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他看不到你的恨意

你极力挣脱貌巴，拉着但拓要跑。貌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先上去拉开了哥哥被你抓着的手：“你带着乖乖要到哪点克啊我哥？”

你害怕得说不出话，绕开貌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但拓，拉着他往前走。

但拓看了一眼弟弟：“我带阿妹出克买点东西，回来再个你说。”说着回手牵住你的手向车上走去。

貌巴看着你一脸泪水，又看着哥哥手里拿着的背包，心里有了预感，“那我也克。”

“貌巴。”但拓沉声叫住弟弟，拿出长兄的威严阻止他。

但是他忘了，弟弟已经24岁了，不是4岁，根本不吃他这套，径直过来拉你。

你躲在但拓身后哭着和貌巴秦王绕柱。

看你躲在哥哥身后，貌巴的怨气又起来了，他推开哥哥去捉你，却不想手刚碰到哥哥就被哥哥推了个趔趄。

但拓把背包塞给你，和你说：“克车里等我。”你接过包扭头就向车子跑去。

但拓抬手挡住要去追你的貌巴：“貌巴，回克。”

貌巴不能理解：“为哪样嘛？！她都答应要嫁给我了！”

但拓耐着性子和弟弟讲道理：“不是她愿意噶，你回克嘛，哥哥再挨你找更好嘞。”

貌巴不知道世界上有“荒谬”这个词，但他此刻觉得十分荒谬：“再找别个？如果别个能代替她，你给还会管她要不要回克？”

两兄弟之间互相遮掩的心事，现在终于彻底揭破了那层聊胜于无的窗户纸。

貌巴说罢，推开哥哥走向车子。

但拓去拉他，貌巴一把甩开，两个人心里各有各的不甘和怨愤，从拉扯变成了推搡，混乱中但拓一拳打在弟弟脸上，貌巴栽倒在地。但拓看弟弟倒地有些心疼，想去扶他，但是还是咬咬牙转身上了车。

你在但拓上车后第一时间把车门锁了。

你的反应快得令但拓心碎。

他愿意送你走，但是真的直面你离去的决绝还是让他心如刀绞。他配不上你，弟弟配不上你，三边坡配不上你，这种配不上让他自卑得碎成千万段，你们之间的云泥之别令他感到羞耻而绝望。

他沉着一颗心挂挡起步。

貌巴果然过来拉门，门拉不开。但拓没管他，踩下油门。

你顾不了他们谁在想什么，抱着自己的包蜷在座位上。

快走，快走！一秒对你来说都太漫长。

但拓的余光看着你，想起你们第一次见面，场面也是这样。艰涩的命运，开头和结尾都是一样的。

“砰！”一声枪响。

但拓一脚刹车急停。

你们回头看去，貌巴一把枪指天，双目通红。他脚步虚浮像是要站不住了，看到你们停下车，他颤抖的手将枪口转向自己。

“貌巴！！！”但拓解开安全带冲下车。

貌巴后退一步伸出一只手阻止哥哥靠近，眼睛却看向你。

但拓也看向你。

你没有回应貌巴的眼神，但是看着但拓的表情，你知道走不成了，他终究是爱他的弟弟更多。

你真想开车把他俩通通撞死，撞翻这个寨子，点燃一切，引爆三边坡。

你抱着包把身子缩在一起，你体会不到他们的心痛，但你的心好痛，它像被一只大手抓着，攥干了血液，停止了跳动。

寨子里的人听到枪声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局面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啥……啥子情况噶？”细狗看着貌巴枪顶下巴，结结巴巴小声问油灯。

油灯心想我跟你一起出来的我咋个知道啥子情况。他不敢贸然接近貌巴，走到但拓身边：“哪样意思，车里有啥子？”

但拓听不进去他说话，他不可能舍去弟弟，也没有资格开口挽留你，他只能看着你，等待你的决定。

车门开了，你萎靡地走下来。

重生贵己是你的人生准则。

貌巴乐意死，但你得活。他活着你走不了，他死了更没戏，怕是还得赔他一条命。

你躲开了每一只想搀扶你的手，拖着脚步走进寨子。猜叔在楼上看着你，没说话，你看到他了，但也没空尊重他，自顾自上了楼。

猜叔拍了拍门，烦闷地叹了口气，真是没有一日安生。

你团在床上。

你不悲伤了，也不生气，心里只是平静。所有的情绪都耗尽了，你只想歇一会儿。

不知道谁进来了，爱谁谁。

那人抬起你的脚踝看了一下，出去了，少顷又回来，坐下来给你脚上涂东西。

有点刺痛，可能是破了，你想起来出去太急忘了穿鞋，刚才不觉得，现在有点火辣辣的。

药涂完了，伤口也包扎好了，那只手仍不放开，把你的脚放在他的腿上，用手指轻轻摩挲你的脚踝。

指腹粗粝，你认得出是但拓。

你无法分辨但拓今天的行为是出自本意还是他给自己和貌巴做的一场戏，你懒得琢磨，结果都一样，原因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