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王家房契
所谓购买物资，不过是每月初一，这里都会有个大集市，他跟狗子，再带几个人，去转转，是否有山上需要的物品，再到小院收集一下最近的消息。把这些完成便差不多到晌午了，众人再往回赶。
城门处张贴了新的告示，引起不小的骚动，虎子也与一众兄弟凑上前去看看热闹。
“老大，写得啥？”山上兄弟们皆不认字，唯有虎子，因着王素素的缘故，自己对认字上多了一些在意。可惜没有教书的先生教他，他义父倒是认字，却似乎不喜欢他们识字，所以只是虎子自己通过各种方式，勉强认得几个罢了。
“王……一家……地……公……王素素……充公。”虎子是不怎么认字，可“王素素”三个字，他却认得清楚，不由眼角一跳，抓住身侧一书生模样的人便问：“告示上写得什么？！”
书生被他拎着衣服，吓得不清，只好给他作解释：“城里王员外一家前段日子惨遭灭门，这房子地契无人继承，就由衙门收回，要转卖他人。”
“哗啦”虎子一把将告示揭下，脸色阴沉地往回走去。众兄弟亦是脸色沉重地赶紧跟上。他们已将王素素视作大嫂，兄弟，自己人。自己人的财产受到霸占，他们自然不干！
“砰！”击鼓过后，虎子没有进衙门，而是被领进衙门后面，知府大人的府上。
虎子虽不懂官府间的事，却也留了心，待进了大堂，将告示拍在知府家的桌子上，大剌剌地坐在知府赵大人家的椅子上。
这一路上，万般思绪在心头萦绕，待他坐下，主意已定。
赵大人面容沉静地出来坐上主座，“听闻贵公子揭了王员外家地契的告示，可是看中了这是个风水宝地？”
“贵算不上，城外一小匪罢了。”
赵大人眉头一皱，认出虎子的李师爷俯在赵大人耳上细言几句。赵大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据说尸体里并没有王家兄妹，可能还活着，不知他家宅子赵大人可是说了算？他家兄妹回来了，可能说得清？”
“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那伙土，哦，强盗，无恶不作，作恶多端，竟是生生将王员外跟他弟弟两家三十几口人屠杀干净，更是有人看见那黑衣人分几波追杀他们出城去。虽然王氏兄妹的尸体尚未找到，可过了这么久，活人亦未见到，只怕也凶多吉少了。”赵大人说得理所当然，像是在理性地判断一件已成定居的案子，已是断然肯定了他家兄妹的生死。
“若他们已回来。你又如何交代？”
“如今就算他们侥幸逃脱，只怕也一时不敢回来啊！”赵大人摇头晃脑，一脸可惜。只是这一双精明的眸子里，没有流露出一丝心疼，“他们若是回来，可以来我府上生活。毕竟，我与王员外乃是八拜之交，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与他家孩子也颇有些交情，更是与他家女儿，有些小儿女之情，我们算得上是一家人啦！他们若是回来再住他那府上，怕是不安全了，我也不放心。”
众人嘴角直抽，小儿女之情？一家人？他们很土匪的想，这赵大人在老大面前说这个，是活得不耐烦了？
好歹虎子是个沉得住气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冷笑一声：“你们居然是八拜之交？一家人？便是身为父母官，王员外家出事的时候，都未曾听说赵大人派人出面啊？”
赵大人眼皮跳了跳，这果然是来挑事的！不过终归是老狐狸，还是笑眯眯的，脸上不见任何不满，态度不错地解释：“那伙强盗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哎，可怜啊！”
“哦，这么说，可能那伙强盗随时能回来？”
“若是他们还活着，可不是么！据说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呢。”
“是么？据说他们家的人当时在场的，活口没留下一个，不知赵大人这消息是否可靠？”
“传言，传言！”
“这毕竟是人家王家祖上留下的，你就这么卖了合适吗？”
“什么祖上，你还年轻不知道，他们家是外来户，购置这宅子也不过十几年的功夫，你怕什么，他那宅子死了二十几人，凶宅一个，难不成他们还能住回去？”
“这我就放心了，不知赵大人打算卖多少？”
“我也知道，兄台手上钱两不多，这么大个宅子，就算你一个金元宝。”赵大人很是大方。
“王老二家的呢？”虎子问道。
“他家的还没收上来。对方针对王员外一家，王老二家的宅子尚且安全，总要给他们留个住处。”找不到他能怎么办？养的这群不干活的笨蛋！找个房契都找不出来！赵大人满嘴胡说八道，却也不在乎其中的漏洞，他的耐心早已告罄。
“拿地契来！”虎子沉声说道。
赵大人本是敷衍，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立刻令人拿了地契，以及笔墨纸砚以及一套钥匙摆在桌几上：“兄弟好痛快，这是王家房契，五十亩良田的地契，里面还有个大酒窖，这是政府公文，这是转让地契的合同。知府的签字盖章已有，你只要签上字，这房子便是你的了！”
“嗷，只要签个名字就好了，这么简单？”
“该有的都有了，小兄弟放心就好了。知府大老爷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李师爷在一边拿着把破蒲扇摇着，笑眯眯地解释。
“好，那我就放心了！我不会写字，拿回去签。”话未说完，东西已经被他揣进怀里。
“钱呐，小兄弟。”李师爷在一边提醒，赵大人的脸色已是极为难看。
“狗子，把钱都拿出来！”虎子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这大手一挥，动作极为潇洒。
“好来！”狗子乐呵呵地上前，在怀里掏啊掏，掏啊掏。跟着出来的小兄弟们瞪大了眼，不知何时山上有这么多钱了？
“哗啦”一阵脆响，桌子上撒了十几粒碎银。
“兄弟可是不懂规矩了。”师爷的嘴角猛抽，脸色黑了下来。
“规矩，什么规矩？赵大人自说自话的规矩？”虎子冷笑一声，一脸的鄙视。
“小兄弟，不要跟知府大人做对，对你们土匪山可是没有好处。”李师爷语气加重，特意提出了土匪山，为得便是吓一吓他，示意虎子，自己可是知道他的窝的。
“去吧，土匪山从来不怕热闹，”虎子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暗示？只可惜虎子最是讨厌说暗话，明明白白挑了出来。“我听说，每年春天，当今圣上都会派一员大臣来寻访，走得，可都是官道。我可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倒，也不怕。”虎子一字一句咬得清楚，威胁？我也会。
土匪山前便是官道，是每年大臣下来时的必经之道，土匪山虽更属于清苏城，可地处两城交界处，赵大人自然不能越界接待。因此，虎子定然可以比赵大人更早接触大臣。
“哎呦，老大，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狗子凑上前来，变着脸指责虎子，吹胡子瞪眼，格外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