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慕清欢（六）
到了段晨的房门口，青瓷就闻到了一股夹杂着水藻味道的亡灵气息。
到了段晨的房门口，青瓷就闻到了一股夹杂着水藻味道的亡灵气息。
果然，有了方舒予的陪同，青瓷很快就见到了一脸阿谀奉承之色的段老爷，这样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也难怪会因为脸面和生意而不计较亲生儿子的死活了。
段晨了然：“早就听其他亡灵说过，长安流云斋青瓷老板，只要你肯用一魂一魄作为代价，就能让她帮你了却生前未完成之愿。”
在表明了想要去段晨段公子生前的屋子看看的时候，段老爷和管家的脸都是红一阵白一阵，显然很为难，但是方舒予仅仅就是把披风往后撩了撩，露出了一点手枪的边角，段老爷就立马让管家带着他们去少爷的房间。
“那你又为何甘愿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在白天陪在她的身边？”
段府极大，青瓷知道就算是段晨已死多年，但是这么大的家不差他一个屋子没人住，再说了虎毒还不食子呢，段老爷再狠心，也不会将亡子的房间给别人住。
到了段晨的房门口，青瓷就闻到了一股夹杂着水藻味道的亡灵气息。
她停下脚步，对方舒予说：“我一个人进去吧。”
方舒予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的。“不行！”
青瓷扯了扯方舒予军装披风的一角，“舒予没关系的，这屋里又没人，我只是想找一些东西，好让四姑娘放下往事。”
青瓷很少求方舒予什么事情的，想想屋里确实也没有那些粗鲁的家丁，方舒予只能在青瓷的劝导下点头同意。
只是在青瓷准备进去的时候，方舒予突然叫住了她：“阿青你自己当心，虽然没人，但是也是一个不吉利的地方，你记住，你要是有什么闪失，老子把段家给端了。”
青瓷温柔地点了点头，眼前这个总打趣自己，每个正形儿的人，总是能把她保护得谁都伤不了分毫。
但是跟在他们身后的管家可是吓得不轻，因为早就听说这长安城青瓷老板有一个大将军撑腰，只是没想到这青瓷老板竟然是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而且这个大将军对除了这个女子之外的人，都是异常暴虐的。
不出所料，段晨的屋里一切都很整洁，想必是段老爷经常差下人打扫的缘故，这里一尘不染，就像是还有人住一样。
就在青瓷准备朝里屋走的时候，一个阴沉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姑娘止步吧。”
青瓷闻声停下脚步。
“我想是不必了，要拿去劝四姑娘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段公子大可放心离去，四姑娘的余生她自己会过好的。”
“想必姑娘是为了眉儿而来的吧？”一个男人的身影逐渐从里屋透出。“我在霓裳戏班门口见过你的。”
“我想是不必了，要拿去劝四姑娘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段公子大可放心离去，四姑娘的余生她自己会过好的。”
青瓷看着眼前这个衣衫从布料到裁剪都很精致，长相俊朗的翩翩公子，心叹难怪当年四姑娘芳心暗许，这般的衣着考究，谈吐不凡的少爷确实让人不忍加恨。
青瓷点头，“难怪我在戏班门口就闻到了味道。”
“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青瓷仔细地盯着段晨的眼睛，凡人的眼睛最不会骗人了。“你是个深爱四姑娘的人，还是个负了四姑娘的人？”
段晨有些惊讶：“姑娘为何会这样问？”
“我想是不必了，要拿去劝四姑娘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段公子大可放心离去，四姑娘的余生她自己会过好的。”
“你爱她，你肯为她去死，死后不去轮回，而是流连世间。”青瓷话锋一转，道“可你生前又确实是负了她，你娶了旁人，却还想让她屈居为妾。”
心事被戳穿，段晨自嘲地笑了笑，“姑娘说的是，段某确实是负了眉儿。”
“那你又为何甘愿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在白天陪在她的身边？”
“那是因为我知道眉儿她很怕黑，若我晚上去看她，扰了她的清梦，在下实在是不忍心。”
青瓷缄默，人死后是会成为亡灵，但是亡灵一开始力量是非常弱小的，只会被囚于死时的地方，五六年过去了，不管是因为段晨的亡灵蓄足了力量，还是放下了对柳映眉的愧疚，就在今年的深秋，他悄悄回到了柳映眉的身边。
亡灵的力量再强大，也是不可以在白天活动的，何况段晨已然在白天出现了这么久，魂飞魄散只是迟早的事情，想必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就在昨天回到了晋城的家中，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么？”
段晨了然：“早就听其他亡灵说过，长安流云斋青瓷老板，只要你肯用一魂一魄作为代价，就能让她帮你了却生前未完成之愿。”
段晨了然：“早就听其他亡灵说过，长安流云斋青瓷老板，只要你肯用一魂一魄作为代价，就能让她帮你了却生前未完成之愿。”
还没等青瓷开口，段晨又接着说道：“只是青瓷老板，段某魂飞魄散已是定数，恐怕没有一魂一魄给你做报酬了。”
“无妨，”青瓷紧了紧身上的外衣，“我与四姑娘的情谊已在，所以此番前来我并不会收你的魂魄，我只想帮四姑娘，她刚烈直爽，但是若是真的放下了，又怎会闻到凡人闻不到的味道呢。”
原来早在听柳映眉说起奇怪的味道的时候，青瓷就对此有所怀疑，或许是出于引渡人身份的本能，又或许是出于对四姑娘的关心，才让青瓷连夜赶路来到晋城，想帮这两个人解脱。
“青瓷老板啊，在下从第一眼看到戏台上的眉儿开始，就觉得此生无憾了，造成今天这副局面，只怪段某懦弱无能，无力反驳父亲之命，害了眉儿，也害了自己。”段晨掩面，“青瓷老板想拿何物大可拿去，只要能让眉儿放下，好好地过余生，段某纵使永世不得超生，也不枉一慕美人之情。”
“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