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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德性:十种德性相反相成

谈德性:十种德性相反相成

梁启超由《中庸》“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获得感悟,他说野蛮时代的道德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却不能互相包容,但是文明时代的道德虽然性质看上去繁杂但是却各有分工,把道德形象化,就如数学有正数负数,就像电学有阴阳两极。

当时的有识之士提出讨论公理应当讲究公平,不可“循俗以自画”,不可“惊世以自喜”。梁启超认为“循俗以自画”是奴性的表现,而“惊世以自喜”是客气的表现。他在读书思索之后得出结论:德性有十种,物质上虽然相反,但是精神相辅相成,但凡人类都应该有,缺其中一种都不行。

独立对合群,自由对制裁

讲到德性,先从独立开始。梁启超曾借中庸“中立而不倚”来解释独立。他说独立是文明区别于野蛮之处,当时的中国之所以未能成为独立之国,是因为国人缺乏独立这种德性。一说到做学问就倚仗古人,说到政治就倚仗外国。官员君王互相依赖,百姓政府互相依赖,因此举国上下全放弃应该担负的责任,只是互相依赖。

然而举国上下却没有一个可以真正依赖的人。梁启超认为可以改变这种局面的方法就是提倡独立,要独立,首先要使自己独立,才能说全国甚至于全社会的独立;先要使得道德独立,才能让国家形势变得独立。在他看来“合多数之独而成群”,借“物竞天择”,合群的力量越大越坚固,就越能够占据世界的优胜权。

在合群上,中国也是很欠缺的。中国虽人口庞大,数千年聚族群居,但是各省的小群体也有很多,就形成一盘散沙的局面,这也是中国没有合群之德的原因。那么什么是“合群之德”?简单来说就是以一己之身对击众敌,能够做到牺牲自身成全群体;凭借小群体对抗大群体之时,能够牺牲小群体成就大群体,然后才能聚集联合内部固有的群体来对战外来入侵的群体。因此梁启超认为当时最应该做的就是养群德。他还认为合群的反面不是独立,而是营私;而独立的反面是依赖,非合群。

独立是为了自由,自由是权利的象征,几乎各个国家的宪法形式上都有自由,而真正的自由是什么?梁启超认为真正的文明之国的自由,权利并不是官吏代行的,而是交给国民。所以说中国还没有真正的自由,当时之所以还能有自由,是因为官员没有禁止,一旦官员采取行动,“自由”二字就消失殆尽了。官吏之所以不禁自由,是因为政术不佳,事务荒废,无暇顾及。

国民如何做才是自由的呢?真正自由的国民,在梁启超看来要遵循三点原则:一要服从公理,二要服从本人所在群体所定的法律,三要服从大多数人的决议。梁启超认为文明人和野蛮人是最自由的,文明和野蛮的区别就在于是否有制裁力。孩子未成年就不能有自由,因为不能自治,没法制裁。文明程度越高法律就会越严密,而因法律上须服从的义务愈发严整,几乎只看见有制裁而没有自由,所以梁启超以“故自由与制裁二者,不惟不相悖而已,又乃相待而成,不可须臾离”。他以此来解释其对自由与制裁关系的理解。

自信对虚心,利己对爱他

德性之中,自信是成就大业的源头。梁启超认为如果缺乏自信,那么最初秉持一种宗旨,担起一份事业,等到外界毁其声誉,就会半途而废,不能到达目的地。在当时要是人人都能用自信力奠定国权,哪个邻国谁能够侮辱中国。国民都觉得不能兴民权,不是不能兴;要是人人都能凭借自信力争夺民权,民族之贼谁能够压迫人民群众?自信才是国力兴盛的动力。

有自信还要能虚心,自信和虚心是相反相成的。人要是有自信力,其精神必定开阔,胆识必定雄远,既然决定了目的地,肯定会坚持完成才止。所以越自重之人越不敢轻看天下之人、越不敢轻视天下之事。梁启超眼里的自信和骄傲是有不同之处的:自信之人经常沉着,骄傲者经常轻浮;自信者重视主权,骄傲之人则客气。何为虚心之自信?梁启超以“故豪杰之士,其取于人者,常以三人行必有我师为心;其立于已者,常以百世俟圣而不惑为鹄”作解释。

接下来再看利己与爱他。利己即为我,在中国古代之义上是“恶德者”。但梁启超却不赞同,他觉得天下的法律,都是为自己设立的。芸芸众生,在世界中平等竞争,其中利己的人必定会优胜,而不利己者肯定会失败,这也是他认为人生在世的公例。

另外,梁启超认为利己心和爱他心是合为一而非分为二的。近代哲学家,说人类有两种爱己心:一是本来的爱己心,二是变相的爱己心。而变相的爱己心就是爱他心。凡人不能独立处于世界,因此有了群体。群体中就不能为一己之利而不顾群体之利,要是这样,那利益还未出现则害处就先到达。所以善于利己之人必先利群,然后才自利。因此凡是爱他者,也是为我,利己与爱他是异名同源,所以不需要用“兼爱”来显高名,也不必说“为我”来自我蒙蔽。只要是真正的利己,自然就会成为爱他之行为;爱他之力量充分了,自然就能够收到利己的效果。

破坏与成立

梁启超将破坏比作药。梁启超说药不能简单说它是否好,而应该用有没有病和药是否相适应,把这两者提出来并比较,然后才能说药性。梁启超认为世界蒙垢积污的时候非常多,不时时清理是不能够进步,所以破坏的效果就非常明显。

梁启超并不惧怕破坏,相反担心今日不破坏,那他日的破坏就免不了,而且会愈演愈烈。破坏主义之人,实际是冲破阻挡文明进步的力量,梁启超认为当时还有人忌惮破坏者,是保守的心理,想要布新但是却不除旧,是不可能成功的。破坏和成立并不是不能相容的。与成立不相容的是自然之破坏;与成立相辅相成的是人为的理性的破坏。凡是能破坏的都是能成立的,所以持有破坏主义的,得先明白这个目的。破坏和成立是一分为二、合二为一的。天下的事要成功难于登天,但是要失败却很容易。不先明白目的,而是为了破坏而破坏,是不可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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