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李仁的条件
李仁能带燕军的主力，本事绝对不是刘寻说的那样不堪。比如梁二牛说的，城外那支队伍训练有素；又比如埋伏在主寺里、外的兵。
刘寻能一眼看出，董六小分队被绑得极为干脆，身上的铠甲没有一点儿破损的样子，可见他们一进入主寺就被拿下，根本没有应对和反击的机会。
但刘寻从李仁的话语中听明白了，李仁存在信息差。
城外的兵马是老早就来到聚恩城附近的，但李仁本身不是。他与赵图一样，不知道赵鸿并没有换太子的打算，因此在内应突然断了联系之后，他就急急忙忙赶来，想亲自察看情况，好指引燕军大队的后续行动。
李仁也不知道李从被拿下的具体原因，他一定是以为主持菩提寺工作的依旧是法明，否则他不会做出上宝莲山这种相当于把命交给别人的选择。
“刘将军，我还是理不清。”
刘寻看到了李仁眼中的真诚，叹道：“三年前，聚恩城和宫里的事情，你一定是事后才知道的，可能你也会埋怨李司农。”
“是的，坦白来说我非常生气。李氏在皇帝身上，在京城里投了很多心血，从弟却轻易挥霍掉了。光凭一个内应以及一些收买的羽林军，一定杀不了皇帝；仅凭从弟在京城里的资源，也一定杀不了杨公。”
“事情发生后，宫里一方面清洗了羽林军，并且传出皇后与太子有问题的消息，但是另一方面，陛下既没有处理那个内应，也没有废了皇后和太子。这让你很犹豫，你想等等，再等等，否则那会儿燕军就会南下。”
李仁笑道：“刘将军却也不用晃我，那会儿我们未必就敢来京城，因为杨公尚在。”
“呃...”刘寻尬得摸了摸鼻子，停止继续测试李仁的智商，道：“之后三年，皇后、李司农和内应给你的消息，让你感觉到情况越来越不对劲。”
“是的。从弟见到姐姐的次数越来越少，越来越难，而关于太子的消息又时断时续，我不得不怀疑。”
“两三个月前，你们判断老师将死，因此决定不再等待，你们一直觉得老师和龙虎军是拦住燕军南下的最大障碍。”刘寻叹气：“但其实并不是，你们没有意识到，陛下才是主导节奏的人。他想让你们来，你们就必须得来；他不想让你们来，你发疯也没用。”
李仁也叹气：“在燕地的时候，皇帝并没有展现出你所说的能力，他隐藏得很好。”
“不，你又错了。陛下在燕地的时候确实不像现在这么厉害，他对我说过，他来京城之后被老师耍得团团转。但是在与老师交手的过程中，陛下逐渐变成顶级棋手。可惜你并不知道，你还是以多年前的角度来分析陛下的行为。”
“现在他是怎么样的？”
“你应该去见他，自己去判断。趁龙虎军还没有将你在城外的队伍拿下。”
李仁皱眉，沉默，思考。
一会儿后，李仁道：“刘将军，我不认为你有那么大的胆子来主动找我，这里的情况必定也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唉，是的，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不然我肯定不会上山。又或者，我会偷偷摸摸下山，赶紧跑回京城。”
“哈哈。那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好。”
“皇帝打算怎么处理燕军？别跟我说什么立刻原路返回之类的废话，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否则如何向将士们交待？回去之后，又如何面对父老？”
“嗯。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陛下报价，要么跟龙虎军打架。”
“我们肯定打不赢龙虎军，但龙虎军想吃掉我们也不容易。”
“当然，你们可以占据几个城池，跟龙虎军打个三五年也不意外的。”
“那样没什么意思。我们是来拿东西的，不是来送死的。”
“嗯，我可以告诉你。陛下的出价是，保留太子，立永平为长公主，但皇后的事情你们就别想了，陛下必废无疑。”
“如果太子死了呢？”
“二皇子会过继给皇后。”
“你刚才说，姐姐会被废。”
“位置会一直留给她。”
“为何？皇帝要什么？”
“陛下不允许你们割据，他要重新整理燕地。皇后会去替陛下监督整个过程，什么时候整理完了，她就什么时候回京重新当皇后。”
“呵！李氏割据很多年了，姐姐没那个本事。”
“二公子会带一部分人陪着皇后，如果你们不愿意，那就跟龙虎军打。”
“到了我们那儿，龙虎军可不一定比我们厉害了。”
“李将军过谦，你们有地主之利，龙虎军赢不了。但这就是陛下想要的效果，他不在乎谁输谁赢，在乎的只是谁也赢不了他。”
“你是杨氏的女婿，所以你不想让龙虎军跟我们开战。”
“是的，然而李将军别忘了，我也是李氏的女婿，我同样不愿意燕军伤筋动骨。现在很危险，你没来也就罢，然而你来了，却又不愿意进京面圣，那么陛下定然会以为你在挑战他的权威。别的我不敢说，但我敢肯定陛下会砍了李司农，以告诉你，告诉燕军，他不是一个喜欢被别人威胁的人。”
李仁又想了一会儿，道：“我可以进宫，但是在姐姐被废之前，永平必须被立为长公主，二皇子要过继给姐姐，并且交给我们。”
“我会告诉陛下。李将军等我三天，我们以三天为限。”
“还有，我要确定姐姐、太子和从弟还活着。如果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死了，那么就连我也拦不住大军。燕人的脑子没有你们内地的人那么好，我们很冲动。”
“所以我就说你没搞懂陛下嘛。如果陛下是忘恩负义的人，那么他们三人的坟头早就长草了。”
“皇帝在等我？”
“是的，陛下在等你，但你的要求不算过分，陛下会理解的。”
“好！我在城外等你三天！”
“我自己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你说。”
“乙营的队伍是被谁怂恿出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