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吸星大法，以内力御物，锻造身体，天下无敌。江湖中有传闻，练就吸星大法者，吸收外力炼化天地戾气，吐纳归真，终可飞升。
这甚至不属于世俗江湖功法，我一直以为是江湖传说，没想到竟真有这种人！还被关在这小小地牢之中？
“您…”我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吸星大法锻造身体，可以说是金刚不坏之身，根本无需进食。虽然不知道老者练到几层，总比我强吧？
这么一想，我到门口把饭吃了。
果然，仅从饭菜的对比上就能看出这位老者的身份远比其他人要重要的多，荤素搭配、鲜甜可口。
在地底的时间不知何许，更无从度量，一片昏暗中，安静是唯一的旋律，孤寂似乎要将人困死。靠在墙上才能给我些许慰藉，我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又睡去。
甚至都察觉不到什么时候别人收走了餐盘又端上新的，只能通过有时是冰凉有时是温热的饭菜判断大概的时间。若不是老者每次都把他的饭菜推给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否会吃那些剩汤烂菜也吃得香甜。
地底无岁月，看到我的指甲漫漫长长，我推测大概已经过了至少四五日。
“你快不行了。”老者沙哑地说道，他的嗓子似乎是被车轮碾过一样，粘在一起，并不通畅。
“啊？”我有些发蒙。
“这两天你吃完便睡，睡起来吃饭的时候，没发觉时间间隔已经越来越长了吗？这样下去，你会慢慢变成一个废人。”老者一针见血。
这是他对我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尽管如此，也只能意味着我体质下降吧？
“你中了毒。”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老者淡淡地说道。
老者的身份我不知道，可他武功之强让我臣服，他亦没有骗我的必要。可我自己把脉，只能感到脉象跳动得还很强健，那是？
“你过来。”老者招呼我，我到他与我栅栏的分隔间坐下。
他终于睁开眼，果然我没有看错，他的眼睛是深蓝色的，好像装了一片深不可见的海，让人沉溺。
对视几眼，我竟觉得头晕目眩，几近昏厥。
他低垂下眼眸，避开我的眼睛，拽起我的手腕，不知用什么在我指尖挨了一下，我尚未感到疼，血已经渗了出来，黑中带红，极为诡异，伴随着一阵奇异的香。
“有点意思。”老者笑笑，放下我的手腕，又闭目沉思去了。
我的心里充满了问号，“前辈……不知……？”
“嘘。”他对着我的方向抬起手指压在唇上，示意我噤声。
恰在此时，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就是有人在飞速的奔跑，和呼喊。“白鸢，你在哪！”
是翠儿！她来救我了！
我腾地一下站起了身，扑倒门上，大喊，“我在这儿！”
翠儿应声而来，脸上满是慌乱，摆弄铁锁发出极大的声响，发丝被沾湿，很是狼狈。
脚步声传来，是那些黑甲侍卫，而且人数不少，翠儿只怕要与我一同困在这里了……脚步声越来越近，翠儿手上动作不停，却还是滞塞了，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终究是我不好。
我暗自懊恼，突然轰的一声，震耳欲聋。移目望去，老者还盘腿坐在地上，深蓝色的眼睛缓缓睁开，一身衣袍无风自动。他面前的铁门已经被内力击倒，砸倒一大片黑甲侍卫，躺在地上哀哀地叫着。
撑着地站起身，老者右手一挥，我面前的铁门也飞走了。
“倒是好多年，没有再见这江湖了。”他的声音低沉，气势却丝毫不弱，走出这方囚牢，也无人赶上去阻拦。我见机跟在他后面，扶住翠儿，一起出了门。
翠儿无力地倚在我身上，交给我全身的重量，我几乎是拖着她在行走。惊觉不对，这才发现她一直捂着自己的右腹。是因为地牢里光线太暗，我竟未觉她已身中一刀，只能触到一片湿濡。她面色苍白，嘴唇干瘪，明显已经失血过多。我想停下来为她诊治，她却摇了摇头。
“敢问阁下，可是天机老人？”翠儿虚弱地说道。
“小女娃，你又认识我？”老者挑眉，眉毛已经全是花白。
“不敢说认识。吾师古擎，已经等您良久了。”
天机老人看看我，又看看翠儿，目光游移了很久，终于闪过了然之色。“小女娃，行事切莫张狂，要为自己留三分退路才是。”
我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好像也不是对我说的，翠儿也是静默无言。
所以翠儿竟知道这位老人家？听语气古老与这位老人还是故交？
天机老人带着我们出了地牢，这是我这么久以来又一次看到光明，给我一种焕然新生之感。翠儿果然是身受重伤，似乎是右腹中了一剑，翻着眼白像要晕死过去；我亦是浑身脱力，跌坐在地面上。
天机老人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先给我喂下，后给翠儿喂下另一颗药丸。
“本尊先行一步，你，好自为之。”天机老人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运功提气，衣衫一闪便没了踪影。发丝飞扬，衣摆飘飘，果真很有天外来仙的气韵。
我捉摸不透这个好自为之的含义。我做了什么需要反省的事吗？
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天机老人也真是，就这么把我们两个放下不管了？
地牢之中的黑甲侍卫似乎是怯于天机老人的杀伤力，竟久久未曾现身。也不知老人家给我喂的是什么药，我只觉神清气爽，又有了力气，赶紧扶起翠儿。
姜洋的淼翠居只怕早已重重防守，翠儿的居所和我和那些丫鬟们共住的地方更不能去，那就，直接逃离府外？留在府中迟早会被找到，只有一死，尝试逃跑尚有一线生机。
嗯，下了决定，我架起翠儿往大门的方向走去，路过洗衣房时顺便为我们两个都找了一身新衣服，不易被发觉。
以防万一，我故意走过人数众多的几个比武台，混淆视听。果然注意到有黑甲侍卫在悄悄包围这个府邸，更有几人虽未着甲衣，目光却是四处飘来荡去，在偷偷观察着不对劲的地方。
一时不察，我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身上，连头都没抬，我连忙道歉，直接从他的右边插过去，想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