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不安
我在九天上看书楼的时候读过些许关于男女情投意合然后私奔故事，他们在一起不被看好的原因有很多，虽都选择私奔，想摒弃一切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最终的结局却也各不相同，甚至还有私奔到一半不欢而散，各自成家老死不再往来的。
从我的角度来说并不是很看好的私奔的，但也没到厌恶的程度，至少私奔比殉情要来的好。说到底，很多人选择私奔都是一时冲动的想法，太过偏执，反而失去了很多看清某些事情的结机会，太过美好话的未来的，是经不过生活的打磨的。这样的行动过于冒险，不是所有恋人们都适合私奔的。
钟离溪对我的理论点头称是，接着就笑着问我，“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我微愣了一下，看着在我们远处一前一后走着，没有什么交流的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一下倒是真不能把他们同‘私奔’两字扯上什么关系。
从离开山洞那日算起，他们已经走了十几天了，路都是卓文君选的，走的非常随意，一路上她却并没有和司马相如有什么交谈，卓文君在休息的时候总是喜欢眺望着远方出神，而司马相也只是在这个时候盯着她看。倒是司马相如的霉运明显减少了，或者说，只要和卓文君靠的近，除去说话还是结结巴巴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了。
只不过……他们这样的情况，真能叫私奔么？我稍微的思索了一下，接着讪笑了起来回到钟离溪：“这不没啥事么？解闷解闷，随便找些事情来说……”
钟离溪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地递给了我一个水袋，“那你歇歇，等等再说。”
我说实在的，我念念叨叨讲了一个上午，喉咙的确有些干，可钟离溪这个时候递上，并不觉得是他在担心我喉咙干，而有一种在嫌弃我话多的嫌疑。
“如果只是解闷打趣，我倒是更想想听听这几百年你是怎么过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所想的东西被钟离溪听了去，他转过身瞧着我道：“这样的话题，大概能说很久，至少在卓文君到了她想去的地方前你是说不完的。”
“我知道这天热，说话觉得烦，听人说话也觉得烦，我等等闭嘴就是了，不当话痨了。”我楞了一下，把水袋塞还给了钟离溪，不再说话的迈着把步子往前走。
“丫头，我说真的。”我发的小脾气钟离溪总是不在意的，就当不知道一样如同往常一样的和我说话。
我撇头不理。
可不管我怎么调整步伐，快或慢钟离溪总是能和我同步，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他道：“我知道的。”
“那还耍性子？”
“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嗯？”
“我还是记不起你是谁。”我停住了脚步，不敢抬头看钟离溪的表情，只能很小声的道，“我知道没有谁会无条件的对别人这么好，也发现每次我说道那些在还在做小仙的日子你听的都是那么认真，你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在意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没有去想，其实……其实在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有在记忆中寻找过你，可是……真的没有任何印象……”话到此，我的语气有些哽咽，“你说你，长的这么好看，我见过应该觉得不会忘记的才对，可我偏偏就是忘了，所以，每次那你对我这么好，总觉得……”
“丫头。”
我的话还说完，下巴已经被钟离溪抬了起来，没有任何防备就这样直直的对上了钟离溪的眸子。
钟离溪虽是狐妖，平日里眼珠都是正常的黑色，只有情绪有很大波动的时候，能瞧见变成红色的，那如同新鲜血液流动着的般的红。
此时钟离溪的双眸就是那种猩红色的。
“你很少看我。”他说的是一句陈述句。
我总是不自觉的回避钟离溪的目光，和他说话的时候也很少看着他的脸，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我的头无法移动，目光也无法从钟离溪的眼睛上移开，看的太久那就像是一个漩涡，会让人沉沦到无法自拔，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不知道……和你接触的时间越多，和你对视的时候心就像是被绞住了一样，很难受，”我用食指点了点左胸处，不知为何就说了实话，“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任何事情，我就觉得我一定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不然不会看到你的时候如此难受……我怕我还会忍不住问你，你知道的，我的自控力其实也不是那么好的……”
“丫头……”
他还是没让我把话说完，闭上了眼睛的我感觉被他拥进了怀里，这并不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却让人觉得特别的怀念。不管是这凉凉的胸膛，还是这几乎令人窒息的束缚感，都给人一种极怀念的感觉。
眼角莫名的就有一滴泪顺着脸庞滑落了。
稍微低下头头的话，我的额正好能触到他的肩窝，如果我伸出手环住他的腰，一定会宽厚的手掌覆在我的后脑勺上，轻轻的拍两下安慰我……
记忆可以欺骗你，可是身体的感觉并不会……它清楚的记得，一个曾经喜欢拥抱我的人比我高多少，喜欢用怎样的姿势拥我入怀。
“你一定不知道找到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他咬着了我耳朵低语道：“因为我找到你了，你又在我的身边了，所以，就算你什么都记得也没有关系，我会慢慢等，等你完成了任务，完成了作为执笔官的任务，还是什么都想不起的时候，我会带着你一点点的回忆，要是还不行，我们就去把曾经做过的事情都再做一遍，所以，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愧疚和歉意，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需要这些。”
“我可以继续等下去的，无论多久，无论多长时间。”
“不要把记起一些很久很久之前的曾经当做负担，没关系的，记不起我们就去在创造。所以不要忽略我注视的你的目光，也不要逃避我，不要如此的不安。”
钟离溪就这样静静的拥着我，我缓缓地睁开眼睛面前是晃眼的白，许久在给出了一个答复。
“嗯。”
“你是执笔官，最优先的是记录，这些故事已经够你烦恼的，不需要让自己这么疲惫。”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莫名的就会去想这些。”
我知道对于此时的自己来说，尽快完受罚的任务回到属于自己的年代在是最要紧的事情，毕竟苏漠恢复仙力之后也说了不少让人觉得在意的话语，让我怀疑着我们这次受罚的真正的目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在回去的时候才能找到答案，可越是这样，自己想的就越是多，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最近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空闲的时候这些事情都会在那脑中不停的转悠，迫使没有任何依据的我一件件去猜测。
再加上钟离溪从我接受任务开始，就一直在离我最近的地方，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一件一件的揪出来回忆着，想着他说过的你那些模棱两可的句子，只会然自己一层一层刷着对他的愧疚。
还有突然变得奇怪的苏漠，那天在官道上分别之后，他并没有在联系我。明明在上一个记录中我们可以长达两年不去关心对方的近况，现在这十几天却让人觉得慌张。
不安。是最近笼罩在我心头不知道怎样驱逐的东西。
所有的事情都被堆积在了一切，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什么关联，却总是让人不得不去在意。
又过了许久，钟离溪才松开了我，微微提起的嘴角带着一丝欣慰，“现在好些了么？”
我点了点头，才咧开嘴角准备回馈一个笑容，微张的嘴巴却一下因为过于吃惊张大了，“他们……他们在往回走。”
钟离溪疑惑的看了一眼，顺着我手指的地方看去，挑了挑眉并不是太在意，“是走错路了，我看过地图，这条路的尽头应该是悬崖，他们早晚都要往回走的。”
钟离溪的这句话惹得我侧目。原来他是知道他们会要往回走，才如此放心的和我在这里说了这么多的话，丝毫不担心我会追丢他们。
“怎么了”
“没……”我有些慌张的把目光转到前方，看着气定神闲的卓文君和他身后显得一脸震惊、恨不能骂上卓文君一两句的司马相如，岔了了话题：“你说卓文君到底打算去哪里？她明明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问路，怎么赶起路了来还是这样的随意。”
“我觉得她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什么意思？”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