉啊。”小齐一脸无所谓。
许小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原以为当了班长就有了“威严”，还有人可以使唤，可小陈本来就是他的同事，两人之间完全没有上下级的概念……也万万没想到，就连这新来的也不听管教。不过许小海转念一想，这些也都不过是小事，小齐在工作上没掉过链子，所以也并不是真的在意。
“小齐，你为什么要来做保安啊？”许小海问道。
“好奇呗，想试试。”
“啊？”
“我啊，”小齐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起来，“做过快递，送过外卖，当过保镖，摆过地摊，也在健身房做过教练……上一份工作是在酒吧打工，你听说过cotium么？本市唯一一家同志酒吧，我之前就在那儿打工！”
“co什么什么？同志酒吧？”看着小齐一脸自豪的样子，许小海怯怯问道，“那你……”
小齐摆摆手，“我不是啊你别误会，虽然我也有被男生告白过……但我就是好奇才去的，”小齐说道，“挺有意思的，可惜我女朋友不喜欢我那份职业，我就给辞了。”
“那同志酒吧里……都是……”
“差不多吧，不过也有像我一样好奇的人去啊……”小齐来了兴致，凑近了点，“怎么着？班长大人有兴趣去吗？”
“我……我才不感兴趣——”
“别啊，人生在世，有越多的体验与经验才会有意思啊，哦对了，”小齐从更衣室里找来一沓宣传纸，拿出一张递给许小海，“这两天还有活动呢，肯定很热闹。”
许小海犹豫着还是接过了纸，好奇地问道：“你拿这一沓是要去干嘛啊？”
“发啊，这些发完能赚一百块钱呢——”
“你上哪儿发啊？”
“小区啊！”理所当然地回答完后，小齐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赶忙解释道，“啊……不是，班长，你听我解释……”
“小齐……你这思路可以啊，兼职跟本职联动是吧？”许小海将小齐手里的纸全拿了过来，“没收了，下次再犯的话，我就直接跟物业举报你。”
“别啊，我还没发呢——我这是要发到别的小区……欸小海，给个面子……班长……”
跟小齐吵闹了一会儿后，两人又开始正常工作了。直到晨光微亮，许小海趁着小齐去上厕所，自己有独处的时间时，才仔细看起来那张宣传纸。黑色的底，一面画着一对剪影，正看是两个面对面的男人的影子，有趣的是，倒过来看，便成了两个女人在对看的剪影。而另一面，则是散乱地写着各种各样的口号：“人生苦恼何其多，不如诚实做个受”、“1的心不再徘徊，t的爱将你灌溉”、“”cotium诚邀全市参加‘直面你的心灵，听懂你的渴望’同性交心大会”……
“什么乱七八糟的……”许小海蹙着眉，看了一会儿就把宣传纸给扔了。
“要去吗？”小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许小海身旁，贼兮兮地问了句。
“才不去，无聊。”
“欸？我还以为你会感兴趣的，特意给你的。”小齐遗憾地说道。
“小齐，来来，你跟我说说，到底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对这个感兴趣的？我改还不行吗？”
“小陈跟我说——”
“江心？”许小海在保安室门口看到了江心的身影，纳闷了一会儿，问道，“你今天怎么那么早起？”
“我昨天忘了跟你说了，我得去外地出趟差。”
“啊？去哪里？多久啊？什么时候回来啊？”许小海走了出来。
“不远，兴城。就两天，顺利的话，明天晚上就回来了，最迟后天早上回来。”江心一一回答着。
“喔……”许小海又接着嘱咐道，“按时吃饭，困了就睡。工作别太累了啊。”
“嗯，”江心点点头，“那我走了？”
“好。拜。”
突如其来的“出差”令许小海颇感意外，但他一想到昨晚的尴尬气氛，也许这短暂的分开，对他们俩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那就是跟你同住的室友？”小齐问道。
“嗯。”许小海看着江心离去的背影。
“噢……他就是江心啊？”
“嗯。”
“他出差去了？”
“嗯。”
“晚上去cotium吧？”
“嗯——你个头”许小海无语地打了一下小齐，“烦不烦啊？”
“哈哈哈哈……我这是在善意地提醒班长大人，上班不要走神呀。”
下班后，许小海一觉睡到下午，吃了不知道算早中晚饭中的哪一顿后，呆呆望着那张被他折了很多次的海报。客厅里的秒针“滴答滴答”转，只有一个人的公寓里，静得令人可怕。许小海心一横，抓起那张海报，决定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