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吐血
李杰的微笑凝固,他轻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出了门外。
在他出门后,原本热闹的气氛又冷却了下来,几近凝固,几名女眷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早餐吃完,在后花园的一个池塘边,李成光找上了凌破,有些畏手畏脚,像是有很多话要说,都又说不出口的感觉。
“二伯,有什么事吗?”凌破自称是李杰的朋友,也就随他一起这么叫了,对于他叫什么,李成光并不在意。
听到凌破主动询问,李成光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道:“不知道我现在说这话合适不合适,但此事关系重大,所以我……还请小兄弟见谅。”
“无妨,说吧!”凌破微微笑道。
“前些日,大陆各国发生了战乱,昨天在朝廷中收到消息,白森帝国被其他几国围攻,已成溃败之势,皇室已经濒临崩溃了,恐怕不久其他帝国就要打到这里来了。
可是,这李城可是祖辈的基业啊,百姓们都不肯撤离,要死守,你说,这可怎么办?”
说到这,李成光两眼不免泛着泪光,这时,一个人行色匆匆,来到了近前,看着装,似乎是一名士兵,他驾驭着风疾步而来。
在他的手中,是一卷文书。
李成光抓着他的两臂,问道:“怎么了?”
“城主传的密令,火炎帝国的骑兵已经快攻到城下,希望你们速速撤离。”禀告完,将文书放下后,这人又驾驭着风匆匆离去,脸上的血痂也被风干了。
将文书展开,李成光几乎是颤抖着看下去的,看完后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
凌破仍旧平静如水,在一旁丫鬟的手中抓了把鱼食,投了进去,看着池塘里的鱼争食。
直到水再次恢复平静,鱼游到了别处,他才转头看向一旁的李成光,对于他所说的是不是事实,凌破一点都不在意,他只在意这件事能不能帮到李杰,不过就算有帮助,机会也是渺茫。
呵!可真是个老顽固,真想将他扔到反应炉去烧了。
此时,凌破仍觉得‘老顽固’这个词放在李杰的父亲身上是最贴切的了。
“你想我怎么做?李杰的父亲呢?他又是怎么想的。”凌破问道。
“额……”听到李杰的父亲,李成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又暗自在心里狠狠的暗骂了句,可真是个老顽固,比茅厕里的石头还硬。
几分钟后,李成光仍是没有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
“等想好了再来找我吧。”凌破离开了这里,以至于消失在了整个李府里,在云层中俯瞰大地。
地上,各个方向都有大战,以国土为中心向外扩散,成形的魔法铺天盖地,如剑雨般,但只有一处是呈一边倒的趋势,被打的节节败退,连凝聚魔法的勇气都没有,战旗与兵器也在途中到处散落,整个成了一盘散沙。
这个成了散沙的军队正是白森帝国的,其中有一支骑兵在最前头,他分离了出去,没有随其他兵力去直捣皇城,而是奔向了李城这个方向。
在白森帝国,李城是坐落在边界的,将会直接与那只骑兵交战。
在李城里,此时城门已经紧闭,正对着骑兵的城门上站了一整排士兵,他们随时准备着凝聚魔法,更有站在岗哨上的士兵三四个在一起,凝聚更为强大的组合魔法。
城墙上的正中间,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他正眺望远方目光焦灼,同时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名传令兵从城门那冲出去,赶往其他地方,准备搬救兵。
显而易见的,这些传令兵都是有去无回,完全没有希望。
李府后花园的一个亭子里,老人挥了挥手,让已经停止弹奏的艺妓退下了,对于他面前的三个人没给他们好脸色看。
“大哥,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李家想想,马上火灵帝国的骑兵就要攻过来了,我们肯定是抵抗不住的,你就……退一步吧!”
“难道你想成为李家的罪人?”
“李杰那孩子怪可怜,只不过是想让你认一认他,怎么连这都不肯,你可真是……够冷血的。”
……
……
三人不停的游说,老人只是静静的听着,到最后他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几分钟后,李杰走了过来,看向他是神色还有些僵硬,看起来很木讷,无所适从。
老人看着李杰,他极力压制着什么,脸憋的通红,一双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起。
但是,他很快恢复了正常,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不过想让他笑却是很难,只能保持面无表情。
“父亲!”李杰喊出了一个他以前尝试过无数遍,但都被老人一巴掌打回的词汇。
说完,他条件反射般的捂住了脸,接着便是欣喜,很激动,在他眼中此时变无表情的父亲就是最好的父亲了。
“嗯!”老人应了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虽然极为勉强,但这都被李杰给忽略了。
就像是一个长期跋涉在沙漠中的人,无意间碰到了一个坑,坑里有如尿液般浑浊不堪的水,但这人仍旧会猛地扎下去,使之为甘泉,哪怕曾经最贵的天然泉水也比不上它的分毫。
此时,李杰无疑就是那个长期跋涉在沙漠中遇到那个坑的人。
他靠近了几步,伸出手试图去拥抱一下,但椅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是老人碾动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他此时面露惊恐,虽然仍旧极力掩饰,但却让其看上去更加惊悚。
李杰停了下来,收回了手臂,在又叫了一声父亲后离去,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中。
在亭子里,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无从判定有没有成功,但可以感觉到,大哥他尽力了,几乎是拼了老命。
他们也离开了这里,驾驭着风凌空飞起,朝城门上飞去,路途上不断祈祷着什么。
不多时,亭子里再次响起了琴声,以及悦耳的歌声,在亭子旁的池子里,殷红的血如箭般射在了水面上,荡起一阵涟漪,然后扩散,在池水的流动中淡化。
老人爬在围栏上,嘴角仍有几滴殷红的血滴落池水里,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