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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吵嘴

照看安悦昕服完今日最后一帖药后,安梓纯又探手试了试安悦昕额头的温度,虽然还微微有些发烫,却比白日里要退热了许多。

安梓纯牢牢记着刘太医那句,只要按时服药,明日一早若体温能退下,人便没有大碍,否则就不好说了。

安梓纯原是打定主意要守着安悦昕到天亮,可长夜慢熬,尤其是这揪心期许着什么的情形。安梓纯才坐了一盏茶的光景,就有些坐立难安,来回床边好几趟,不住的叹息。

邵宜侍打熬煮头一副药时就在屋里伺候,自然将安梓纯的焦灼尽收眼底。原也晓得郡主眼下不爱搭理她,却也忍不住劝了一句,“郡主累了一日,不如先回去歇下,有奴婢榻前伺候,郡主尽可安心。”

安梓纯原也不是不放心邵宜侍在此,可眼下无论她身在何处,也总是睡不着的,但转念一想,若硬要在近前守着,心中难免急躁,分分秒秒都太过难熬,倒不如先避出去,明儿一早再来探望,体热究竟退不退去也知道个痛快,便不必等的如此煎熬。

想到这里,安梓纯点了点头,“宜侍也一同回去吧。”

邵宜侍原是打算留在大小姐身边尽心伺候,来将功补过的,可既郡主有了吩咐,自个也不敢悖逆,只得应下。

夜风嗖嗖,夹着雪花,分外的寒冷。游廊上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曳着,烛火朦胧,隐约能照亮前方的路。

安梓纯大步走在前头,邵宜侍小心跟在其身后,游廊拐角处,原是修了两级台阶,安梓纯没留神走空了,险些摔倒,好在邵宜侍跟的紧,及时扶了一把。

“郡主当心。”

安梓纯原还有些昏沉,经这一闪立刻醒过神来,“是我急躁了。”安梓纯自语一句,重新站稳,好在脚踝没有扭伤,否则就麻烦了。

“郡主仔细脚下,奴婢扶您回去。”邵宜侍小心扶着安梓纯的手臂,微微躬着身子,论形容自然是无比的谦卑。

“眼见就你我二人,不必拘着礼,怎么走起来舒服,怎么走吧。”安梓纯说着扶沈惠侍直起腰来,便又迈开大步往毓灵苑回。

“宜侍是不是觉得这回我罚你罚重了?”安梓纯边走边问了一句。

邵宜侍闻此,赶紧应道:“奴婢不敢,奴婢怎会对郡主不敬。”

安梓纯听邵宜侍这么说,忍不住摇了摇头,微微叹了一声,“宜侍当年是随我母亲一起入公主府主事的。儿时我便知道,母亲器重宜侍,从来都是笑脸相迎,我亦从未听母亲与你说过一句重话。”

“公主慈悲,奴婢得沐恩泽,也常会追念公主从前的知遇之恩。”

“我母亲性子谦和柔软,比起家慈,我的性子更加直拧些,明里暗里更要招人埋怨许多。”

“郡主杀伐决断,有女子少有的气概。”

安梓纯少听邵宜侍说奉承之语,听了这句,忍不住哼笑出声。半晌,才又开口,“宜侍仆役公主府十多年,是我公主府的肱骨之臣,尤其是母亲离世的那几年,若无宜侍操持府上大小事宜,我亦没法安然活到如今,我心里是感激宜侍的。”

邵宜侍闻此,亦颇为感慨,“这本是奴婢分内之事,奴婢不敢居功。”

“若论起对公主府的功劳,没人敢与宜侍比肩,你我虽是名义上的主仆,我却将宜侍当是长辈一般。这回我长姐病重之事,我对宜侍如此,你心里可怨我?”

邵宜侍得了这话,立即应道:“若非郡主顾念旧情,奴婢眼下怕是已经被扭送入宫受尽苦楚,哪能安然站着这里与郡主说话。”

“宜侍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安梓纯应了一句,“我知道宜侍有心栽培楚良侍,只是用心栽培之余,也要有双慧眼,分辨出此人究竟是不是能担大任之人,一味的感情用事,只会害人害己。”

“郡主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往后一定谨小慎微,不再自作聪明。”邵宜侍应道。

安梓纯听邵宜侍十分受教,心里也舒服了不少,便松了口,“楚良侍虽资质平庸,可自小跟在邵宜侍身边学习,若论管家的本事,是比寻常人要强上许多,只是还需多历练,宜侍你切勿心急,可知揠苗助长,于人于己都无疑于灭顶。”

