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下步
薛家也是刚刚得知了瑞哥儿没了的消息，都吃惊的要命，薛太太不便亲自过来，忙叫了薛大爷和薛大奶奶一同过周府里来。薛大爷直接去了外书房见周又槿，薛大奶奶便往东院里去。
薛大奶奶才走了几步便遇到来迎她的朱善家的，连忙抓了朱善家的问：“怎么我刚进二门时，听说婉宜落胎了？”朱善家的点了点头，瞧着四周没有旁人在，便附在她耳边，把大奶奶用头撞掉林姨娘腹中胎儿的事说给她听。薛大奶奶吓得脸都白了，直说：“这也太吓人了！陈氏是不是疯了！”朱善家的叹了口气道：“可不是疯了么！撞完了林姨娘，又拿脑袋去撞墙，冲上来七八个人都按不住她。后面还是叫了男仆进来，把她用绳子绑了才算闹完。唉，也难怪她会这样，瑞哥儿这一死，她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后半辈子还怎么过呀，不发疯才怪了呢！”
薛大奶奶听她提到瑞哥儿，也不禁内疚别扭，叹了口气道：“这可真是造了孽了！谁能想到就这么摔了一下就摔掉了他的小命儿呢！早知如此，我就……”朱善家的忙使劲儿捏了一下她的手，又看了看四周，才极小声儿的道：“您快别再提这些，这件事永远都别提起才好！”薛大奶奶自然也知道这是提不得的事，只是终归心里过意不去，摇头道：“这会虽是达到了咱们的目的，可惜这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些！”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东院二奶奶房中，锦绣正热锅蚂蚁似的在屋里烦乱踱步，一见了薛大奶奶便道：“二姐，你可算来了，今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瑞哥儿会突然犯了病了，又怎么摔得那么重，竟至于磕破了脑袋摔死了！这大过节的，出了这样的大事，二爷那脸色简直跟要杀人一般！”
薛大奶奶道：“确切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啊，今儿个我们家几个妯娌的娘家也来了人，我一直陪她们说话，又照管着琼姐儿、瑛姐儿这两个小的，根本没往出事的聆春阁那边去。后来我也叫了跟瑞哥儿一起玩儿的侗哥儿、保哥儿他们几个过来细问过，都说是他们跑着玩儿时瑞哥儿突然就犯了病，一头就栽倒在地上，摔破了头的。当时瑞哥儿刚摔完时，人还很清醒的，伤口流血也不算多，大家都以为没什么事的，谁想到会死了呢！”锦绣叹气道：“我听说了也是这样的，这真是想也想不到的意外事！都怪瑞哥儿那个奶娘不尽心，还有他身边的小厮，都是一些该死的蠢货！”
正说着，银翘端了茶送进来，薛大奶奶伸手接了茶，一见银翘的眼睛也哭红了，便奇怪道：“瑞哥儿死了你哭什么？”银翘道：“二姑奶奶，我不是哭瑞哥儿，我是哭灵芝。二爷因为瑞哥儿和林姨娘的事发了大脾气，要把所有牵扯在这件事里的人都痛打二十鞭子，然后全赶出府去发卖了。”薛大奶奶更是奇怪了，又问：“我听说当时瑞哥儿犯痫症时，灵芝还曾帮着照顾过瑞哥儿来着，她有什么错啊，怎么反倒还要把她赶出去呢！”
银翘抹泪道：“还不是为了林姨娘流产的事！因为灵芝说了一句林姨娘只顾自己看戏，没照管瑞哥儿，结果陈氏就用头去撞了林姨娘的肚子，二爷回来后一听说这个，就先叫人把灵芝拉出去用鞭子狠抽，二奶奶拦都拦不住，本来抽完鞭子就要拉出府去发卖的，二奶奶求了好半天，才留她在厢房养养伤，说是等伤好了必须要卖的。”锦绣也委屈道：“我也是个无能的人，灵芝好歹是我的陪嫁丫头，我却保不住她。现在看看，这个家里我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薛大奶奶却道：“你快别这样想，要我说，把灵芝这丫头赶走也对。她的话太多嘴太快，爱惹事，人说祸从口出，今儿这事说起来也确实赖她多嘴，妹夫处置她不算没道理。再怎么说也是因她这句话，勾得陈氏发了疯，把林姨娘的孩子给弄没了，她若是还留在你身旁，妹夫过你这里来，看见她便要生气，以后你们夫妻还能有好去？不过也不用把她卖了，等过两天伤好了，送回咱们江州娘家去就得了。”锦绣知道她的话再理儿，也只得答应着了。
薛大奶奶又向她问起林婉宜的事情来，听说婉宜流掉的真是个男胎，心中不禁万分庆幸，还好这次不算无功，虽然代价实在太大，竟意外搭上了瑞哥儿的一条性命，但到底如愿以偿的除掉了婉宜的儿子，下一步就可以按自己之前计划的走了。
她把再给周又槿纳妾或收房的事，跟锦绣说了一遍。锦绣道：“这么快？刚出了这么多的事儿，瑞哥儿死了，林姨娘又流产的，他哪有那个心情啊！”薛大奶奶道：“没叫你即刻就安排，但也别拖得太久，林姨娘年纪轻，小产做了月子，再吃药休养休养，最多半年也就没事了，到时候她再怀孕怎么办？咱们一定要赶在她之前，给妹夫身边安排人，这样才能先得一个庶子。”
锦绣对这个话题一点提不起精神头儿来，愁道：“一时半会儿的哪里去找合适的人选？现下闹成了这样，好好的年都过不下去了，他也未必有这个精神再纳妾。”薛大奶奶道：“外面的若一时不好找，你在府里给他先寻个丫头做通房也成，你房里的丫头里，有没有他比较喜欢的？”她见此时银翘出去了，便偷偷问锦绣：“你瞧着银翘怎么样？她长得不错，又是你的陪嫁丫头，平日和你一条心的，若是把她收了房，她生了儿子你正好可以抱过来养，母子两个都能让你放心。”锦绣想了想道：“若说合适，也只有她了，当初收金瓶时，我也曾考虑过银翘的，因着金瓶生的更好些，我才选的金瓶，其实若论对我忠心，还是银翘更忠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