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为人作嫁 - 狂王拦道:王妃别想逃 - 弱十七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73章为人作嫁

正是一派祥和,欢心愉悦之气。倏地,庭院西侧隐约传来一声女子刺耳犀利的惨叫声,听着距离不近,可悲鸣嘶切让人闻得真切。

在场无一不是被扰了心绪,罢了喜气,众人不知所谓,面面相觑,有些好奇胆大的开始窃窃低语。

永治帝拧起浓眉,正想遣范嵩派人去探探是怎么回事,一个行事慌张,脚下虚晃的内侍连滚带爬的奔至永治帝身前,扑通一声跪地,额头狠狠磕在石板上,结结巴巴的禀告,

“启...启禀陛下,二..二殿下,找..找着了。”

范嵩探头瞧着这内侍眼生,并不是刚刚派出去的那几人,有些生疑。精芒的眼珠一转,又联想到刚刚的异响,坏了,这要是出大乱子。连忙上前给了那内侍一记暴栗,训斥道,

“陛下娘娘都在,你慌什么,懂不懂规矩。”

转身又向永治帝讨好求情,“陛下受惊了,这孩子估摸是新来的,规矩学的还不透彻,还望陛下恕罪,臣这就带他下去教导一番。”

“范侍丞慌什么,陛下还未发话,你怎敢自行处置,这内臣许是有什么急事要回禀,事关二殿下,陛下定是心忧的。对吧,陛下?”温贵妃对着永治帝恭顺一福,摆出体贴关怀、为君分忧的模样,阻止道。

那俯首在地的内臣听到温贵妃此言,像是得了保命升官的药符,什么都不顾了,发癫似得,将方才所见之景一股脑全都吐了出来,

“陛下,臣在西侧的花匠们歇整的花房内寻见了二殿下,还...,还有一女子,方才的惊叫,正是那女子所出。”

这话虽未直言,可令人遐思,二殿下正值热血方刚的年岁,与一适龄女子躲在偏僻的花房内,若说只是品茗问礼,任谁都不会信。

永治帝顿时双目瞪红,面色阴沉至极,眼神打在颤抖不已的内臣背脊之上,似乎已将其凌迟千刀。身后诸位大臣使节也黯淡下来,各个三缄其口,仗马寒蝉,恐一个不谨慎触犯龙颜。

正当众人揣测陛下会如何压下此事,永治帝出乎意料的平静开口,对着那颤颤巍巍的内臣命令了一句,

“带路。”

这,这万一如人所料,二殿下违背礼法,蔑视皇恩,正对那女子行不轨之事,那被这黑压压的一票人瞧见,二殿下今后该如何自处,东宫宝座岂非就此无缘!

陛下当真如此无情?

“陛下,臣妾该死,本以为傕钧是有要事托这内侍回禀,没想到竟是...”温贵妃悔恨的跪于永治帝身前欲言又止,将还没有板上钉钉的事说的煞有介事,“臣妾冒死请谏,请陛下止步。”

“温贵妃,适可而止,莫在生事,”还以为她转了性子,懂得忍让藏拙,韬光养晦,结果还是一门子没脑子的蠢货,笼子非要捅的天下皆知,全无回旋余地才肯罢休嚒。永治帝压着怒气,最后劝诫了一句。

事已至此,只差一步就能让陆傕钧身败名裂,再无入主东宫的机会,为了他的傕铮,她怎会放弃,也不能放弃。咬紧牙关,对上永治帝眼中的凛冽,一副为君分忧的恐慌模样,含蓄道出,

“方才听侍从来报,臣妾庶妹家的二小姐,永宁公何宏昌的嫡女半个时辰前不知所踪,许是.....,女儿家不比男子,名节何其重要,何公刚刚得胜而归,大败西北,为了臣公的脸面,还请陛下三思啊。”

此话一出,方才还未多心的许皇后立马攥紧了手中的绢帕,胆寒的望向永治帝,却发现其目光正向后扫去。

永治帝的视线在人群中精准捕捉到匿在女眷人墙之后的温氏,只对视一眼,温氏骤然感觉深陷九尺寒冰,仓皇垂下眼眸,却压制不住周身弥漫的恐惧与刺骨冰寒。

立于朝臣中间的何宏昌听到了自己的名讳,毫无惶恐异样,仅遵臣子本分,未有逾矩半步。只秉持玉圭的双手逐渐攥紧,隐于宽袖之中,无人觉察。

似乎打定了心思,非要将这事揭于台面之上,永治帝无视温贵妃所言,又沉声吩咐了一句,“带路”,抬步向翠微殿西北方向而去。

皇子失节,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不过,总归是大卫的内务家事,外邦还是要避避嫌的,诸国使臣被范嵩招呼着先一步进入翠微殿落座,只几位高品阶的妃子和朝臣一道随了永治帝前去。

