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请长住，我心底(3)
林韦诺唇角扯过一抹嘲讽地笑：“是，我想我是个受虐狂，至少我的骨子里它是存在的，否则怎么会是这样呢。”他转过眼很认真地看着阮凌瑶，“我控制不了自己，偶尔我也会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我知道比起讨厌自己，我更不希望看见你像现在这样。我不想要放弃，也不愿意放弃，因为我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你。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你不想看见我，我就站得远远的。可是，凌瑶我左右不了我的心，否则我就不必这般难受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犟的人。”
“彼此彼此。”
阮凌瑶深呼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明天下午六点半，去弄堂吧，我在那几株紫蝉花下等你。”
说完也不待林韦诺反应，阮凌瑶便径直地走了。林韦诺愣了半晌儿才追过去，远远的就看见夏俊楠朝着阮凌瑶走了过来。似还能听见他的柔和的声线：“还以为你去哪了呢，我找了好半天。”
阮凌瑶答得随意：“只是随便走走。”
两人相携离开，夏俊楠似是不经意的抬头望了眼林韦诺的方向，眉头轻蹙。
林韦诺虽是很不高兴阮凌瑶同夏俊楠一起离开，但是想到明天下午的约会，那些不快又深深的被压了下去。
这天放学林韦诺早早的就回到了家里，放下东西就往弄堂跑。林妈妈看见了很诧异，忙问：“你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出了什么事了吗？”
林韦诺只是匆忙的回头对林妈妈说了句：“没事，我就突然想到弄堂里的那几株紫蝉花这个时间也应该开了，想去看看。”
林妈妈莞尔，笑骂：“你慢点，那几株紫蝉花又不会跑了。瞧你这急切的样子，不像是去看花，倒像是去约会。”
林韦诺语塞，眉宇间闪过些许不自在。匆匆留下句：“妈，我走了。”便急步跑了出去。
每次来到这弄堂，林韦诺都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很难想象，在破旧的贫民区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环境清雅，动静皆宜。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想着时间还早，林韦诺便在弄堂里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他找了一个显眼的位置，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弄堂的入口，也能清楚的看见阮凌瑶来时的模样。
时间就像沙漏，一点一点的慢慢流逝。
林韦诺不知道看了多少眼手腕上的表，频繁的次数让他一度认为自己的表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可不管如何，时针还是划过了三格，从夕阳西斜变成了夜幕低垂。
阮凌瑶始终没有出现！
林韦诺开始给阮凌瑶打电话，刚开始的时候电话里还能听见嘟嘟的等待声，只是一直未有人接。林韦诺不死心的一直拨打，可多拨几次，到最后听筒里只剩下一个令人发指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thenumberyoudailedispoweredoffmonica。
林韦诺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最终落入了无止境的荒延里。
直到，林妈妈拍着他的肩膀，急切的唤着他。林韦诺的神色才渐渐的回笼，当他抬头看见林妈妈那张显得有些急切和担忧的脸颊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妈！”
林韦诺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喜得林妈妈热泪盈眶。激动的上前抱着林韦诺，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一直叫都不回应，知不知道你吓死妈妈了。”
林韦诺突然有一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那时候妈妈也喜欢这样抱着他。这种久违的怀抱让他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得到了缓解，他把脑袋埋在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妈妈的肩窝里。用力的吸食着里面的温暖，一直到找回了那份安定才慢慢地放开林妈妈的肩膀。
“小诺，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妈妈呀。你爸爸现在又不在，要是你再出点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办。”可能是林韦诺的样子太过反常，再想到家里的近况，林妈妈急得眼里泛起了泪花。
