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不速之客
夜幕下降的时间正如景湛所说,不过两个时辰。南屏此刻已经被景湛新唤来的婢女梳洗完毕,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房中。原本就好看的面容,在胭脂的点缀下,显得更加娇媚动人。
当着一身大红色喜服的南屏,被同样一身大红色喜服的景湛揭开红色喜帕的时候。沉睡了许久的命运,便如同那浅睡的游龙,终于睁开了眼睛,将二人的轨迹变作纠缠的绳索,越绕越紧。
喜帕下的南屏,被幽暗的烛火应衬的越发美。景湛将放在桌上的合卺酒拿了过来,递给她,虽是一身大喜的衣裳,着在他身上却看不出一丝喜气,眸中的欢喜,淡薄的如同雪山上的空气。
景湛本就离南屏最近,也顾不得其他,将她重伤不稳的身子直接拥入了怀中。看向南鸿辉的眼神,厌恶更甚。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息,稍稍安了下心。
南屏微微仰起头望着他清冷的眸色,空气中剩下的只有烛火的噼啪声。她缓缓起身,与他并肩。接过他手中递来的酒杯,“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宾客都散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这样的氛围中,还是显得突兀了些。
景湛神色淡然,复杂的神色印入她含笑的眼,手中的酒杯微洒了一些,似乎随时会跌落地上。
“宾客还未来,毅之去请了。”他敛了敛神色,淡淡道。
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一日之内,连说了两次开心。
“嗯!”南屏点点头,垂眼看向地上花色复杂的地毯,脑袋却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并未询问。
空气静默了一会,景湛将手中的酒杯与她的酒杯轻碰一声,酒杯撞击的声音,伴随着他细微的声音缓缓传入她的耳中,“我很开心。”
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一日之内,连说了两次开心。
景湛厉声喝道,“毅之,送客。”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姐姐二字。
“什么?”她抬眼看他,不知是未听真切,还是不明白他在开心些什么。
南屏的轻问似乎将他劈开了两半,一半是森然可见的白骨,一半是完美无缺的假面。
他淡淡开口,话中的暖意增了些许,神色却仍是淡淡。“你未走,我很开心。”
南屏闻言,心脏的血液似乎全部涌入了指间,连手中的这杯冰凉的酒,都似乎带了一丝温度。她笑了笑,将手中的杯再度与他的撞了撞,带着原本性子里的豪气,大口饮下。“喝了这杯酒,你我便是亲人了。”
景湛听着她的豪言,嘴角勾了勾,“可这是合卺酒。”话音刚落,亦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本以为这样的夜晚,会随着两个杯空杯而落幕,可幽幽烛火下,嘈杂的声音确实由远而近。
本以为是整个将军府倾巢出动的大队人马,却是只来了他一人。
“宾客到了。”他淡漠的话语,如同一声令下的三军,开启了这整个命运的齿轮。
大喜的房门,被暴力的一脚踹开,南屏见到门外之人,嘴唇上的血色尽失,手中的空杯,也应声而落。反观景湛,眸中的冷意越来越重,复又勾了勾嘴角,大约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可手中的拳却是紧紧握着的,未曾一刻散开。
“孽障,你怎么敢。”南鸿辉浑厚的声音随着那破门之声一起穿入了二人的耳中。
本以为是整个将军府倾巢出动的大队人马,却是只来了他一人。
南屏不知道景湛与南鸿辉的关系,自然以为他这一声孽障骂的是自己。可景湛确是心知肚明,他南鸿辉口口声声骂的是他,这个他从未抚养过的儿子。
南鸿辉看着二人皆是闭口不言的态度,正欲破口大骂,可视线一转,却是停在了南屏脚边的酒杯,眼中怒意更甚,不由分说,抬起手便往景湛身上打去。景湛知道毅之在暗处,也就并不躲闪,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
“都是坊间的一些传言,不足为信。”南鸿辉陪笑,知晓他定然有别的目的,嘴上却不在解释,待他发难。
南屏本就以为南鸿辉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不满,自然不敢再连累他,便闪身挡在了他面前。一旁的毅之也是阻拦不及,电光火石之间,南屏口中的鲜血已经吐了出来。
她生生受了南鸿辉的一掌,南鸿辉本就气急,自然是用了全力。这一挡,倒是将剑拔弩张的二人眼中的怒火浇了个干净。
景湛本就离南屏最近,也顾不得其他,将她重伤不稳的身子直接拥入了怀中。看向南鸿辉的眼神,厌恶更甚。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息,稍稍安了下心。
南鸿辉此刻已经不自觉的后退了好几步,仿佛勾起了某种回忆,面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退了下去,脸色白的渗人,似乎连站立都是在勉强维持。
南屏将全身的力气都挂在了景湛身上,才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一日之内,连说了两次开心。
“爹。”南屏好看的眉眼纠结在一起,看着什么痛苦的南鸿辉,心中愧疚难当。
她自小便没有娘亲,从管家口中知道自己与母亲长得无异,至于父亲与她母亲的过往,却从未听谁提起过。她知道因为母亲的缘故,所以他待她很好,如今自己的选择定然是伤了他的心。
本以为是整个将军府倾巢出动的大队人马,却是只来了他一人。
南鸿辉似乎被她唤回了些神志,看着紧紧靠在一起的二人,快步上前,将南屏从景湛怀中拉开。南屏本就受了伤,又被南鸿辉如此奋力的一扯,整个人便摇摇欲坠,跌落在地。
“呦,还真是热闹啊。”吴澜阴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门外,“宫中最近诸事烦杂,本宫出来散散心,倒是没想到能碰上南将军啊。”
南鸿辉大概是被怒火气的昏了头,一时之间忘记了她的伤,待想起时,南屏已经跪坐在地,自也己被景湛一掌推开。
景湛本就恨极了南鸿辉,此刻南屏倒地,便立刻蹲下将她圈在怀中,眼神如同是被寒霜浸润过的刀剑,怒瞪着南鸿辉。
景湛厉声喝道,“毅之,送客。”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姐姐二字。
“今日是我与南屏的大婚,你若是来讨杯喜酒,便就在门外。你若是不满意这门亲事,慢走不送。”景湛声音冰冷,直直的刺向他们的父亲。
“都是坊间的一些传言,不足为信。”南鸿辉陪笑,知晓他定然有别的目的,嘴上却不在解释,待他发难。
“孽子,孽子,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南鸿辉气极,只恨平时不多学些下作的词,好好骂骂眼前的这个孽障。“她是你...”
景湛厉声喝道,“毅之,送客。”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姐姐二字。
“不,屏儿不能留下,我要带她走。”南鸿辉望着南屏虚弱的模样,上前几步,想将她从景湛手中夺过。
“都是坊间的一些传言,不足为信。”南鸿辉陪笑,知晓他定然有别的目的,嘴上却不在解释,待他发难。
景湛手上力道不减,一字一句提醒着南鸿辉,“你可是忘了,谁害她至此?”
“你...”南鸿辉一时语塞,却是他一时鲁莽,才害的南屏受了重伤。
景湛冷哼一声,“你以为我还能对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