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哭泣
时间又过了几天,军爷和大师兄的销售业绩并没有多大的起色,但经纬手里的1000元钱却早已快花得所剩无几。那天一大早起来,经纬发现军爷已经不见了踪影,整个房间就剩下自己和正在酣睡的大师兄。
不知所以的经纬叫醒大师兄问了情况后才知道军爷回家了,按军爷的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大伙儿都快吃不上饭了还跑什么销售。军爷此行就是回去索要粮草的,临行之前带走了大师兄身上仅有的50元钱。
当经纬向大师兄问及今天的行程安排时,大师兄睡眼惺忪的说道:“今天没有安排,在家休息等待军爷的粮草”,说罢便又一头栽进被窝里。
按照军爷之前与大师兄的约定,当天下午军爷就会带着生活费回来的,但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有见到军爷的身影,大师兄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也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等了一下午过后,心灰意冷的大师兄突然精神抖擞的从床上站了起来,并对经纬说道:“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经纬身上的钱已不多,但晚上两人吃碗面的钱还是能对付的,但见大师兄这么意志坚定的要带自己去吃好吃的,经纬也没好拒绝,经纬更加不知道现在的大师兄在被军爷搜刮之后已经是真空上阵了。
两人就来到了新店镇上离租住地不远处的一家之前三人常来光顾的串串店,几杯啤酒下肚之后,脸已微醺的大师兄便唠唠叨叨地给经纬畅谈起了他人生和理想,经纬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的。经纬本就喜欢喝酒,因为喝酒会让自己忘掉很多烦恼,现在的经纬最喜欢跟大师兄一起喝酒,虽然他不能喝。
大师兄喝酒有一个特点,就是怎么喝都面不改色,因为他的脸一直是那么红。大师兄其实是个很腼腆的汉子,他说他小时候和女生说话会脸红,而偏偏坐在他前后左右的都是女生,于是他的脸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大师兄还说:很多人都说我长的黑,说我掉进煤堆里绝对找不着,其实我觉得他们长得跟吸血怪一样,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期间,经纬被大师兄这些自嘲式的话语搞得很是开心。
那晚大师兄还告诉经纬,说酒会乱性,所以他不喜欢经纬经常喝酒,经纬很听大师兄的话,但这件事经纬没有听。
经纬说不清楚自己对大师兄的感受,况且有些事情并非都是机缘巧合,比如大师兄之所以是大师兄,绝非因为经纬是他师弟这么简单。
在酒也喝足,话也聊尽兴之后,两人便准备回去休息了,因为是大师兄提议今晚这顿饭由他来买单,所以经纬擦掉嘴边的香油后便先站到了门口等着去结账的大师兄,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经纬震惊了。
只见大师兄醉醺醺的踱步到前台收银处,很郑重其事的将自己的那个旧手机丢到了柜子上,搁下一句:明天过来结账,手机先抵押在这里。说完不顾店老板的一脸诧异便一脸严肃的向经纬的方向走来,那感觉就像惯犯一样的自然。
两人一起蹒跚着回到住处后,看着大师兄的一脸无奈和茫然,经纬此刻的心里已经开始放声哭泣!当经纬察觉到自己微微潮湿的眼眶后便不自然的低下了额头,经纬不想让大师兄发现,其实,即使被他发现了,可能他也会不以为然,面对他今晚所做的傻事,经纬实在找不到任何好的理由来为他开脱。
也许,残酷的现实可以铸就一个人,同样也可以将其消磨得自卑之至。经纬告诉大师兄:以后不要再做抵押手机的这种傻事,既然已经做了,就要为今天的行为而感到不耻,就要奋发向上,化耻辱为动力!
可是大师兄却淡淡一笑,说他早已习惯了,也许,经纬当时的心情只能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来形容了。
其实,经纬的哭泣还有一半来自他的感情,经纬每每喝醉之后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陈芯,那个自己心中永恒的痛。
可以说,经纬选择走这条路,有大半的原因是为了陈芯,以前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所以失去了你,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想与你双宿双飞呢?可当时的自己又能给你什么?爱你,所以要对你负责,所以定要在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干出一番事业后驾着七彩祥云来迎娶你。
一直以来经纬都和别人说是因为自己家境不好,如果稍稍好点的话,自己一定会死心塌地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每每说这些话的时候,别人都说经纬好傻好单纯,难道真的是经纬自己想错了吗?
但不管怎样,过去的再也无法改变,现在的陈芯也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无论经纬日后的事业干得多么的轰轰烈烈,两人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想到这里,经纬的眼泪再一次打湿了头枕。
又一年,又三年,想着刚开始遇见陈芯的日子,时间早已刷刷的过得飞快,我还是以前的我吗?是,但又好像不是,三年前经纬很难过,三年后经纬更加难过。
表姐夫告诉经纬,只要踏踏实实的跟着他干,5年后,你什么都有,今年经纬22,什么都没有…
在戏剧性的考上政法干警后,却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来到了饲料销售…今天是2009年10月17日。
早在1个月前经纬就以破釜沉舟的底气,告诫自己要断决走公务员这条平稳舒适的路子,来到了这个充满挑战与艰辛的行业。经纬向来都很自信,做汽车调查的时候,可以底气十足的让开奥托的杀猪佬无法招架,也可以让乘大奔的老板心甘情愿的配合;参加国家机关考试,可以啥书不看照样悠然自得的考个第3,听起来都有些狂了吧?!但事实就是这样的,所以当决定干这行的时候,经纬知道也明白自己即将做的是什么,也准备好了!
可是,真的好难,眼看着一个个的战斗者前赴后继的倒下去,经纬鲜红的心慢慢的被染上了一层暗灰,然而,这个时候艰辛与困难才刚刚开始,怕了吗?怎么渐渐开始有些心虚了,那颗属于自己特有的自信心开始动摇了吗?才刚刚开始,经纬已经没有退路,前面是荆棘满地,后面早已是悬崖绝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