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浣溪沙（24）
沈行之问她：“那么你为何做神才能做的事情？打雷是神的职能，不是凡人的。即便凡人有本事在太空之中建立空间站，有本事登上月亮，凡人也无法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引发雷霆。”
他好像有点迷茫，似乎在问陆轻岚：你到底是人还是神？
陆轻岚握住他的大手，回答：“我没有考虑太多东西，我想做就做。”
沈行之摇摇头，说道：“其实，我没有必要拿这个问题问你。评价一个人，不能看她他说了什么话，要看她他做了什么事情。你做了神做的事情，你就是神，凡人制定的道德标准无法适用于神。你是神，你永远是对的。”
“原来你把我当成非人类。”陆轻岚哭笑不得，“你一直在和我这个非人类做夫妻，就在入梦之前，我们还展开了身体上的愉快交流，你现在居然对我说，我不是人？？？”
“我不懂。”沈行之说道，“所以我问你，轻岚，你是想做人还是想做神？”
“我想做人，我想做神，我是不是我？”陆轻岚问他，“我是人，我是陆轻岚吗？我是神，我就不是陆轻岚了吗？无论我是人还是神，我都是我，不会是别的人、别的神。你问我的这个问题在我看来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她持有的观点已经跟他说过了，说得很清楚，无论是人还是妖鬼精怪，看的都是心。
她的心不变，那么她是人是神有何区别？
沈行之看起来似乎不完全赞同她持有的观点……
他是个种族观念比较强的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沈行之揉着眉心，说道：“我懂你的意思，可是轻岚……人不会打雷，神才会。你做人，你得遵守人的道德标准。你做神，凡人制定的道德标准对你无效。”
“不纠结这一点可以吗？”陆轻岚说，“你可能有点强迫症，非要把我归类到人里头，或者将我归类到神这个行列，可是我不认为那样有意义。就像一个人，他经常做坏事，他偶尔做一点点好事，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在得到他帮助的人看来，他是好人。在被他欺负侮辱的人看来，他是坏人。硬要将他归类到好人或坏人的阵营，这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可能我真的有强迫症吧。”沈行之张开双手，在柔软的草地上躺下来，望着灿烂的夜空，“这片星空……很陌生。它在你前世的世界，跟大周朝完全不一样。”
“你更想看大周朝的星空？”陆轻岚问。
“不，不用换。”沈行之连忙阻止她，指着星空说，“你认识天上的星星吗？”
“认识一小部分。”陆轻岚对星象的了解不多，指着夜空中最显眼的银河，“这是银河，在神话故事里，是王母为了阻拦牛郎和织女，拔下头上的簪子划出来的。”
“事实呢？你那个世界有神明吗？”沈行之非常好奇。
“我不知道我那个世界有没有神明，因为我在那个世界是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像你这样的普通人。”陆轻岚说，“应该是没有的，若是有，以我父亲掌握的财富，他不可能接触不到超自然的力量。”
“能说说银河的故事吗？”沈行之从未听陆轻岚说过蓝星的故事。
“好啊。”陆轻岚乐得沈行之没有追问是人是神这样的问题，很高兴地给他讲蓝星的神话故事，“首先，在讲故事之前，我先告诉你哪颗星星是织女星，哪颗星星是牛郎星。”
她指着天空，找出织女星，“呐，这颗就是。在银河的另一边，那颗闪亮的星星就是牛郎星。”
沈行之根据她说的话，也找到织女星和牛郎星：“然后呢？这两颗星星有什么故事？”
“神话传说中，天上住着神仙。”陆轻岚回忆牛郎织女的传说，说道，“正如人间有至高无上的皇帝，天庭也有皇帝，他叫玉皇大帝。玉皇大帝的对偶神是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有女儿有儿子，织女星对应的织女就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的孙女。”
“真正的神仙也像凡人一样成亲生育？”沈行之忍不住好奇心，“难以想象。”
“故事和现实不同。”陆轻岚说道，“如果我是山神，天生地养那种，不是娘胎里生出来的，我不会有找配偶生儿育女的想法。莫说我是天生地养的，即便我是死去之后做了山神，我也不会有找配偶生儿育女的念头，因为真正的山神不具有繁衍的本能，山神的本能是提升自己，使自己的生命进化到更高层次。”
“还好你不是！”沈行之庆幸，“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陆轻岚失笑，继续说织女：“故事里的织女好像没有姓名，她是玉皇大帝的孙女，天庭给她安排的工作是采集云彩霞光制造云锦——云锦是一种布，神仙用的布。仔细想想，织女在天庭的地位好像不怎么高，她织造的云锦是给神仙们穿的，比起人间皇帝的孙女，织女每天都要干活，也是够辛苦了。”
沈行之认真想了一下，道：“天庭没有别的织女吗？除了织女，其祂神仙的儿女不用干活吗？云彩和霞光真能织造成布？”
陆轻岚说：“大约是有的吧，我记得织女好像有几个姐妹。至于其祂神仙的儿女……这个似乎很少。云彩和霞光能不能织造成云锦，我没有试过，我不知道，改天试试。”
“可能是天庭的工作太辛苦了，织女偶尔会和姐妹们——唔，织女确实是有姐妹的。织女和姐妹们在工作之余会离开天庭去凡间散心玩耍，这叫下凡尘。某一天，织女和姐妹们看到一个漂亮的湖泊，她们想洗澡。于是，她们脱下羽衣，把羽衣放在岸边——羽衣是她们的衣裳，穿上羽衣可能飞回天庭。”
“没有羽衣就回不去了？”沈行之抓住重点。
“是的，没有羽衣就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