林韦诺急急得拍着林妈妈的肩膀，说着：“没事，您别担心，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如果我们家没有落魄，那我现在应该跟夏俊楠一样吧，那么……”林韦诺后面的话说得特别的小声，林妈妈并未听见。
但是即便这样，前面的那句想到了以前，已足够林妈妈担忧了。她略带抱歉地看着林韦诺，说：“真是委屈你了。要是从出生你就过来现在这样的生活倒还好，偏巧……唉！”
林韦诺搂着林妈妈的肩膀，一脸坚定地说：“爸爸会回来的，我也会很努力很努力的。”
“经过了家里的这一场突变，妈妈现在把那些身外的东西都看轻了，只要你和你爸爸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两个人携手缓慢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只是一路上林韦诺都有些心不在焉。在进门之前，他特意看了眼阮凌瑶的家，那里黑漆漆的一片，像是并没有人的样子。
林韦诺请了一天假，不想去学校。但是家里也是不能呆的，为了不让林妈妈起疑，他还是同往常一样早早的就拿着书出了门。
漫无目的走着，等他有意识的去打量四周的环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走在通往自己以前家的路上。林韦诺停下脚步，唇角扯起一抹嘲笑。他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嫉妒夏俊楠，嫉妒到开始幻想自己家要是还和往常一样，那么阮凌瑶是不是就会像站在夏俊楠身边一样站在自己身边了。
当这个想法出现在林韦诺脑子里的时候，林韦诺开始唾弃自己。他不知道是他把自己看低了还是把阮凌瑶看低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不喜欢的。明明上一刻还在阮凌瑶面前说得那般信誓旦旦，为何现下竟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林韦诺转动自己的脚步，走到街边的长椅坐下。
他需要冷静一下，需要摆正一下自己的态度，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可有些事往往就来不及给你半点思考的机会！
林韦诺坐在没两分钟，包里的手机就响了。他的心跟着一动，第一反应是阮凌瑶打来的。可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的却是顾向晨。林韦诺本不想接，可电话像是跟他杠上了似的，疯了似的震动着。
林韦诺按下接听键，恼火地说：“你丫的，最好有什么天大的事，否则……”话还未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火急火燎的哇哇叫着，“林韦诺，你死去哪了，快点回来，出大事了……。”
林韦诺的脑袋嗡嗡作响，顾向晨在电话里噼里啪啦念了一堆，他唯有那句：“阮凌瑶昨晚被黄毛一群人给侮辱了，学校都传开了，连照片都有，贴在学校的公布栏上……”听得最是清楚，还久久不曾散去。
林韦诺电话都来不及挂，撒腿就往学校跑。
学校的布告栏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大群人，指指点点的说着话。但是究竟说了些什么，林韦诺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听清。他只是不断的往前挤，忘了那些所谓的绅士风度。这一刻，她只想看清楚那布告栏上面究竟贴了些什么。
在众多的咒骂声中，他终是挤到了最前排。望着布告栏上贴着的两张不算大的照片神愣，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似的，脑子处于混沌状态。如果说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器官还有知觉，那便是眼睛了。但如果可以，林韦诺甚至在这一刻希望自己是失明的。或者这只是他做的一场梦而已。
可越是这般，他的眼睛却越清晰，愣怔得甚至忘记了眨眼。
布告栏上贴着的那两张照片要说拍摄的技术并不算好，即便是这样，还是能够清楚的看见上面的人和事。
两张照片里的天色都有些昏暗，破旧的巷子一时间让人看不出究竟是哪一条。不管是哪一条，总是较为隐蔽，鲜少人走动的。一张是阮凌瑶被一大群男生围在中间，她整个人坐在地上，神色有些惊恐，却是故作镇定。
另一张则是阮凌瑶身上的衣服衣不蔽体，一个男生压在她的身上，周围围着的男生笑得极其刺眼。阮凌瑶扭着身子像是在挣扎，努力的扯着自己仅剩几块布的衣服，目光变成了愤恨和苍凉。
照片里那围着的一群男生里，有好几个是林韦诺眼熟的，是上一次打过架的。只是一时叫不出名字来，而里面唯一一个他能叫出名字的，便是黄毛了。
此刻的林韦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把黄毛给宰了。
他匆匆的挤出布告栏，急步向着教室跑去。他跑得有些急，半掩着的教室门被她一把推开，门碰撞到教室的墙壁发出一声巨响，让教室里的学生皆是一惊。林韦诺却并不在意，目光快速掠过教室里的每一位，最后急步的走到了顾向晨的面前，问：“黄毛呢？”
顾向晨看见他很惊讶，簌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你总算是来了。黄毛在医院，被夏俊楠给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