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十四岁

慕容敖煌面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神色认真，“你希望我们认识吗？”

雨裳噎了一噎，心中说不出是希望还是不希望。

慕容敖煌眼中的光亮黯了一黯，“我想知道，我猜得对不对，你和我一样，都是需要这些知识的。”

纤纤玉手拾起最上的一本资料，翻看了几页。

去年江南之地多洪涝，粮食收成锐减，如今正是秧苗长势正好的季节，却突然出现蝗灾……

这些，都是她在凌家看不到的。

凌家只重视自己家族的地位。

再加上凌纪是那样的衣冠禽~兽……

慕容敖煌在一边继续道：“这一次，只有淄临一带的损失最小。这一带是东方家所在之地，他们有了防范，也及时做出了一些应急处理。可大部分地方都受灾严重，到了冬季，可能会有一大批的流民，你说，那些流民会遭受怎样的待遇？”

雨裳抬眼看向慕容敖煌，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对圣莲百姓的怜悯。

“朝廷会怎么做？”

“想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就留下来，这里所有的资料，都任你翻阅。只一条，不可外传。”

雨裳自是知道，这些东西外传的后果……若是让朝廷知道慕容家在做这样的事情，止不住会有什么样的猜忌，到那时，慕容家危矣。

可留下来……

“无需多心，你不愿意离开凌家，我不强求，只是你每日上学的时候，便来这里，助我处理一些简要的事情便好。若有朝一日，你愿意来慕容家，就是把所有的资料都给你来处理，也未尝不可。”

慕容敖煌的话，引来了儒生们的惊愕。

可他们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两人，便又垂下头去伏案工作了。

处理消息的事情琐碎而繁重，他们根本就无暇去思考其它。

得他这样的承诺，让雨裳心惊，又觉得不真识。

心中有许多的疑问，却在他的注视下，终是一字也未能问出。

缓缓点了点头。

凌琰心内难安，不知是怎么熬过这半天的。

下学时，以极快的速度跑出去，见到站在门口的雨裳，而不是慕容敖煌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上前，想与雨裳好好地解释一下之前并不是嫌弃她的意思。

却发现，和她说了几句话，她都没有听到，神情恍惚，最后还一脸茫然地问他，“哥哥，你刚才和我说话了吗？”

凌琰的神色僵了僵，而后冷了脸道：“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你的哥哥！”

诡异的，他不想听到这样的称呼，好似他们就是亲兄妹一般。

雨裳的眼睛黯了一黯，“我知道了，少主，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同时，也与他拉开了主仆间应有的距离。

凌琰脸色越发冷了起来，心中像堵了什么一般难受，抬腿，大步走了。

凌依尘不解，安慰了雨裳一句，便快步跟了上去。

凌智停在她的面前，“其实这样也好，你与少主，还是保持些距离较好。课堂里讲的东西，我都抄录了下来，给你拿回去看。”

雨裳诧异了一下，“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应该保持距离？”

慕容敖煌这般想，她能理解为惜才。

别的人，这么想，她也能理解，那是觉得她与凌琰之间关系不纯。

可凌智……

那件事情，凌智是知道的。

凌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正是因为你们是亲兄妹，才更应该保持距离。”

他的话，在雨裳心中敲了一记警钟，反复回味之后，便越发地对凌琰疏冷了。

而凌琰，数次接近雨裳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回避，即便他再怎么劝说雨裳与他同去上学，她也不愿意了，只每天微笑着从凌智的手中接过笔录。他温和的性子，渐渐地冷了下来。

凌智只能在他身后无声叹息。

……*……

一晃，又两年过去了。

稷下学宫当真对全城求学的人开放了，甚至给他们自愿加入各世家的机会，但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慕容家。

再过几个月，便到了雨裳和凌凤薇及笄的时候。

凌凤薇是凌家的大小姐，及笄礼被重视，凌纪和夏茜如准备为其大办。

雨裳便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

而她并不在意。

凌琰去上学的时候，她便去稷下学宫的藏书阁。

在那里，她知道了，那一年的流民，死伤无数，朝廷拨下救灾粮食，却没有止住灾民的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