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再出摊
第066章再出摊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次日出摊就适从得多。起身的时间同昨日差不多，秦家又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起今天的摊子，叶伯的牛车一赶来就能出发。
今日定没有集日那么热闹,人流量少,叶澜不敢多做，只多做了五十个就出摊。牛车摇摇晃晃在路上走,越往前遇见的人越多,不过明显看得出来不如昨个。
叶澜看了眼推车，说不怕余下是假的，且不说成本,如何存放都成了问题,多的吃不完，又没有冰箱，这些东西放久了迟早会招蚊虫。
一个颠簸，秦铮稳了稳身边的推车，安抚她道，“不用担心,专注着卖就是了。”
目前除了这样别无他法，叶澜点头应下，察觉到牛车的速度逐渐慢下来，朝前看去隐约能见到镇子门，便和秦铮开始搬东西。
叶实今日负责开街口,老早就站在最前边张望夫妻二人的身影。开街有固定的时间,但也不必在原地干站着等,街使已经收起了前边摊贩的市金,他作为其中一员自然不例外，边收边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费了不少劲才挪到叶澜和秦铮身边。
“位置我已经同你们占好了，就在昨日那个位置稍前，我看那些卖吃食的都喜欢抢那几个位置。那里放了一块写了‘使’的字样镇着，你们到了之后挪开便可，等收摊再放回去。”叶实小声告知着二人，找关系这件事虽不少见，但还是不张扬的好。他接过秦铮递来的两吊钱，又将牌子给对方递过去，再开口时伸手挠了挠后脑，“就是这市金真的少不了……”
“自然是应该的，”叶澜同秦铮对视一眼，对着叶实感激笑道，“能帮我们占了位置属实是帮了大忙，实在是感激不尽。”
“莫说这些生分的话，都是小忙，我还要感谢大哥大嫂帮我给小弟捎东西，今日若是能早些下值我便帮着一块吆喝吆喝。”三人动作皆是慢，叶实絮絮叨了这些话，真正想问的却不是如此，“昨日我给小弟捎回去的他可还喜欢？”
“怎么不喜欢？大哥捎回来的自然喜欢得不得了，就是路过的猫猫狗狗都要炫耀一下，我家予哥儿都被叨得烦了。”
闻言，大概晓得自家小弟情况的叶实憨厚笑了一下，年轻汉子挠挠头，终于放下心来，“街口很快就要开了，大哥大嫂注意些别被挤着了，我先去忙。”
他刚走回街口的位置不久便同另一个街使开了门，还要用铁棒敲着高声吆喝着别挤。人群熙熙攘攘往前走，一过了街口便撒丫子推着东西跑。叶澜却是不急，她寻着叶实所说的字样，果真见前边的人都直直略过。
挪字样，把东西摆放好，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叶澜做起来得心应手，还能问一句想吃厚一点的还是酥脆一点的。
“各来一个吧。”摊子前边的人道。
厚的就少按压两下，这样做出来就比平常厚实些许，口感扎实耐嚼，面粉在口中便会回甘久些；酥脆的就多压两下，尽量把面饼压薄，炉火不断热着锅，油滋啦滋啦将边缘煎的金黄翻焦边，这时便可以了，免得煎过头泛苦。
她虽做着活，却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四处打转，随后来的客人里也有不少这样的，薄厚都要一个，瞧着实在不像是单纯饿了找吃的。叶澜心中隐隐猜到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不过面上仍旧带笑。再怎么说也是给她送钱来的，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棘手的不是这些“客”，而是闻着味来的同村。
牛车前后在村子里晃悠了两趟，在秦家门口停留了这样久，其他人不可能没听见一点动静，更何况昨日也有不少同村来街上赶集，少不了看见做生意的夫妻二人。即便不敢直接上来询问，从老实的叶伯口中也能知晓一二分，家中闲着的，领着自家孩子就上街凑个热闹，顺便还能蹭些吃的。
“呀，这不是澜娘吗？又做上什么好吃的了，闻着还真香。”
边上的孩子直勾勾盯着煎锅上的饼子，口津都要掉到了地上，那妇人却丝毫没有要掏口袋的意思。叶澜也不是什么烂好人，一滴油一口面都要自己掏钱买，没理由要白送人家吃的。
她用锅铲划掉上边的渣渣，和对方来回打着太极，“试着换了个花样罢了，实际味道都是一样。这不是交了税，实在是入不敷出，我爹和相公这才想法设法凑了些银子给我做些生意，天不亮就开始忙活，费了老鼻子劲呢。嫂子可要给孩子买一个尝尝？我定往细了做。”
妇人悻悻然，知道是不能白吃了，刚想说用了早饭才来的搪塞过去，谁知孩子兜不住口津，扯着她的袖子要吃。骑虎难下，只得掏了钱要了一个。