邵宜侍闻此,惊异于安梓纯洞察力,心中拜服,赶紧应下。

因睡了整个下午,今夜安梓纯到不觉的困乏,再加之方才顶着寒风与邵宜侍长谈了许久,神思到比白日里还要清明许多。

眼下已经过了子时,算算日子,明日就是天合离府的日子。

安梓纯曾深切的体会过骨肉分离的痛苦,自然晓得此时此刻天合是何等剜心的痛楚。可为了筠烁的前程计,天合非走不可。

天刚亮,含玉就过来了,见安梓纯斜卧在榻上打盹,赶紧去扯了条毯子过来欲给安梓纯盖上。安梓纯本就睡的不熟,听见脚步声便猛的惊醒,见是含玉,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往窗外望了望,见天已经快亮了,赶紧踩着鞋下了地,“得赶紧去瞧瞧长姐有没有退热。”

含玉闻此,却不答应,“原以为小姐昨夜会宿在书房里,才未叫映霜点上地炉,眼见这屋里没有热气,冰窖似的冷,合着小姐昨夜就这样干冻了一夜。可不要冻伤了。”含玉说着,赶紧给安梓纯搓手暖和,又气急败坏的唤了映霜过来。

映霜睡的迷迷糊糊,进屋见主子回了,赶紧问了一句:“主子何时回来的,我竟不知道?”

含玉闻此,越发恼了映霜,“你这懒东西,天一黑就犯困,天亮了也不见的比谁起的早,原是我前段日子纵了你,叫你认不清身份,将自个当成主子了。”含玉说着,上前在映霜身上狠狠拧了几下,疼的映霜瞬间醒了神,险些疼哭了起来。

“一早上起来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就不怕叫人听了笑话。”安梓纯忙说和一句。

含玉却只当没听见这句,又呵斥映霜说,“昨夜临走前明明交代你说叫你夜里别睡太沉,时时听着动静,若小姐回来了,一定好生伺候着,不想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回屋闷头睡下。你这小蹄子,许久没挨打了,皮痒了是不是!”

映霜这段时日与映霜姐妹相称,没大没小惯了,忽见含玉发了火,也是吓的要命,赶紧求安梓纯救命。

安梓纯心里清楚,映霜是个难得的忠仆,这大半年来也帮她办了不少棘手的事,可人无完人,作为丫环,映霜是懒怠了些,却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安梓纯知道含玉是心疼她,才会与映霜置气,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不能偏向着谁,颇为公正的说:“映霜偷懒的确该罚,只是我毓灵苑中没有打人的规矩。含玉你消消气,不许再动手了。”

含玉闻此,也不敢悖了安梓纯的意思,遂白了映霜一眼,便避去了一边。

映霜自然怕的很,边哭边偷偷瞄了含玉几眼,想来比起安梓纯,映霜该更怕含玉几分。

“在我身边当差,无论从前的功过,就事论事,必要赏罚分明才能叫人信服。今日之事,虽是映霜有错在先,也总有我的原因在里头,可错便是错了,自然是要罚,就罚映霜连着三天上夜,好好改改这爱打瞌睡的毛病吧。”

对于安梓纯的处罚,映霜自然是服气的,赶紧叩头领罚。

含玉却依旧冷着脸,“如此,算是便宜她了。”

映霜闻此,虽心里生怯,却晓得含玉最是刀子嘴豆腐心,赶紧与含玉福身,“含玉姐姐放心,我往后再不敢偷懒打瞌睡了,若再有这么一回,就由得姐姐掐死我。”

含玉得了这话,脸皮明显一松,“你舍得你那身皮肉,我还不舍得我这一双手呢,也不知从哪学来这油嘴滑舌的腔调,快别愣着,赶紧去打了热水,伺候小姐梳洗打扮。”

映霜闻此,心里便有了底,但凡含玉愿意接她这话茬,便是不气了,哪敢再滑头,赶紧退下张罗去了。

安梓纯见映霜出去,又帮着说和一句,“映霜是个实心眼的人,否则哪会老实站在那由的你掐疼她。好了,你也别气了,说到底都是我的不是,晨起就惹的你心里不痛快。”

含玉是最禁不住哄的人,安梓纯这两句话一出,含玉就立刻好了。

“我一会儿得往书房去一趟,这儿还有一桩事要交给你办。”安梓纯坐在妆镜前,边梳理着头发边说。

“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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