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斗魔
赵迟抱着剑往外走，山曜紧随其后，司马懿与曹昂同时起身跟来，报信的仆人在前领路。
一行人快步穿过木廊，出得县衙来到街上。
“临街百姓可有人负责疏散？”赵迟迈步间快语询问。
“街上发生厮杀时，早早都跑远了。”那仆人慌忙应答。
出得县衙走了没多远，赵迟便看见街上四处都是胡乱逃散的人群，老弱妇孺扛着大包小包，由各家各户的青年带领，朝着城门方向奔逃。
逃窜的途中有孩童摔倒哭喊，有秉性恶劣之人趁机偷抢他人财物，被抢夺的妇人和老人哭骂求助。
有当家的青年与那些抢夺财物的混混恶霸缠斗殴打，惨叫怒骂声中，不断有人倒下，又被大批逃窜的人无情踩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司马懿整个人呆在原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一幕幕。
赵迟幽寂冷漠的双目，扫过街上混乱的场面，瞥向一旁呆若木鸡的司马懿，道：“赶紧带你的人安抚百姓，我去找兵魔，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能搞定。”
透着冷冽杀意的话语，刺得司马懿心底一寒，忙不迭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你放心去，交给我。”
说罢挥动袖袍，怒拍大腿气急败坏地对后方那群游徼吼道：“还他妈愣着作甚，赶紧让那些百姓停下来。”
此时那群追随过来，看呆的游徼才回过神，一个个提着刀朝人群冲去，怒声制止逃窜的人群。
“莫要伤到老人孩子！”司马懿又慌忙吩咐一句，说话时，偷偷瞥一眼赵迟，生怕赵迟一个不满意，怒杀属下游徼。
赵迟冷哼一声，抱着剑朝东市大街狂奔。
雪花飞洒，冷风如刀，刮过赵迟青涩的脸庞，疾驰奔行间，赵迟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兵魔现身后，居然引发如此大的混乱，这不符合常理。
司马懿想借助兵魔削弱武府，难不成此事背后，还有人想借机把水搅得更浑，让温县彻底乱起来。
此刻已容不得赵迟多想，他必须尽快赶赴现场杀死兵魔。
山曜遵从大小姐命令，负责看顾赵迟，但此时全力奔行的赵迟又岂是他能追上，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反倒是那曹昂，提着一杆青铜长戟，身法却是不比赵迟慢多少，踏雪飞奔时，一掠而去，落后丈许的距离跟了上来。
铁家武馆。
大街上尸横遍地，刺目的血色仿若用一只巨大的毛笔，肆意癫狂的挥洒，描绘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暗红。
腰腹被拳头洞穿的马儿躺在地上哀鸣，残肢断体堆叠成一座山丘，血液自那扭曲的尸堆蔓延扩散。
尸堆上坐着个披头散发的长脸男子，浑身衣袍早已被鲜红液体浸透，双手搭在膝盖，指尖滴落着一颗颗晶莹的血珠，粗壮的双臂布满暗褐色花纹，花纹间不时闪烁出妖异的红芒。
漫天风雪中，一道湛蓝的身影穿过翻涌的雪幕，踏入这条寂静的长街。
赵迟顿足抬头，望向百米外的尸堆。
轰隆一声巨响，手持长戟的曹昂重重落地，停在赵迟身旁，顺着赵迟的目光望去，见得那一幕，粗犷的脸微微抽搐。
赵迟迈步往前走。
尸堆上的男子站起身来，咧嘴嘿嘿怪笑，嘴角溢出一串串暗红的液体，染血的长脸挤出兴奋而又激动的笑容，眼神却是怨毒而讥讽，“瞧瞧谁来了，少年侠士，温县救星，哈哈哈……”
赵迟迈动的步子越来越快，幅度越来越大，百米距离转眼拉近。
男子笑容一敛，纵身飞起一拳砸向那提剑冲来的身影。
纵身落拳时，粗壮双臂拖曳一串串诡异的黑气。
冲刺间，赵迟双眼微眯警惕大增，脑子里灵光一闪，下意识垫步旋身朝旁躲闪，身前血色人影几乎在他闪避的瞬间，一记重拳砸下，劲风如巨浪如重锤，轰地一声砸烂街面。
“给我死来！”铁平川一击不中暴怒嘶吼，挽臂间，一手挥爪擒拿，一手握拳直捣赵迟胸腹。
赵迟面无表情，幽寂的眸子冷冷盯着那拳掌挥动的轨迹，双足踏地的瞬间，弓腰收腹，左手破剑横挡，右手并指如剑刺向那抓来的掌心。
拳头砸在破剑，震颤出一圈圈透明劲气。
剑指刺在掌心，绽开一朵白色电光。
二人同时闷哼一声，各自往后暴退数步。
赵迟握剑的左手微微发抖，只感觉手臂里有无数的针在刺痛血肉啃噬骨头，袖子哗啦一声，破碎炸开，露出滚烫发红的手臂。
“道你有多强，亏我之前还对你那般忌惮，原来也不过如此！”
铁平川面带讥讽，被赵迟用剑指刺中的左手背在身后，青铜色泽的掌心，仿若瓷器般，裂开一条细微的纹路。
“你不惜屠灭自家满门，堕入魔道，又杀死这么多武府弟子，却只从那两条手臂换来这么点力量，这种交换划算否？”
赵迟语气平淡，把破剑换到右手。
弑父杀母，屠灭满门，这等有悖人伦畜生不如的勾当，此刻被赵迟说出来，铁平川立时怒火更盛，嘶吼道：“住口，都是你逼我的，赵迟，你这该死的杂种，你害我落得如此境地，我要你的命！”
话音未落，铁平川哇哇怪叫飞奔过来，挥动双拳如抡起两把巨锤，对着赵迟一通乱砸。
赵迟目光微变，右手挥动破剑时，剑身顺着砸来的拳头不时倾斜引导，双脚也随着牵引的拳劲余波，而更快地飘身踏动。
一时间颤抖的一幕变得诡异，铁平川好似发狂野兽，双拳毫无章法抡来砸去。
赵迟挥剑绕步在其周围，似逗弄孩童一般，气定神闲地应付着这头暴怒发狂的野兽。
铁平川越打越怒，无论怎么挥拳，始终伤不到那飘忽不定的小子，怒得再度哇哇嘶吼，挥出的拳劲更加猛烈，双臂花纹也随之彻底明亮，一丝丝诡异的元炁顺着那青铜色泽的巨大拳头，砸在破剑之上，又沿着剑身，满含恶意地朝着赵迟的手臂涌去。
不远处观战的曹昂得见此幕，急忙叫道：“当心他的拳头，他催动元炁了！”
反观赵迟却还是不催动元炁抵抗，似不会一样，任由对方拳头携带的元炁肆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