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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揣摩心意

安梓纯到倦勤斋时,邵宜侍与楚良侍二人正着手整理往年节礼的单子,安梓纯瞧着那厚厚的几摞账本,不用张灯结彩,亦觉的有些年味了。

邵宜侍没想到安梓纯会亲自过来,又未听底下丫头通报一声,所以安梓纯进屋时,她并未察觉,直到安梓纯走到案台前,捧起其中一本账本瞧时,她才猛然发觉,便赶紧起身与安梓纯施礼。

安梓纯倒也随和,挥手叫邵宜侍起身,十分家常的样子与她说:“就是怕邵宜侍不自在,所以才不叫人通报的,我瞧你这儿也够忙的,我便快说了我的事就走,不多叨扰。”

邵宜侍哪敢当安梓纯这几句,忙福身应道:“郡主若有事,尽管吩咐,何必大冷天巴巴的来跑一趟,奴婢惶恐。”说着,赶紧让开身子,请安梓纯坐下。又着意叫楚良侍去倒茶伺候。

“楚良侍不必忙,我只有些琐事与你师傅说,你忙你的。”安梓纯吩咐了一句,并未入座,径自走到了窗台边上,“这倦勤斋真是个好地儿,冬暖夏凉,连水仙开的都比别处好。”

邵宜侍闻此,忙应承了句,随后与楚良侍递了个眼色,楚良侍会意,便继续手头上的工夫。

安梓纯瞧了一会儿水仙,才回身与邵宜侍说:“我今儿个来是想与宜侍商议一下天合回府的事。”

邵宜侍一听天合,心中了然,不就是从前大小姐身边那个与少爷私通有孕的丫头吗,迁去别院也快小半年了,算算日子是要临产了,莫不是郡主或是老爷心意转圜,想要将天合给少爷收了房?

邵宜侍虽然这样想,却不敢宣之于口,肆意揣摩主子心意是大忌,所以只问道:“郡主的意思是?”

“我是想来与宜侍商量,腾出间院子来给她住,可一时却想到不到哪间院子合适。”

邵宜侍闻此,却觉的不妥,便直言到:“回郡主的话,照规矩说,少爷的侧室是不能独辟一座院子独居的,还是随少夫人住在清晖园最是妥当。”

安梓纯就晓得邵宜侍会这样说,却不大赞同,“我原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想想当时初闻天合有孕,嫂子如何反应还历历在目,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嫂子诵经念佛也改了些脾性,但念着从前,总要避避嫌才是啊。”

邵宜侍得了这话,也觉的在理,便又问:“天合姑娘回府,郡主预备给她个什么身份,若是妾,也总得打点准备些喜庆的东西。”

安梓纯闻此,却摆了摆手,“爹爹虽在圣前休了曹氏,可曹氏好歹是长兄的生母,即便眼下不用照规矩守孝三年,至少这一年间不要办喜事才好。况且那天合从前是与大哥私通怀上的孩子,大嫂虽不说,可心里怎会不介怀。所以天合回府便还是个丫环,算不得姨娘。”

邵宜侍听了这话,也甚是为难,“既如此,便更不好单辟间院子叫天合住了。”

安梓纯寻思着,也觉的不妥,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索性不管了,只吩咐到:“我寻思着,宜侍回头得闲还是往清晖园去一趟,问问少夫人是个什么意思,她说怎么便怎么办,不用来回我了。却要抓紧些,接天合回府,便是这几日间的事了。”

邵宜侍得了吩咐,不敢怠慢,赶紧应下,只说即刻就往少夫人处去一趟。

安梓纯回去毓灵苑后,又开始提笔抄经,却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正走神,忽闻沈惠侍一声提醒,低头才发觉,毛笔上滴下的墨汁已经将刚抄了半卷的经文给染污了,便索性放了笔,与沈惠侍吩咐了句:“本郡主想去里屋躺躺,沈惠侍退下吧。”

沈惠侍闻此,也未如从前一般胡搅蛮缠,只点头应下,便退出了屋去。

含玉见沈惠侍走了,才上前将被安梓纯污损的经文擎起吹干,打算将这脏了的地儿裁去。安梓纯却摆手说:“弃了吧,明儿再重新写。”说完,便往里屋去了。

含玉闻此,赶紧放了经文跟进里屋,嘀咕说:“小姐不觉的那沈惠侍似改了心性,不似从前那般狗皮膏药似的爱聒噪。”

安梓纯歇在了榻上,应道:“曹氏刚死,唇亡齿寒,她是害怕。”说着将从安悦晖处得来的香囊从怀中取了出来,擎到鼻边闻了闻,淡淡的香气,并无旁的杂味,可她怎么就觉的这香囊十分可疑呢。

“小姐不是说累了,赶紧躺下歇歇吧,只是一个普通的香囊,我就瞧着没什么蹊跷的,您也别太费神。”