刚刚走到隐于树丛、不甚幽僻的小屋前,还未来得及撬开房门一探究竟。砰的一声,房门从里被人猛地拉开,衣衫不整的陆傕钧脸色异常潮红,华衫凌乱,左臂鲜血喷涌,狼狈不堪至极。

迷幻的双眼恍惚之中看见来人是永治帝,没有惊愕,没有畏惧,反而是安心一笑,瘫软跪于永治帝身前,紧抱其大腿,虚弱的说道,

“儿臣愚蠢不孝,遭了歹人暗算,还请父皇责罚。”

眼瞧着陆傕钧这幅气息不宁,受尽折磨的样子,永治帝并无温贵妃预想中的雷霆大怒,气急败坏,只俯下身子仔细瞧了瞧其面色,急切的招呼了一句,

“快宣太医,”亲自扶着陆傕钧跪坐于草地,拿过锦帕帮其束紧了正流血不止的伤口。

“傕钧,你这是怎么了?”许皇后三魂立刻去了两魂半,跪扑于陆傕钧身畔。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有个好歹可怎么了得。

眼前父慈子孝的一幕并未引起温贵妃的警觉,只十分享受的端详陆傕钧这幅人不人鬼不鬼模样,若此刻无人,定能开怀敞笑上半个时辰。

陆傕钧,我倒要看看,过了今日,你还要那什么跟傕铮去争!

贼心不死,添油加醋继续说道,“陛下,二殿下人已寻到,可何将军家的千金还至今未卜,许是在这屋内?”,

“大胆温氏,还不跪下,无凭无据诬蔑我儿,你居心为何!”许皇后再也无法忍耐温氏的咄咄相逼,顾不得陛下还在此,站起身对着温贵妃大喝了一句。

“皇后娘娘这话严重了,臣妾可不敢诬蔑二殿下,这屋中传来女子惊叫众人皆闻,臣妾也是担心何小姐罢了,”温贵妃讥笑着狡辩。

“你!”

“苏娘娘还是赶紧派人到别处去寻吧,这屋内,并非何家小姐,”陆傕钧难以启齿,对着永治帝上气不接下气的继续说道,“父皇,儿臣败坏了人家名声,理应负责,请父皇在责罚之后,允许屋内女子为妻。”

“这怎么..”,可能二字还未吐出,温贵妃望着从屋内走出了另一人儿,瞬间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殿下不必如此,”梁昀若声泪俱下,柔弱虚颤着自屋内而出,发丝凌乱,衣衫褶皱,倒也没有衣不蔽体,遭过侵犯的模样。

“昀箬,怎会是你!”梁相一贯清流中立,从不与那位皇子有过多私交,今日原本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陪着陛下走一趟的态度,没想到何将军家的姑娘逃过一劫,自己的宝贝闺女遭了难。张皇无措上前的几步,上下相看了梁昀箬一眼,心中大哀。

“陛下,今日二殿下遭人迫害,中了情毒,可在危难之际亦不忍臣女负累,挥簪自伤,血流不止,以省神智,臣女心生敬佩。虽未丢了名节,但也坏了闺誉,臣女已不在留恋红尘,还请陛下准许出家为尼,终生为陛下家人祈福诵经以安性命。”梁昀若跪的笔直,双眼红肿,泪流不止,仿佛真若看破红尘,为守清白,即刻就要出家明志。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话一出,无人再敢质疑陆傕钧蔑视君恩,身高自傲,放荡无形,一一揣摩起到底是何人剑走偏锋,作此毒计,陷二殿下于不忠不义。

太医院医正景朝领了皇命惶惶而来,叩拜了永治帝得了吩咐,立马掐脉行针,过了片刻,陆傕钧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手臂上的刺伤也处理得当裹上了绷带,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启禀陛下,二殿下身中药性极烈的催情秘药,若臣所料不差,应是产自南越的三益散,臣已为殿下行针去了药性,已无大碍,只不过,方才二殿下对自己是下了狠手,伤及手臂筋脉,若无个把月,这臂上的刺伤难以复原,得小心才是”,

听见太医回禀,永治帝眉头细微抽动了两下,没表露过多情绪,淡淡吩咐了一句,“爱卿辛劳,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

温贵妃揉搓折断了一只指尖的蔻丹,狠决伐厉的瞪着眼前被太医医治过后面色恢复如常的陆傕钧,怒火中烧,不甘不屈。

到底是哪儿出了错,人被掉包了不说,连陆傕钧服下此等烈药都未能成事。

本想着依着皇后的脾性,绝对不会容忍一泥腿子出身、心肠歹毒的粗俗武将之女嫁入她宝贝嫡子的府门,二虎相斗,既能往陆傕钧身上泼尽脏水,还能使那何宏昌难咽毁女之恨,借势趁机拉拢,弥补傕铮在军中的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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