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五十八
五十七
“江……江心？”许小海抬起能动的那只手，摇了摇江心。
“江心……喂，你别吓我……”许小海又拍了拍江心，见他没有反应，愣了几秒，便开口骂道：“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在这操蛋的人生中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你他妈不准给我死！你死了那我受的这些都白费了！喂！喂……”
“小海……”不远处的沈星辰喊了句。
“喂！”许小海不管不顾，叫着江心，手触碰到了子弹穿进江心的位置，“喂……你流血了啊……江心，你醒醒啊……血……你要是死了我……我就……”
许小海断断续续说着，颤抖着抬起手，在地窖昏暗的灯光下，他瞥见着自己的掌心……居然没有血。
“你就怎样？”江心放开许小海，笑吟吟地看着许小海，他咬了咬下嘴唇，逼近了些，又问了句，“你就怎样？”
“你？这……”许小海惊讶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江心，“你不是中弹了么？”
江心敞开自己的外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上学时候，研究过防弹衣，就自己买了件防护甲跟一些材料，做了件……今天看来，我做的还算成功……就是受到的冲击力有点大，中弹部位有点痛——”
“……”许小海神情呆滞。
“我来这里，总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吧……”江心蹲下来把许小海剩下的绳子解开，接着抬头看着许小海，“你继续说啊，我要是死了，你就怎样？”
“怎你个头，你敢死一个试试。”许小海没好气地说道，正当他打算站起来走时，发现浑身无力，又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江心问道。
“咳……”许小海低下头。
“怎么了？哪边不舒服吗？”江心靠近了些。
“愣着干嘛，抱我啊！”许小海举起手。
“……”
走出沈家门的时候，许小海看见沈渊已经坐在警车里了，似是望了许小海一眼，但许小海看不清沈渊脸上的表情。文叔也被戴上了手铐，他转头看到许小海，冷笑了一声。
“文叔，”许小海喊了声，“你说你们，贪了那么多钱，最后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懂什么？”文叔反问道。
“我确实不懂，我只知道，像你这样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到头来，出事了，连个抱你的人都没有。”许小海撅了撅嘴，做了个鬼脸。
“你！”文叔指着许小海。
“略略略，”许小海吐吐舌头，用手指堵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等着坐牢吧你！”
文叔被气得满脸通红，许小海没有半点理会他的意思，安稳地被抱在江心怀里，只是说了句：“江心，我们回家咯——”
许小海没嘚瑟几秒，转眼就看见了沈星辰，沈星辰怔怔地用手挽着沈母的胳膊，木然地看着自己的家里家外这喧哗的一切。
“欸，”许小海拍了拍江心，“放我下来。”
江心将许小海放下，许小海发现自己浑身还是没什么力气，强撑着走到沈星辰面前。
“星辰……我……”
沈星辰看了看许小海，眼睛里很空洞，也没有回答，隔了一会儿才摇摇头，缓慢说道：“你回去吧。”
“你呢？”许小海问道，“不跟我回家吗？”
沈星辰抿嘴笑了起来，强忍着眼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小海……这才是我家。”
那之后又过了三个月，像是刻意躲避着许小海般，许小海都没有再见到过沈星辰。
五十八
还没来得及跟老张见一面，许小海就听说老张已经退休了，退休前老张还对公司推荐了许小海，所以许小海回来后继续做着保安，还当上了班长。而沈星辰，没有再回过公寓，她的行李几个月前就已经被搬家公司收走了。
有些事变了，有些事没变。
正如许小海这次再看到房东宁可时，她已经生下了孩子，人比起之前胖了些，依旧笑脸盈盈。
“哇，好可爱！”许小海接过孩子，这孩子软乎乎的，像块甜甜的大白糖糕，咬着奶嘴，黑漆漆的大眼正好奇地看着许小海。
“你别看她现在那么乖，夜里哭闹，吵得你心烦，我已经连续一周没睡过好觉了……”宁可抱怨着，“你以后自己有了孩子就知道有多头疼了……”
“哈哈……”许小海笑道，“别了，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有孩子了……”
“说什么呢？你不娶媳妇儿啦？”
“啊？”许小海楞了一下，“我是说，我现在没房没车的，结婚什么的，早着呢……”
“喔……慢慢来嘛……对了，星辰退租了……你跟江心，还继续租么？”宁可看了看空荡荡的沈星辰的屋子。
“我继续租啊，我就在这个小区上班，多方便。”许小海回答道。
“那江心呢？”
“应……应该吧……要不你等他下班直接问他？”许小海一想不对，又问道，“他合约也到期了？”
“对哦！他是后来的……”宁可挠了挠自己的头，“真是一孕傻三年。”
“怎么会，生完孩子的女人，最好看了——你看你妈，是不是可漂亮了？”许小海举着孩子，对她问道。
“哈哈哈……”宁可被逗笑了，她转过头问许小海，“哦对了，这大房间空出来了，你要不要搬过来？每个月多八百就可以——不，你刚夸我了，那就多五百好啦。”
许小海应了下来，这房间确实宽敞，还有个大阳台。趁着下午有空，许小海把房间大扫除了一番，又将自己的行李搬了进来，像搬了个新家一样，内心欢喜得不得了，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转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呃……江心？”因为这样的情况实在发生太多次了，许小海的身体心理已经全方位都懒得惊讶了，他对上江心的眼神，叫了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