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激怒

翌日，天空晦暗，飞雪满天。

月无痕总算得以踏出院子，贪婪呼吸院外空气。

甬道上积雪已被清除，湿漉漉的，宛如下过一场大雨，洗涤凡尘。旁边花园中植被山石依旧被厚雪覆盖，深深长眠。

一旁楚汐若撑起把纹刻绿水青山油纸伞，似乎比月无痕还要激动，不停介绍外面风景阁楼。

月家，如今演武场人山人海，夜家子弟前来，自然要与月家新辈子弟切磋交流。多是点到为止，毕竟两家交好，武德还是要讲究的。

几十丈大小四方青石台上，两名少年正在酣战，你来我往。

四周拔地建筑的观望楼魏然屹立，檐角飞翘，宛如天开，气派凛然。

其中盘坐诸多人影，时不时轻酌口温酒，转而观向演武场，配上几句叫好声，颇为惬意。

“少爷，你说他们谁会赢？”

案几旁，楚汐若婷婷立于月无痕身后，目光灼灼望向下方战斗场，低声询问。

场中，两名白袍少年手持三尺长剑，一招一式挥划着，搅动片片雪花。

深眯眼眸，月无痕正欲开口，此时却来了数名不速之客。

只见一青碧衣裙少女带着几名少年走了过来，看了眼深披貂裘的月无痕，直接在其对面坐下。

少女一双翦水秋瞳甚是好瞧，宛如烟波，却又带有几分冷漠。面庞小巧，唇红齿白，秀鼻微挺，长相美艳。

“想必阁下便是月家大公子了吧！”

其声音空灵，如黄鹂鸣谷，语句成熟老练，不带年少之性。

端起茶杯置于樱桃小口轻抿了下，目光盯向月无痕，似笑非笑打量。

对于少女的无礼，楚汐若横目以对，小脸上写满怒意，正要出言，却被少爷制止。

月无痕也不知她为何会知晓自己，嘴角含笑道：“竟还有人认得月某，不知阁下是？”

就在他疑惑之际，不远处一袭绛紫长袍少年大步走来，面容上些许不喜，口中并喝道：“夜如雪，对我兄长，也这般无礼不成？”

来者正是月无涯，其风姿卓越，整个人气质脱俗，与病恹恹的月无痕仿若天地之别。

侧头看了眼走近的少年，夜如雪表情依旧，喃喃道：“是我唐突了，只想看看月家这与众不同的长子如何模样！”

这话也不知是褒还是贬，不过看其神色，倒无嘲讽之意。

“你！”

冷冷盯着这即将与自己联姻的夜家少女，月无涯握紧拳头，怒发冲冠。

瞧见这般情景，月无痕连忙安抚，“无涯，无妨无妨，夜月两家同仇敌忾，莫要伤了和气！”

面对风轻云淡的月家长子，夜如雪眸光微闪，似乎是赞许。

起身负手于月无涯耳边轻声道：“要是你有你兄长这般心性，那就好了！”

说完便要离去…

“等等，”月无涯阴沉面色转变，咧嘴一笑：“你这般不就是想与我比试一番吗？如你所愿即可！”

在夜家来访之际，两人见过一面，而这夜如雪开口便是比试，本想应允，却被娘亲父亲阻止。

如今其对兄长不恭，想必为激怒自己而已。月无涯不傻，自然能知晓其意图。

对于这桀骜少女，自然也想管教一番。

听到此言，夜如雪顿步，嘴角勾起了抹得意。

此刻下方两人战斗已经结束，她脚尖轻点地面飞跃而下，来到演武场上，抬起高傲头颅朝月无涯仰了仰。

月无涯眸光漠然，即便爹娘嘱咐过，莫要与她发生争执，留下好印象。

但如今也不理会那么多，什么有伤和气？笑话，这少女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轻轻跃下，与夜如雪对立。

“少爷，这女子好生狡诈，竟利用你来激怒二少爷！”

楚汐若攥紧拳头，愤愤不平而语：“哼，二少爷定会让她偿点苦头！”

月家或许大多数人不知月无痕，但月无涯，那早已如雷贯耳。

六岁开始修炼，八岁踏入引息后期巅峰时，便能击败玄海初境，十二岁踏入玄海，并击杀了数头祸害月家势力范围强横妖兽。

月无痕眸光微凝，对于夜如雪的做法也是不喜，但更多的却是疑惑，她想必知晓弟弟实力，为何非要比试一翻，莫非…

突兀间仿若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轻道：“或许夜家对其天赋有所隐瞒，传言终究不可信！”

楚汐若听后秀眉微蹙，些许担忧望向演武场。

“夜如雪，不管你从何得知我兄长信息，以他来激我应战，实属不智！”

月无涯衣袂飘飘，天空满天雪花落至其头顶不远便悄然消逝，宛如谪仙，气势非凡。

“莫要大话连篇，月无涯，想要成为我丈夫，得打赢我再说！”

夜如雪嘴角含笑，抬手间一柄冰剑入手，脚步轻迈，翩然朝前方少年刺去。

月无涯不惧，身法飘渺，拉起道道残影，迎战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