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诅咒
琴音在轻颤中戛然而止，两名女眷迅速拥上前将老人扶起，一人端上茶水，一人拿出手巾给他擦拭，其余的人则跑去叫大夫了。
老人坐在椅子上，眼微闭着，朝身旁的两名女眷摆了摆手，冲歌妓说：“继续！”
这声音断断续续，细若游丝。
两女相望了一眼，还有些犹豫，在老人的督促中琴音和歌声再次响起。
一听到这首曲子和歌声，他就想到了哪一年的春天，那时他还年轻，在河边与她相遇，两人一见如故。
渐渐的，他陷入了梦里，似乎将那些年重过了一遍。
“求求你放过他，求你了。”他呢喃着，微闭的眼睁开了，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提着木箱子的大夫映入他的眼帘。
他不知道是多少次了，还是没能逃脱那个噩梦。
李城外，一纵骑兵近在咫尺，马蹄的震动渐渐清晰，画纸般的雪地上如同被墨汁侵蚀了般，渐渐褪去白色，被土黄色的泥泞取代。
“放！”城墙上，城主下令大吼，在他身旁的旗兵挥动着手中的战旗，上面龙飞凤舞般书写着一个李字。
凝聚的组合魔法瞬间释放而出，一个个直径有半米的能量炮弹呈抛物线被投射了出去，铺天盖地般。
于此同时，弓箭手也早已将凝聚出的能量箭给放了出去，下起了阵阵箭雨。
铁骑临城，那每一人都是强大的魔导师，他们冲出了箭雨，躲开了能量炮弹，只有极少数滚落下马背。
数百人凌空，飞了上来，就要跃上城墙，在这个过程中，几个卫兵慌乱的护着城主下了城，将他强行架上了马背。
“你们竟敢抗令，不要脑袋了吗？快放我下来。”城主被魔法禁锢，他挣扎着，但也无法挣脱这几个卫兵，双方的差距太悬殊了。
“职责所在。”卫兵一口拒绝，接着朝马屁股上重重一拍，马匹嘶鸣一声后奔腾而去，而那几名卫兵则转身迎向了试图拦截的几名骑兵。
跑出百米后，城主身上的禁锢不再了，他叫停了马，转身看去，此时的一幕如同神话般，让他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在城墙哪里，一个人自空中落下，只见他轻轻挥了挥手，那一纵铁骑便如干沙般随风而去，整个世界仿佛被定格了般，等那人离开后他们才恢复，从失神中回来。
所有人都揉了揉眼，确信没看错后都欢快的跳跃了起来，内心是难以想象的激动，而后他们纷纷跪在了地上，开始向圣祖祈祷了。
城主骑着马回到了城墙边，又有几个人飞来，只不过他们不是从城外来的，而是从城内来的，他们正是李府的几个伯伯，是这个城主的长辈。
“火炎帝国还有多久攻来？”一人问道。
“攻来？”城主无奈的笑了笑，“不会了，他们不会来了，已经结束了。”
几人相互看了几眼，观察到了城墙边以及城墙上残留的魔法痕迹，有着浓烈的火元素波动，这是属于火炎帝国独有的。
“这么说，他们来过了，又被杀了？”
口干舌燥的城主咽了口唾沫，他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下刚才那个人的动作，将手挥了挥，说：“就这样，那个人就这样挥了下，他们就跟沙子一样被风吹跑了。”
这时，他们几人才注意到这里根本没有血迹留下。
经此一役后，李城也仍在戒严，毕竟还会存在下一次的攻击，但等到第二天天明，之前派出去的几个传令兵都纷纷骑着马飞奔回来，在重新被铺就成画纸的雪地上留下几行浅浅的印记，而这印记又很快就被遮盖了。
天空下起了大雪，空气异常的寒冷，驻守的士兵都忍不住缩了起来，裹了裹披在身上的大衣，但是那些穿着淡薄的传令兵的内心却在这样的严寒里无比的火热，一张脸泛着红晕。
“城主大人，皇城传来的捷报。”传令兵来到城主暂住的房子内，上前将手中的文书给呈上，此时，他手中已经有一本在阅。
他早已渡过了激动的阶段，再次将这样的文书拿在手中时，内心平静如水，但脸上的欣喜仍然清晰可见。
这些文书上所写的只有一件事：火炎帝国被圣祖惩戒，皇室被灭，今后将并入白森国土，而白森帝国则立李家子弟李杰为皇。
在这上面，还有一些隐藏的信息没有被写出来，但也很容易猜测得到，那就是白森的皇室已经凶多吉少了。
将文书放下，他连大衣都来不及披上，叫士兵备了马匆匆朝着李家赶去。
李府，后花园池塘边的亭子里，仍然是之前的琴音和歌声，老人坐着的左手边是凌破，他正一边吃着盘里的水果，一边出神的望着池水里自由游动的鱼。
此时，他不禁为鱼儿感到庆幸，也有着一丝丝的嫉妒，它可以无忧无虑，‘自由’的在这有限范围的池塘里游动。
但同样的，他也觉得这些鱼儿很可悲，一辈子被困在这么小的地方也不自知，以为这就是世界的全部。
终于，老人说出了请凌破来的目的。
“圣物能解除诅咒吗？”老人看向他，眼神中饱经沧桑，虽然他问出了这个问题，但凌破在他的眼中看不出一点的期待，甚至在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复后也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轻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但这声轻叹，凌破还是听见了。
“不能！”凌破说，不知怎么的，当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竟然有些不忍，虽然这种感情很微弱，他知道，他让一个早已绝望的心更加绝望了。
老人没说什么，只在继续听着琴音和歌声，但此时的声音却显得有些凄凉。
凌破走了，他心里一直在回味着老人的那个问题，在后花园的一处花海旁与王青、白灵两人碰面。
“怎么才能解除诅咒？”他问。
“诅咒？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个。”王青说，一旁的白灵也是看向了他，脸上带着白骨般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