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红袖招之谜：幕后的黑手
“等等，你刚才说张方让你拿酒的时候，薛金、张方和柳姑娘都在亭子里，但为什么你送酒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却在你后面出现？”
苏无名一直认真听着小环的陈述，这时他抬起头来问道，“小环，咱们一件一件说清楚。张方让你拿酒的时候，你们都在哪儿，在干啥？”
“那时候柳姑娘正在石桌边上弹琴，薛大爷就坐在她对面，专心听琴，张方则站在亭子外面。”
“那你当时在哪儿呢？”
“我就在靠近后园月门的那个位置。他——”小环指向张方，“叫了我一声，我就朝着亭子走了几步。”
“从亭子到后园月门，大概有六七十步的距离。那时候你能看清他们在干啥，也就是说，当时幔帐是飘着的，对吧？”
“嗯，是的。”
“那小环，你回来的时候，这些幔帐已经是现在这样绑好的了吗？”
“是的。”
“这就奇怪了，你在这儿应该清楚幔帐放下来意味着啥，柳姑娘和薛金可能就在里面，你怎么就敢随便进亭子呢？”
“大人，我之所以敢进去，是因为我知道柳姑娘当时不在亭子里。”
“你怎么确定的？”
“因为我要走的时候突然刮了阵风，我在园子口听到柳姑娘说她要回房加件衣服，薛大爷也没拦着。我看见柳姑娘和我差不多时间一起出了后园。而且我拿酒回来的时候，还听到妈妈在催柳姑娘呢。当时我心里还想，柳姑娘可真是个讲究的主儿，一件衣服都能挑这么久！”
“挑这么久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说了，拿酒这事儿纯属意外，我本来在厨房还有活儿要干呢。我刚拿到酒，那个张方突然又冲过来，胡言乱语地跟我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我想起锅里还炖着东西，就又回厨房忙活了一下，然后再去送酒，这时候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也就是说，你和柳姑娘离开的时候，亭子里就剩下张方和薛金了。”卢凌风那锐利的怀疑目光立刻聚焦在张方身上。
“大人，您别这么盯着我，我离开的时候我家老爷还好好的，柳姑娘可以证明。就在柳姑娘快走出园子的时候，我家老爷让我去看看酒准备好了没，所以我也就出了后园。这个柳姑娘也看到了呀！”
“是的，两位大人，他确实是在我后面离开园子的。当时我还看到薛大爷站在桌子旁边，手里拿着一颗棋子在那儿琢磨呢。”柳可儿的声音嗲嗲的，带着点江南水乡的腔调。
“你能看到他，说明那时候幔帐还是飘着的。”苏无名接着说，“对了，听你说话的口音，柳姑娘是不是扬州人啊？”
“小女子确实是扬州出生的。”柳可儿轻轻点头。
“扬州真是个美丽的地方，古人早就说过……”
“咳咳，根据你们三个人的描述，你们离开的时间几乎是连在一起的，小环刚走，你家老爷就急着让你去看酒，这有点不合逻辑啊。你家主人常来这儿，怎么可能不知道拿酒需要多长时间，干嘛这么着急让你去呢？”
卢凌风打断了苏无名的话，“听老鸨说，薛金今天对柳姑娘是势在必得，估计用的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招数。他有没有对你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比如在酒里动手脚？或者——你自己有没有什么私心？比如你可以趁着柳姑娘不注意，偷偷溜回去，害死你家老爷。”
“大人！”张方一听到这话，吓得立刻跪了下来，“我绝对不敢欺骗大人，确实是有预谋的。就像大人您分析的，我家老爷让我在酒里偷偷放点东西，让丫头小环去送酒，主要是怕柳姑娘怀疑。我之后就去了酒窖，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偷偷下了药就让小环去送了。这一点小环可以为我作证。我还故意在外面晃悠了一会儿，很多在场的人都能证明。后来我在前院的楼上看到亭子的白幔已经放下了，心想老爷可能已经得手了，就想自己也去放松一下。但我下楼后，竟然看到小环正端着酒往通往后园的月门走。我心里一惊，想跟过去看看，这时有人从后面叫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柳姑娘。大人们可以想象我当时有多惊讶。我和柳姑娘就跟在小环后面进了后园，结果她刚进亭子就把托盘扔了，尖叫起来，然后我们就一起发现了……还有，大人，苍天有眼，我家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害死他呢？”
“啪——”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张方的脸上，苏无名正全神贯注地听着，突然被这一幕惊到了。只见柳可儿眼中含着泪水，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愤怒地指着张方：“你们这些禽兽！我——”
苏无名赶紧示意旁边的衙役把柳可儿和张方分开。
“柳姑娘，您先别激动，张方说的这些情况属实吗？”卢凌风转向柳可儿问道，“我想了解一下，您在房间里为什么会待那么长时间？”
“两位大人，女生打扮确实需要不少时间，特别是当我故意拖延的时候。我对薛金这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他一直死皮赖脸地缠着我，表面上说是来听我弹琴，实际上心怀不轨。今天我感觉特别不对劲，女人的直觉通常都很准。”柳可儿冷淡地回应。
“难道就因为他一直纠缠不休，现在还想对你下手，你就把他杀了？”
“大人您真爱开玩笑，来这种地方的达官贵人，哪个不是为了寻欢作乐？哪个不是想占点便宜？我们这些姐妹对来消费的男人又有几个是真的喜欢的呢？说实话，我对每个来买笑的男人都厌恶至极，但您也不能因此就说我可能会把他们都杀掉吧？”
“嘿嘿，”看到卢凌风碰了个软钉子，苏无名的心情瞬间变得格外愉悦，脸上的笑容宛如一朵即将绽放的牡丹。观察到苏无名的表情变化，卢凌风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就像一块坚硬的桐木板。他转头问张方：“那紫檀盒子里装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