“好嘞，婶子给你多加些菜，准保你吃饱。”那筷子夹了菜使劲往饼里塞，瞧着确实不少。实际上叶澜不会亏待孩子，分量自然是给足了的，“小心烫，可别把嘴伤着了。”
买卖完成了，妇人自然没有多待的意思，拉着孩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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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便宜要是给她占了，之后就会吃无数个亏。一个同村如此，其余同村也不必多说。叶澜最擅长说这些滴水不漏的话，有孩子？说的好像她家没孩子一样，她还有两个孩子呢，为了生意连自家的娃都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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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钱不易？她还不是一样一文钱掰成两半花？为了挣这两个铜板起早贪黑，全家老小都上阵，男人女人都出力。回到家骨头都要散架，尤其是汗水干涸，一层厚重的粘腻粘在皮肤上，怎么动都觉得不舒服。到头来还只赚这么一点辛苦钱。
叶澜说话虽夸大一些，但也都是事实。她昨日回去只觉得累，好在两个孩子听话不闹腾，还有爹和后娘帮手，这才免去浑身油污清洗东西这一劫。吃饱饭秦铮给她提了水到湢室清洗，接着她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她的嘴皮子叨起来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便宜是一点没占到。好在她的手艺是真不差，再说也不是吃了哑巴亏，好歹那菜是夹的满满当当。
只不过大半个上午过去，嘴都说起皮了，箕畚里的面团还剩二十来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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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今日带了交杌来，他架好让叶澜坐下，将竹壶的盖子拔了叫她喝些水，自己则是把炉子里的炭火降小了些，而后坐到她边上，顺手将她递来的竹壶接过喝了一口。
“可要等到卖完再走？”他擡手将她下巴上的水珠刮走，又将竹壶递回去，见她摇头才将壶口盖严实。
叶澜摇头，等上一天是能卖完，但是也不值当，“再等一会儿，实在不行咱就回去自己吃。”
慢慢又来了两个客人，叶澜煎好了饼，又坐回交杌上，“你有没有发现今日来了好些人都是同行？”
自然是发现了，秦铮记性好，即便做不到过目不忘，但仔细回忆一下也能想起那些面孔来，于是点头，问叶澜可是担心他们将自家的饼子做法学了去。
“那倒不至于。”毕竟是她在这个世界“独创”出来的东西，别人要学短时间内也学不到精髓，顾客一对比就知道正品和赝品谁家好吃。她担心的是渠道，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照这样站在街口一日日吆喝，何时才能赚到钱。
关键还是要打通渠道，可这渠道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出来。
至于村子里的那些人，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都是赚的辛苦钱，他们要想赚，她也没在村口拦着。
叶澜找了块小石子在地上比划，她现在已经大概了解集日和非集日要做的量，想来不会有大误差，只要在一定区间内浮动加减量就好。
“以后我们按着量做，就不会余下这老些面团了。”
秦铮点头，他没什么经商的头脑，做生意这块全靠着叶澜来，他只需出力帮她的手就好。
“昨日回到家，收拾那些东西费了不少功夫吧？累不累？”
“还好，”秦铮如实回答，他的视线往摊面一扫，“往后你就别管这些了，回去洗洗身子睡上一觉，做这些才是辛苦。再说有爹他们帮忙，摊下来要做的活就少了。”
他这是安慰她，叶澜感激同他道了声谢，反而被他掐了脸，“往后不许再说谢，一家人都是应该的，日后你有什么忧愁烦恼也要同我说，我许帮不上你的忙，但总归比一个人闷着好。”
“好啊，届时我定会让你和我一块睁着眼睛到天亮。”
二人又讲了一会儿小话，见没什么客人，叶澜转而跟他说了找渠道的事，恰好叶实得空赶了过来，她便先尝试着能不能在他这里下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