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惹祸
清欢娘听了她没头没脑上来这么一句，便奇道：“这是为什么呀？谁跟你说了什么了？”清欢冷笑道：“还用别人特意说么，我只略一打听，就已经知道他家恩客都是些什么货色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都挂上二爷这处高枝了，难道不往上去，还要往下处走不成。”
她娘还要再劝，奈何清欢一句都不肯再听了，因此也只得作罢。芳菲见她们娘儿俩个堵气，便故意打岔，问起她娘挑上了哪个丫头过她们家来？她娘道：“大的那几个，如今都已经能见客了，你舅舅指着她们挣钱呢，自然不能给咱们。小的又太小了些，什么事做不了，还得事事都从头教。因此挑了半天，也就如蓝一个还算合适，我就把她要过来了。”芳菲和如蓝有些交情，听说她要过来，自然十分的高兴，直说要是如蓝来了可以和她一个房间住。她娘道：“也不只如蓝，我还看中个五六岁的小丫头，是你舅舅刚从乡下买回来的嫩苗儿，我瞧着模样嗓子都不错，是个可造之材，这次也一并要过来了。已经跟你们舅妈说好，让她们两个收拾了东西，今儿晚上就过咱们家来。”
芳菲听了撇嘴道：“我看您老也是好日子过腻烦了，非得弄个孩子来干老本行才甘心。”她娘道：“你也说了是老本行了，现如今清姐儿也大了，你又不肯学这些，还不许我另找人教么？”芳菲道：“大哥都说以后咱们家不做这营生了，等他回来看他说不说您。”她娘瞪了眼道：“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还怕他不成？他如今跑船挣上几个钱就觉得了不起似的。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的，咱们家就这出身，就算以后不做这个也脱不了藉的！”
从这一日后，清欢再不听她娘那一套，只踏踏实实在家里等着二爷。她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打定主意，只要二爷还包着她一天，她就不会再做他想。哪怕是眼前没机会，要再等上一二年，她也愿意等，反正她的年纪还不算大，还有几年好时光，她就不信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手段，进不了周府去！
这之后又过了几日，二爷并没有再来花枝胡同这边，到是有一天的傍晚，舅母带着春琴和香扇，慌里慌张的跑到她们家里来了。当时天色已晚，清欢都准备睡了，突听见舅母她们来了，忙出来相见。一到外面，就见王氏正拉着她娘出话，春琴、香扇两人衣衫凌乱的坐在一边，都是一脸愁容，尤其香扇，可能是刚哭过，眼睛都是红肿的。
清欢见这样，也吓了一跳，忙走过去问她舅母：“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么？”王氏刚才来的急，又说了半天的话，此时正低着头喝茶，她娘先着急忙慌的抢着答道：“出大事了！你舅舅家让人给砸了！这可怎么是好！”清欢急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端端的被人砸？得罪了什么人吗？”王氏这时已经喝完了水，抬手指着香扇道：“问这个小贱蹄子！都是她惹出来的事！真真一个搅家精，我都跟她说了，离那个什么胡六爷远着点，她就是不肯听，现在惹出这样大的事来，把咱们一家子都坑进去了！”她这样一说，香扇又捂住脸哭了起来。
清欢奇道：“怎么？是胡六爷砸的你们家么？”王氏道：“不是他，是石七爷！不过事情却是因他而起的。”她越说越来气，又起身照着香扇的胳膊狠拧了一把，生气道：“都怪这个死丫头多嘴，要不也惹不出这样的事来！”她这下狞得很肿，香扇疼的边哭边往春琴的怀里躲，春琴帮她挡着，也挨了王氏好几巴掌。清欢见这样也上前拦着舅母，又道：“舅妈消消气吧，现在打她有什么用？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王氏气道：“这丫头上回冷落了人家石七爷，挨了石七爷一巴掌，后来石七爷酒醒了，为这个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还多赏了几两银子给我们。本来这事到此就算完了的，没想到这个不省心的小蹄子，居然把这事告诉了胡六爷，说的好象自己多委屈似的，结果那胡六爷也不知哪根筋儿搭错了，竟跑到外面去找石七爷的麻烦，当街把人家石七爷打的鼻血都流出来了！石七爷自然不干，带了人来，把我们家里一通好砸，还说要拿住这两个丫头做赔偿！多亏有宋九爷、王三爷他们一起劝着，才把他拦住没有闹大。你舅舅怕他不依不饶会出大事，便叫我把这两个丫头先带到你们这里藏起来，省得真被石七爷抓走，那我们可就赔大发了！”
清欢听到此时，也有些心虚了，把挨打的事告诉胡六爷这个主意，还是她给香扇出的，没想到竟惹出这么大麻烦来。清欢转头问香扇：“你是怎么眼他说的呀？他听这事应该想办法拿银子包你才对呀，怎么反到出去找石七爷打架去了？”香扇委屈的哭道：“我就是跟他说，让他早些筹钱包我，我没叫他去打架啊！是他关心太切，一听我受了委屈就觉得受不了，气冲冲非要找石七爷算帐的，我也拦不住他啊！”
王氏在一旁冷笑道：“什么关心你？什么瞧不得你受委屈？要我说他就是个穷要面子，拿不出钱来又想风流，包身银子没有，打架拳头倒有！呸，像这样光有个出身撑门面，其实兜里没有半个子儿的穷酸窝囊废我见得多，除了那张嘴会甜乎人，还有什么！早叫你别在他身上浪费工夫，偏偏不肯听，如今到好，钱没挣他几个，反倒要受他的连累！现如今咱家那花厅让人砸成那样，石七爷还追着要赔偿，他倒躲起来不见人影了，叫我们如何是好！”
清欢道：“这事儿要我说都是胡六爷自己惹出来的，怎么反倒算在你们头上了。这个石七爷也是不讲理，他们两个打架，砸你们家做什么？谁打的他就找谁要赔偿去，又不是你们打的，赔偿的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