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皇后加入乱局
太学令府门外，三百龙虎军与两百羽林军分别列于门口两侧。前者是来保护刘寻的，后者是来防止有人对皇后、两位公主下手的。
羽林军身后的不远处，虞辰领着一百京卫营列阵。刘寻说不准虞辰是来护卫赵浑，还是来替妹妹出头，为刘寻壮胆。
或许是为了缓和气氛，赵鸿这次指派的羽林军将领是梁二牛。
“刘侍郎。”见到刘寻出门，梁二牛单独上前打招呼，面露难色。
“嗯。你忙你的，我先回太尉府。”
刘寻没有与梁二牛多说，又朝虞辰拱了拱手，然后带虞玉函走向龙虎军，骑马离开。
皇后的加入让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刘寻不得不重新思考当前的情况。
刘寻可以确认的是，皇后不是单纯的花瓶。原因很简单，皇后先后生了永平、淑平和太子。在等到太子出生，并且安全长到了一岁之后，赵鸿才开始临幸其他嫔妃。
但临幸的次数也不多，因此赵鸿才会在太子之外，只有两个皇子，这与南宫的嫔妃人数远远不成比例。
李氏在燕地的影响力比赵氏要强很多，这是杨服之前就已经调查清楚了的。赵鸿能在燕地风生水起，与皇后的支持密不可分。
赵鸿在入主京城的时候，应该是与皇后达成了某种协议，但是彼时杨服把控了朝堂，皇后的诉求大约是没有得到兑现的，否则像李从这样精于术算的人才，绝不会只当了一个没有实权的司农。
问题在于：赵鸿与皇后的协议，除了太子的位置必须保证之外，还有什么？
太尉府书房。
杨措、杨控和刘寻分坐，神色凝重，竹炭的啪啪声让人恼火。
“若是陛下看出了王奉的虚有其表，那么皇后也不可能是瞎的，对吧？”杨控吃了两串肉，问道。
“嗯。”杨措点了点头。
“皇后为何执意与王轩联手？”
刘寻道：“我还有更大的困惑，皇后不仅拒绝将永平许给我，而且连淑平也不愿给。”
杨措道：“嗯。皇后对我们的态度是绞杀，而不是联合。”
“她凭什么？”杨控不爽道。
刘寻都不用猜测，这时候杨控一定是想着率军杀进皇宫，将赵鸿一脉杀得一干二净，从根子上除掉隐患。
“燕军。只有一个解释，燕军不是陛下的，而是李氏的。”刘寻道。
杨控点头道：“那么我龙虎军要对付燕军，还得再加上京卫营。大哥，这也不对，豫阳王使唤不动京卫营的，所以豫阳王出现在王轩家里，又是为了什么？”
“京卫营对杨氏恨之入骨，这条理由就足够了。豫阳王或许喊不动京卫营，可是撕咬杨氏这事儿，还需要人来喊吗？”
这是必然的。羽林军直属皇室，将士们的待遇除了比不过龙虎军之外，可以说是傲视天下。那些子弟被杨服从羽林军里揪出来，扔到爹不疼娘不爱的京卫营，能不心生怨恨么？
刘寻道：“陛下要将梁二牛交给我，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杨措道：“在对待我们的方式上，陛下与皇后之间有分歧。嗯，皇后是在逼陛下与我们开战，她要为太子留下一个空白的朝堂，那样太子才有施展的空间。”
“若是皇后真的这样想，那么陛下的处境倒是尴尬，他身体好着呢，皇后这么急着盼他死吗？”
杨控道：“我认同大哥的说法。你们想啊，按照皇后的思路，陛下死后太子继位，这时候龙虎军和羽林军都没了，那么燕军和京卫营就能接管京城。李氏妥妥的。”
刘寻道：“二公子，你这话也不完全正确。真要开战的话，指不定燕军也没了，最后可能只剩下京卫营，所以皇后才会现在就拉拢豫阳王。京卫营不成气候，这是坏事，但也是好事，皇后可以再从燕地调军来京。即便是只有三分力气的燕军，也必定能轻松掌控京城局势。”
“嗯，有道理。父亲一直没能全窥燕地，咱们摸不清李氏有多少后招，或许真如你所说。”
“因此我在向陛下说二公子可以去燕地的时候，陛下答应得非常爽快。燕军可以牵制二公子，但二公子也会扯住燕军，让李氏不敢轻易离开老窝而南下。”
杨措突然道：“虞玉函还在灵堂吧？”
“呃...在。”刘寻大约明白了杨措的想法，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哼！”杨控道：“刘寻，我昨夜说的话永远有效的啊，你给我记着！”
“是...”
杨措道：“叫她和琴儿来吧。”
刘寻赶紧起身，一路小跑到灵堂，再次烧了香之后，领着二女回到书房。
进到书房后，饶是骑马射箭不在话下的虞玉函，面对当朝两大权臣也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虞氏...玉函...虞玉函见过大公子、二公子。”
杨琴幽怨地看了刘寻一眼，刘寻连忙低头。
“嗯，坐吧。”杨措道。等得虞玉函坐好，又道：“当年的事情，我不怪虞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那一箭总会有人射的，只不过恰好是你而已。”
“是...大公子，我错了，虞氏错了。”
“都没错，此事不必再说。要道歉也找刘寻，反正受伤的又不是父亲。”杨措挥手道：“虞辰在京卫营是个什么状况？”
虞玉函想了想，小心道：“哥哥在京卫营有些威望，大约有一两百人听他指挥。”
刘寻立即否定虞玉函的说法，道：“不对。二公子，你是带兵的将军，你一定知道威望这种东西在龙虎军管用，在京卫营却是没用的。”
杨控点头道：“嗯。连豫阳王都喊不动京卫营，更别说虞辰。虞辰一没有钱财，二没有资历，三没有家势，他平日里或许跟袍泽打成一片，然而一旦遇到事儿，我敢担保没有一个人会听他的。别忘了，他的袍泽，家势未必就比他差了去。”
虞玉函知道杨控说的是实情，委屈的泪水流出眼眶。
“唉...”杨琴叹了口气，她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感谢父亲对虞玉函信心的打击，为自己在刘寻心里的地位做努力，又害怕刘寻多想，以后的家庭关系会不和睦，道：“玉函，父亲一定有法子，你先别急，且听他说。”
“唉...”杨控也是长叹，长大的女儿不中留，胳膊肘是使劲往外拐啊，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杨琴是他最宠爱的女儿，道：“我们要想办法扶虞辰上位。刘寻，虞伐可以去武州，虞辰不能去。”
刘寻明白了各人的心思，道：“一旦开战，他这性格恐怕活不了几天。你们想想，今晚还啥事儿都没有呢，他就敢私自带人来王家，这能是成熟将领做出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