安梓纯闻此,倒也没再说什么,只将东西放在了矮几底下的针线盒里,便半倚在了榻上的软枕上,一脸的疲惫。

刚用过了晚膳,安梓纯循例要去正屋瞧瞧安悦昕去,不想刚出了偏屋的门,就见悦明身边的丫头静言匆匆而来,后面梦葵正撵着她。

安梓纯少见静言往毓灵苑来,想必是悦明有事,却听梦葵抱怨了一句,“主子,这蹄子连通报都等不得,就硬闯了进来,奴婢拦不住。”

安梓纯闻此,只摆手对梦葵道:“成了,你下去吧。”而后示意静言到近出回话。

静言眼见是走的匆忙,大冷的天身上只着了件屋里伺候穿的棉衣,却未穿外衣,这样冷人的天气,冻的直哆嗦。含玉到是个好心的,没等安梓纯吩咐,便进屋去取了件防风的斗篷来要给静言披上。

静言哪敢当,只往后逼退了几步,便跪在了廊上,“郡主快去芳园瞧瞧吧,老爷说大少爷摔折了胳膊不能随老爷回老家去,便要领着小少爷一同回去。我们姨娘舍不得,少爷自个也不愿意,眼下正与老爷僵持着,奴婢只怕少爷脾气硬,再顶撞了老爷,闹出从前那样的事,便赶紧过来求郡主了。”

安梓纯闻此,也是着急,想悦明那孩子虽人小鬼大通透的很,可到底只是个孩子,心里一直记恨着惠馨园走水那日,爹爹险些失手杀了芳洲的事。要他与爹爹成日里处在一起,那孩子必是不肯的。况且那孩子极依赖他母亲,从小到大从未分开过,若真与爹爹回了朔州老家,一别少则半年,可不是要思念成疾了。再就是芳洲,将悦明命根子似的疼,莫说是半年,即便是一日不见,心里也不会踏实的。眼下身怀有孕,月份也是不小了,切忌忧思。爹爹也真是糊涂,怎么有此打算。

安梓纯寻思着,忙扶了静言起来,“好丫头,事情急,也顾不得叫你进屋暖和,快领我过去吧。”

静言闻此,赶紧点头,便领着安梓纯往芳园去。

沈惠侍听到了动静,出来探看,见安梓纯要出去,却未跟从。心想,明哲保身,曹氏便是前车之鉴,太心急只会露出更多马脚,还是静观其变,以待佳机。装疯卖傻那一套,怕是再逃不过郡主的法眼了。

比起其他院子的安静沉寂,芳园如今算的上是府上最热闹的所在了,老远一瞧便是灯火通明,叫已习惯了幽暗灯火的安梓纯觉的分外刺眼。

看门的妈妈见是郡主来了,正欲进院通报,安梓纯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意在叫她们不要多事。

廊下杜伦正顶着寒风与特指来伺候芳洲待产的葛妈妈说话。原正在兴头上,却听一阵脚步声近,回身见是郡主,赶紧迎了上前,躬身道:“底下妈妈真是越来越爱偷懒了,您来了,竟也不知通传一声。”

“不赖旁人,是我不叫通传的,爹爹在屋里吧。”安梓纯冷脸说。

杜伦闻此,赶紧应道:“是,正在屋里与芳姨娘和小少爷说话呢。”

“是吗,那我进去瞧瞧。”安梓纯说着,掠过了杜伦,上了台阶便要往屋里去。

杜伦见此,赶紧招呼了一声,“郡主。”

含玉闻此,忙学着安梓纯的模样,与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杜伦见了,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安梓纯虽不爱干些偷听墙角的事,奈何屋里的声响大,没等她进屋,许多话便灌进了耳里。

“你这两日便着下人将明儿的行装打点一下,再过三日,便启程。”安盛轩声音生硬,透着不容辩驳的霸气。

安梓纯没听到芳洲的声音,反倒听悦明说:“我娘有孕,若没我在身边,娘亲不安,肚子里的娃娃也不安,恕儿子不能陪爹爹同行。”

“放肆!”悦明声音刚落,就听安盛轩颇为暴躁的大喝了一声,“你这个死心眼的不孝子,方才的道理只当是对牛弹琴了,亏得你三姐还请师傅教你念书做学问,就将你教成了这个样子,真是——”

“爹爹也是为人师表,请不要侮辱我姐姐和邵师傅。”悦明丝毫不畏惧,义正言辞的回击道。

“明儿,怎么与你爹说话,快别——”

安盛轩被个五六岁的小娃娃顶撞,怒火中烧,便将气都撒在了芳洲身上,责怪说,“这便是你管教出来的好儿子!”

芳洲委屈,不敢回嘴,却不想更加激怒了悦明。安梓纯了解悦明的性子,若再隔岸观火,闹下去怕是不好,便推门进了屋去。

“老远就听见屋里吵闹,什么话不能轻声细语的慢慢说,非得喊的面红脖子粗,不累吗?”安梓纯这一句的确是轻声细语,可入耳之后,却似刚过境的北风,叫人没来由的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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