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末世法则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外星飞船没再出现，“末世法则生存至上”八个字顺顺当当依次排列在字幕区。
“看见没焦哥”？赵旭阴阳怪气地提醒焦警官，“原来那套和平时期的法律作废了，现在是末世法”。焦警官没有理会他，转而问齐所长什么是生存至上？
齐所长面露难色，说他也没概念。其他人心中也充满疑惑，纷纷议论：“是不是说民众可以偷东西，抢东西了”？
“应该是吧，不然吃什么”。
“出人命怎么办”？
“我们又不是全部撤离，大部分军队，警察还在坚守岗位，他们会管的”。
“外星人的科技比我们先进得多，恐怕军队和警察也坚持不了多久啊”。
“外星人怎么了，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是人，不是武器，我们的同志不怕死，是战斗意志最顽强的战士，一定能战胜他们”。
“对，美国的武器先进，打了那么多仗也没见它灭掉一个国家”。
“对什么对，那是被法律，道德和舆论限制着，不然几颗核弹就解决了。现在外星人可不受这些限制，别说打败几支军队，就是把地球人全部杀光也不是难事”。
“我们也有核弹，大不了同归于尽”。
“别太鲁莽，只要人类还有一丝希望就不能自己先把自己毁灭了”。
“那么底线是什么”？
“只要还有足够的人活着，人类就有翻盘的机会，这就是底线”。
“所以不管人们用什么办法，只要生存下来就行，是这个意思吗局长”？
“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局长的神情显得无奈，但又还带着一丝期望，他不是要大家都服从他的观点，而是真心希望听到更好的办法，可是他失望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无计可施。
“看来人类真的要自生自灭了”！
“真是这样就只能考验人性了”！
“唉……”
众人唏嘘的时候长波通讯又相继发来“撤离”两字。由于之前收到的指令不是五言诗就是四字成语，读起来既通顺又押韵，很容易断句。但是“撤离”只是个简单的动词，在上下文中显得非常突兀，况且波形还在滚动，所以在场人士一致认为后面还有内容，经过短暂的争论后又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长波显示屏上。只是这一次他们接收到的不是汉字，而是一个标点符号——句号。这是全文唯一一个标点，句号出来后波形立马消失了，但字幕还在，说明联络局这边的通讯设备没有受到干扰，问题仍然出在中央那边，肯定是中央主动中断通讯。
这时，一直静观众人争论的局长终于开口：“同志们，句号出现就意味着指令已经发送完毕，虽然前前后后只有十五个字，但意思清晰明了，我来做下总结”，局长伸手在兜里掏了下，发觉是空的，这才想起自己的笔记本在赵旭手里，不过没关系，脱稿讲话对他来说不难，掏笔记本对他来说只是个习惯动作而已，“很明确，外星人入侵地球了，地球已经进入末世状态，和平时期的法律已经不能适用当前形势，应当暂停执行，注意，我说的是暂停，而不是终止”，局长加重语气向众人强调，“等打败了外星人，世界重回和平，我们还是要重新执行的。刚才大家议论什么是‘生存至上’，我认为没有意义，因为我们的司法以及救援体系可能不久也会瘫痪，到时坏人就无所顾忌了，事实上已经有些人无所顾忌了，如果善良的人还死守和平时期的法律就将面临坏人和外星人的双重威胁，这样不公平。不如给所有人都放开手脚，让好人面对坏人时不用再有顾虑。同志们，这次不是单纯的与外星人的战争，也是人类内部善与恶之间的较量”。
“对，同志们，我看中央就是这意思”，齐所长站到局长身边应和道：“大家都看到了，长波通讯本来效率就低，还时不时地被干扰，如果中央的指令过于详细可能发一半就被干扰甚至摧毁，到时我们拿着接收一半的指令将更加手足无措，与其那样，不如简简单单，虽然笼统了点，但只要大致方针定了就不会出现本质上的错误”。
“有道理”。
“我没意见”。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众人纷纷表态。
偷东西合法了？抢东西合法了？打架斗殴合法了？合法了！合的末世法。不合法又能怎样呢，谁来管？好吧，为了生存，为了不让人们守着粮仓饿死，就让人类重新回归原始社会，暂且放下道德与法理吧。对于一个平时执法如山惯了的警察来说，接受这样一个颠覆性的理念是很不容易的，焦警官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才转过弯来，最后一个才表态：“我，也同意”。
“好，看来大家已经没有异议，现在我想谈一下我个人对中央指令的理解”，局长语气平静而坚定，“同志们，我们收到的其实是两条指令，‘末世法则生存至上’是第一条，‘撤离’是第二条，这两条有前后之分，次序并不是随意的。大家想想，假设中央的第一条指令是‘撤离’，那么如果之后通讯中断无法恢复的话我们就只能执行一条指令，留下的人很多都会陷入迷茫不知所措，而事实上指令的次序是相反的，所以我认为中央的用意是优先向留下的人传达末世法则”。
“可是一旦启用主动通讯联络局的位置就可能暴露，如果遭到敌人攻击我们就无法撤离了”。操作电台的女通信兵担心道。
局长说：“没错，这正是我担心的，所以我们必须分两批走，第一批护送专家学者先走，第二批在撤离之前必须把末世法则发布出去”。局长没规定谁第一批，谁第二批，仅仅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我留下”。
“我留下”。
“我留下”……众人争先恐后，都要求最后走。
局长被大家的牺牲精神感动，欣慰道：“第二批不用留太多人，党员请举手”。党员的选拔从来都是非常严格的，能力和人品都是优中选优，有些人官都做得很大了也没被评为党员。通讯室里的党员同样不多，最后举手的只有十来个人。他们中有男人，有女人，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有政府职员，有军人，有警察，还有那名操作电台的女通信兵，她说她是唯一操作电台的人，必须留下。焦警官虽然职务不高，但也是党员，同样留了下来。
局长看了看这些党员，欣慰道：“够了”。
“其余人按照之前分配的任务，护送专家学者先行撤离”，局长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凌晨五点整，“时间不早了，把专家学者们都叫醒吧，安排他们吃点喝点，立即撤离”。众人领了命令便各忙各的去了。
“还有你们两个”，局长把目光转向赵旭和雁秋，“跟着一块走”。
“局长，让他俩跟着我吧”。焦警官央求道。
“为什么”？局长问。
焦警官说：“我们是朋友，我可以保护他们”。
局长没有同意，但也没立刻拒绝，只用目光询问了下赵旭和雁秋。
“拉倒吧，你保护我们，宛熙是怎么死的你忘啦”？想起宛熙赵旭就来气，冷冷道：“拘留期早过了，我现在是自由人，你没权力扣留我”。
“不是扣留，对于宛熙的死我很抱歉，也很难过，但那是个意外，希望你们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保护好你们”。
雁秋也不愿再跟着焦警官，秀眉微蹙道：“我们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再说了，我们去的是战备国，从地底下走，随车还有军队和警察，不用你保护”。
“等会儿，小焦，到底什么原因，跟我说清楚”。局长发觉焦警官的要求有些可疑，便把他叫到一边质问。
赵旭也发现焦警官的要求不合情理，对雁秋说：“那家伙好像有阴谋”。
“什么阴谋”？雁秋问。
“咱俩就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对他能有啥价值，难道还是因为老张”？赵旭也不知道焦警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雁秋感到不可思议：“啊，他还想抓老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