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桃花换酒（六）
翌日。
那些兵还顺便剜了荀望一眼。
“薛伯，”青瓷叩响了西厢房之中客房的门，“今日咱们先去舒予那里吧？”
流云斋的地界儿可是不小呢，青瓷的闺房在正中。东厢房有一间是荀望正在住的客房，另一间是储藏青瓷收集来的魂魄的地方。西厢房的一间客房是薛伯暂住的，另一间则是存放香料的库房。
薛伯在屋里应了一声，就开了门走出来。
另一边的荀望闻声也出来了。
“荀望？”青瓷看到他先是一愣，“你今日怎么没有出门？”
荀望拍了拍衣角，他本是不放心青瓷一人带着薛伯出去，他是知道青瓷不善哄骗人的，薛伯白日出门，是必定要撑一把油纸伞的，这要是旁人问起，青瓷不好作答。
如果是他陪同，他与薛伯同撑一把伞即可，旁人自然是看不到薛伯的，荀望正好能掩饰这一点。
但是他开口却又换了一套说辞，“最近我倒也没什么事，倒不如和你们一起出去走走，也让我见识见识长安城的繁华。”
另一边的荀望闻声也出来了。
青瓷巧笑，这荀望还是一日既往的体贴，但是也同样不愿意说出来，她也就不好说破，只能由着他。
三人走在长安城的街头，荀望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来长安看望青瓷是哪朝哪代的事情了，知觉这长安城的一切都变了，身边走着的人也变了。
荀望也不奇怪为什么会先去方舒予的将军府邸，因为这里离流云斋是最近的。
而荀望不知道的是，三年前，方舒予大兴土木，把原本在城南的将军府搬到了城西的流云斋附近。
但是最近的距离却是一无所获，守门的兵说方舒予昨天就带着小东子和几个亲信去了南京。
另一边的荀望闻声也出来了。
那些兵还顺便剜了荀望一眼。
“既然将军不在，那我就去看看你薛婶吧。”薛伯谢绝了青瓷与荀望相送，从这里去酒铺有一条小路，一路都有树荫覆盖，自然是不用担心会灰飞烟灭的。
想来薛伯去看望薛婶，也是人家老两口的事情，他们陪着反倒是碍事的，所以青瓷也没有坚持，只是再三交待薛伯不能在阳光下行动。
那些兵还顺便剜了荀望一眼。
“青瓷，”等到薛伯的身影在两人的视线中逐渐远去，荀望才唤了青瓷一声，“你从刚刚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不想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隔日，青瓷便带着几盒上好的香料去了城南的将军府。
荀望的细心青瓷是早就知道的，既然他总能看出自己的小心思，还真不如就说与他听，还能有个人能让她倾诉一下。
青瓷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近日因为薛伯的事情，我忘记了历年舒予都是这个时候去大帅那里应酬。”
果然是因为方舒予。荀望想着。
“难怪刚刚从将军府出来，你就有些不对劲。”荀望是不知道她与方舒予的具体利益关系的，“怎么他去应酬要你陪着？”
青瓷的目光看向来时的路，眼中掺杂着别样的情绪，那是荀望都看不出的情绪，一切过往都在她的回忆中娓娓道来。
七年前，方舒予初来长安城，是那样的气派。
长安城里的百姓都知道，这个方将军是民国最年轻的将军，是大帅的四大将之一。因为战功显赫，深得大帅赞许，所以把他派到了繁华的长安城镇守，其他三大将军也各有自己镇守的领域。如果没有要事或战事，每年入冬12月初，四大将军都要前去南京向大帅通报。
不过方舒予回到长安城之后却气不打一处来，谁知道那群一肚子坏水的“读书人”说的那些话里，是不是明里恭维，暗里讽刺他的。
说是通报，不过是应酬罢了。
不过这简简单单的应酬，却是方舒予最不擅长的事情。如果要他去打仗，那他是潜龙入海，但是这应酬，一向是他最厌烦的，但是却又是不可避免的。
在他镇守长安城第一年回去述职的时候，就因为多方官员的明话暗语不知所措，但是大帅并不会降罪于自己最不喜欢应酬，但是最会打仗的将士的。
不过方舒予回到长安城之后却气不打一处来，谁知道那群一肚子坏水的“读书人”说的那些话里，是不是明里恭维，暗里讽刺他的。
不过方舒予回到长安城之后却气不打一处来，谁知道那群一肚子坏水的“读书人”说的那些话里，是不是明里恭维，暗里讽刺他的。
正巧方舒予部下的妻子到流云斋买香料，女人家嘴碎，掌柜的青瓷虽然不喜言谈，但是架不住客人自顾自地说，听来了方舒予的这一苦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是青瓷在之后与方舒予的交往之后发现的，他虽然大大咧咧，杀伐果断，但是内心深处他又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而且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心思说给旁人听的。
聪颖如青瓷，将那妇人的话暗自记了下来。她正想着要怎么接近现在掌管着长安城的将军，好让自己前后两院的生意都顺利进行。
以往她是会打点前朝的官员，再用名贵香料等稀罕的物件与官员的夫人熟络，这样她流云斋想要办的事情，那自然是极方便的。
自她结束避世回到长安城，这长安城却是变了天地，没了朝廷，自然也没有了贪得无厌的官员，一时间也是乱世当道，她只能先尽力维持着前院的生意。
七年前，方舒予初来长安城，是那样的气派。
后来大帅暂时平定了天下，又派了四大将军去镇守重要的城池，这日子和生意倒也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最年轻的将军却被派到了最好的地界儿，这长安城可是个安逸富饶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大帅的真正用意何在，他到底是想让方舒予在这片土地上享乐呢，还是还想方舒予玩物丧志呢？
这一点方舒予从来没有想到过，只有青瓷揣摩到了，但是她却不想去求证，如果真相很伤人心的话，她宁愿尽自己所能帮助方舒予。
今日这妇人虽然嘴碎，但是却无意中带来了她最想要的消息。
隔日，青瓷便带着几盒上好的香料去了城南的将军府。
银两这种东西，不管是怎么更替朝代，都是非常实用的。青瓷用了一些钱财打发了将军府外的侍卫，让他们去通报方将军，自己有事相商。拿人钱财替人谋事，加上青瓷的容貌姣好，那侍卫一看便满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