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心事

“快吃吧，吃完了还要继续夜猎。”

姚川扬声提醒他，身手将姚睿重新拉坐下来。

姚睿挠了挠头，尤自想不通，心不在焉的回他，“我吃饱了。”

姚川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再理他，而且端着切割好的烤肉，起身走到冷漠无声的姚凛身边。

“大哥。”

“嗯。”

看他接过去径直吃着，依旧沉默寡言，不近人情。

姚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身边坐下，欲言又止的看着姚凛。

“大哥这次回来，我听祖父的意思是…”

他还没说完，姚凛冷漠的脸色便蒙了一层寒气。

姚川不由一噎，声线低了几分。

“其实，大家都知道，祖父与大伯这些年，执念太深。这件事情大哥若是实在不愿，不如就由我代劳吧。”

姚家五兄弟，老四老五年幼，老二自幼体弱药石不断，现今合适的，就只有他的大哥。

“这件事，你不必掺合。”，姚凛冷冷开口，鹰眸清厉看着他，“你和陈家的婚事很好，陈将军是祖父的心腹，你与陈栖青梅竹马指腹为婚，别再节外生枝了。”

姚川温润一笑，“我把她当妹妹，她知道的，她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只等一个机会，我们便会解除婚约。”

姚凛眉目如山，鹰眸幽暗，“别再胡闹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们可随意儿戏的。”

姚川无所谓的纵了纵肩，浅叹道，“其实糖怡帝姬挺好的，我与她见过几面，虽是有些骄纵任性，但她是昭华帝姬一手养大的，心地淳朴德容兼备，我还挺喜欢她的，若是大哥果真不愿求娶，我主动与祖父提…。”

“够了。”

姚凛冷声打断他，语气声沉肃。

“这件事，不许再提。”

他放下餐盘，将佩刀插进刀鞘，伟岸的身躯站起如山。

“歇够了就继续夜猎吧。”

姚川站起身，目送他的身影渐渐隐入林中，温润的眉目尽是复杂与担忧。

“三哥。”，姚睿探头看了眼姚凛离开的方向，不由啧了一声，“你说你好好的提万糖怡干什么？明知他如今最烦听见这个名字。”

姚川看了他一眼，转回身去取回自己的佩刀，语气温沉。

“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姚睿不满，狐疑的看着他，“难不成，你是真的喜欢那万糖怡？”

姚川面色温润，毫无波动，“喜欢她又如何？彷徿城想求娶她的人，还少吗？”

“啊？你认真的啊？”，姚睿惊疑地瞪大眼，“祖父要大哥求娶她，你又喜欢她！这…这不乱套了？”

姚川淡淡扫他一眼，“大哥不会求娶她，若是祖父的心愿，我代劳又如何，总之她进了姚家门就是了。”

听他这样说，姚睿顿时松了口气。

见姚川提着刀往林子中去，连忙追了几步。

“你怎么知道大哥不会，大哥是世子，他自幼最听祖父的话。何况，祖父如今身体每况愈下，恐怕，就是不情愿，最后也得妥协。”

姚川不以为意，“万糖怡的婚事被所有世家大族盯着，即便姚家有意，昭华帝姬和陛下，也未必愿意她嫁进姚家。不使些非常手段，怎么能如愿以偿？大哥从不是会用手段之人，何况是为了一个并不看中的女人。”

太复杂了！

姚睿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看着姚川欲言又止。

“大哥真的会因为此事…，这可是他第一次忤逆祖父的意思。”，他有些想不通，“因为一个女人，不至于吧？他不是会较真的人啊。”

姚川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他看着前方伟岸高大的背影，眼前突然闪现那个秋雨寂寥的夜晚。

那天他知道大哥会陪他夜猎，完成成年祭，他这个大哥长年呆在东北难得回来，他特意提着酒到他房间叙旧。

隔着半掩的窗棱，他不经意地看过去，只一眼，就看的清晰。

素日里冰冷无情的人，近乎眷恋的温柔抚摸着摊开的画卷，他从未见过那样温柔的大哥。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看似冷情无心的人，也是有心上人的。

难怪，他会如此抵制祖父安排他求娶别人。

他真好奇，能让大哥倾心喜欢，藏在心中的，是什么样的女子。

——

顾长延与杜伯祐策马离开御林苑，慢慢在城郊官道上前行。

二人百无聊赖，杜伯祐看了眼天中月色，悠然叹息，“大好年华要困在这四方城池里，真是无趣。也不知佟湛那小子走到哪里了，你说咱们要是快马加鞭，还能赶上他吗？”

这厮又在不动声色引诱他。

顾长延笑骂一声，“发什么疯？你若要想走，现在去追，兴许能做个伴回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