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团聚

“是，是……臣愚钝。谢陛下不罚之恩，臣日后必当恪尽职守，以陛下、皇宫之安全为己任。”礼亲王父子顺着台阶向怀仁帝叩头谢恩。

“敢问殿下，我那可怜的孙儿现今身在何处？”礼亲王强忍着心中的焦虑，直到此刻，才开口询问自己孙儿的下落。

“殿下，靖儿他……”昭世子也忍不住问道。

“王叔、堂兄，当时将世孙解救出来后，孤便将他暂交由莫公子的婢女如珠姑娘照看，如珠姑娘性情温婉且心思缜密，又有照顾婴儿的经验，而且她是莫公子最为信赖的贴身仕婢之一，由她照看世孙，实乃最佳人选。之后孤为安全起见派人暗中将他们提前送回京都孤的别院之中安置。此刻，世孙正与如珠姑娘在殿外候着。”太子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令礼亲王父子内心安定不少。

“啊！这……臣谢过殿下大恩。”礼亲王父子相视一眼，心中满是欢喜。

“还不速速将孩子带进来，对了，还有那婢女，吾要瞧瞧，小莫公子的贴身婢女是否也如她这般与众不同，况且她照顾王孙劳苦功高，礼亲王，赏赐切不可少啊。”太后年事已高，最不忍见到骨肉分离之景，更何况那孩子乃是皇室血脉。

“王婶所言甚是，本王定不会亏待于她。”礼亲王赶忙应道。

随着太后娘娘这道安抚人心的旨意颁布，紫阳殿内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

成禄亲自于殿外引人，片刻之后，一个身形纤细，容貌婉约的女子怀抱一个幼儿入了殿内。

成禄接过孩子，她沉稳跪地，目不斜视地先向怀仁帝恭敬行礼。接着，她又依次向太后、皇后请安。动作庄重沉稳，礼仪规范严谨，仿佛经过严格训练的内庭礼仪嬷嬷教导一般。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太后娘娘冲如珠吩咐道。

跪伏在地的如珠挺直上身，双手置于腹部，缓缓抬起头，双眼垂视地面，任由太后等审视。

令夫人见如珠毫无惊慌之色，心中甚是满意，不枉她在源清山时悉心教导礼仪。

“可曾学过宫中礼仪？”太后面容严肃，不见先前的慈爱。

“回太后娘娘，奴婢在源清山时，曾受安国夫人亲自教导，后才有资格跟随公子，照顾公子的衣食起居。”如珠声音清脆，面对一国之母时神情肃穆恭敬，回答问题时不卑不亢，毫无怯意。再加上她气质温婉，容貌清丽，这通身的气度，虽为婢女，但与那大家闺秀相比，亦不遑多让。听到她的回答，太后与皇后对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这就难怪，原是表姨亲自教导，这气度便是与宫中的相比，也不遑多让。”魏皇后看着安国夫人，轻声笑道。

“哪里，只是看这丫头尚有几分机敏，便勉强教导一二罢了。”安国夫人看似漫不经心地道。

在座众人皆知，令夫人向来不轻易夸赞他人，能得她一句机敏之评，足见此婢必有过人之处。

太后斜睨了一眼安国夫人，“谁人不知你最厌繁文缛节，若非她另有长处，你又岂会屈尊降贵教导她宫廷礼仪。”

“是是是，在姐姐与凤儿面前，我是一丝一毫也无法隐瞒……”安国夫人朗笑回应。

就在几人交谈之际，诸君的目光便在那婴儿与礼亲王父子间来回审视。

而礼亲王父子则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成禄怀中，咿咿呀呀叫唤着的孩子。那孩子生得白白胖胖，犹如雪团子般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润，乌黑的瞳仁闪烁着纯净的水光，时而向左，时而又向右张望。左手四根藕节般的手指不自觉地塞进嘴里吮吸着，另一只如白玉雕成的小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似是在抓挠空气。这粉雕玉琢的孩子着实机灵可爱。

礼亲王世子初见孩子，便被深深吸引，心底深埋的一股情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全身。他不禁浑身战栗，双腿也不由自主地缓缓向那孩子靠近。待礼亲王世子走到孩子近前，生怕惊扰到孩子，便停在一旁紧紧攥起拳头，竭力克制住急促的呼吸，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那孩子被龙抱柱上绚丽的花纹吸引，在成禄怀中开始躁动不安，身子倾斜着挥动小手直直伸向那宏伟的龙抱柱。成禄疼惜地看着怀中的小世孙，口中轻声哄着逗弄他。

“都、都…”小家伙见无法触及龙珠，顿时焦急起来，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起如珠来。

如珠数月来一直悉心照料世孙，感情日益深厚，小家伙对她愈发依赖。此时听到呼唤，她忍不住转头朝着世孙的方向迅速瞥了一眼，又立刻转了回来。

“嗯，你这婢女尚可，起身吧。将那孩子抱来予哀家看看。”太后虽神情淡淡，但能得她一句尚可，便是认同了如珠的品行。随后，又听她对成禄吩咐道。

成禄闻言，忙抱着小世孙走向太后。

“娘娘，此子健壮非常，力道亦大。还是由奴才抱着为好。”成禄见太后伸手，忙开口阻拦。

太后闻言又见那孩子确实挣扎得厉害，担心一个不小心会失手，便打消了念头，只是一言不发地微皱起眉头，仔细端详着那个眼睛开始泛红的小家伙。

许久，她才神情庄重地说道：“确与允昭幼时一般模样。昔日亦是如此机敏好动，哀家犹记，允昭这般大时，竟挣脱了奶嬷嬷的怀抱，一把将哀家好不容易亲手养开花的魏紫给揪了去，不知太傅可还记得？”太后想起允昭世子当时摘花的模样，神情变得愉悦目光地看向魏太傅，只因当时太傅亦在。

“娘娘过目不忘，令臣敬佩，世子摘花时臣确实在场，此子确与世子毫无二致。”魏太傅早知礼亲王里那个世孙乃前院马夫之子，才过了百日便被人与眼前这个世孙调了包。这是太傅私下派人查出来的结果。

太后示意成禄将孩子抱给诸君观瞧。

“呵！此子模样，与世侄毫无二致。王叔，您来瞧瞧…”荣亲王依旧高声唤着泰亲王一同端详。“这机灵胆大的模样，确实有我楚家皇室子的风貌！”泰亲王抚髯点头，认同回应。

“咦？这孩子脖颈处怎会有几处印子？”忍不住用手轻抚孩子面颊的荣亲王这时敏锐发现，孩子脖子处耳朵旁有几处淡淡的，如指头大小的印子。于是质疑出声。

“回禀王爷，公子之前为小世孙检查身体时，察觉世孙曾出过水痘，后又自愈。因而留下淡淡水痘之印，不过王爷们放心，这印子会随着世孙长大而消失。这也说明世孙身体强健异于常人，因而能够自愈。而且世孙此后，也再不会生水痘了。”如珠连忙解释道。

听闻世孙出过水痘，众人才落下的心又瞬间提起，而经过如珠解释后大家又把心放回肚里，随即又激动起来。

“陛下!太后！此子绝对是我楚氏血脉无疑。普天之下唯有我楚氏一族可自愈水痘！”礼亲王神情更加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