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人生智慧·真实的生活里交织着苦与乐 - 一路优雅,一世风华:严幼韵传 - 夏墨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4章人生智慧·真实的生活里交织着苦与乐

难忘的愉悦时光

故国多少梦,一载从头忆。终于坐上回国的邮轮,严幼韵与身边跟着的仆人多萝西一起看着海面。这个可爱的英国姑娘,愿意远渡重洋来到中国。百般恳求甚至发下了誓愿,也一再表明她非常高兴能跟着一起来中国。多萝西也许是对这个东方古国的向往,也许只是严幼韵的不舍。故土难离,严幼韵反而担心她是一时冲动,万一她不适应上海的生活怎么办,这一来便至少是几年时光无法回英国。几番劝解无效之后,严幼韵顺了她的意,和杨光泩一起带着女儿回到了久违的祖国。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贺知章的这首诗倾尽了游子的心境。而此时回国的严幼韵不至于像诗人那样心酸,却也有了物是人非之感。上海依旧是那个上海,只是家里的老人们更老了些,孩子们却像发芽的树苗一般,几年不见个个都窜了个头。

一番洒泪,共述离情,几句哽咽也难诉说这几年异国生涯的酸甜。严幼韵很快买了一幢法租界国富门路的房子。这是婚后第一次有机会真正拥有自己的房子。这样的机会简直就是梦寐以求。

回国之后的上海正处于全盛期。这段日子里的严幼韵身心舒畅,不用担心外国房东的问题,不用担心突然如其来的调令,更不用事事费心。告别了国外年复一年不同的地方,不同路段,不同环境的分租房。回到上海之后,严幼韵终于能对这个三层小楼进行装饰了。这样便可以把光泩的母亲接过来同住,女儿蕾孟也可以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完全拥有自己的卧室和独立的玩具室。一腔热情的严幼韵开始了自己家的装修,专门请了一位室内粉刷工,每间房间都会刷上不同的颜色。

严幼韵对于每一间房子都有自己的想法,她在自己的卧室里选择了淡绿色,她喜欢这样充满生机的颜色,螺旋浮雕的图案也是她喜欢的样子。考虑到整个房间的配色,她在卧室里定下了银色镶边的基调。她觉得自己与杨光泩每天能在这样充满生机的颜色里醒来,是很幸福的事。而对于女儿蕾孟,她选了小小的风车和牧羊女的图案,粉色的图案,映衬着房间,小小公主房全是母亲对她浓浓的爱意。见识广博的她,为自己家的餐厅选择了黑色和铬黄两种颜色。

正如在婚礼上选择了最时尚的格调,精装修方面严幼韵更是精心打理。餐厅使用的是黑色皮革餐椅,很多年之后,这种餐椅才有了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布鲁尔椅。哪怕是在今天的人们看来,这样的搭配都是非常时尚有格调,更何况在当时。因为没有买到心仪的餐桌,严幼韵再次发挥自己的特长,设计了一个两端带着圆形侧翼的长方形餐桌。

这个餐桌是严幼韵费了很多的精力做成的,平时放着的时候是长条形,如果来的宾客多,则可以把两端的桌板从下面拉出来,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大的圆形桌子。这样的设计,精巧又实用,不论是宴客还是喝下午茶都非常适宜。这样的桌子市面上买不到,也没有人想着去设计。在当时的中国最为流行八仙桌,西式的餐桌多是长条桌子。严幼韵的设计完美地考虑到家里的实际情况,摆放美观,设计独具匠心,只有对生活有着曼妙遐思的女人才会在这些方面做出让人惊叹的设计,女主人的巧思里充满着对生活无言的热爱。

时光悄然行至1934年,严幼韵再次怀孕了。杨光泩依旧对自己的妻子体贴备至,事事关心。从他们认识开始,杨光泩就是这样一位绅士。君子其风,浩然有致。严幼韵每天都与丈夫外出就餐,在上海国际饭店或者立德尔夜总会跳舞是每晚的必然节目,杨光泩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严幼韵只需要享受即可。一个女人的容颜与她的婚姻息息相关,如花似玉般绽放的女人背后一定有一位温柔守护的男人。一个在爱河里的女人必然是润泽而舒展,眉目之间洋溢的是对生活的热爱。

严幼韵很喜欢跳舞,从相识起,她最醉心的便是杨光泩的舞姿,潇洒而优美。每次与杨光泩一起跳舞都是严幼韵最开心的时刻。杨光泩很开明,几年的留学生活让他对于传统中国讲究的那些孕妇禁忌不以为然,他知道妻子的心愿与性格,只要不影响妻子的身体健康,他愿意陪妻子做任何事情。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正如一句我爱你,不如在一起。在最熟悉的上海,处处都留下了这对幸福夫妻的甜蜜回忆。婚姻给了这对夫妻三分烟火气息,而爱情则给了这对夫妻七分的浓情蜜意。流水般的生活里,多的是对岁月静好的恬然,朝夕相对的生活里,处处都有着无限温柔的相视而笑。爱情像一滴从云雾里蒸腾起的轻浅微笑,时光漫漫,甜蜜如梦。在对方的眸光里悄然凝结成心动的水滴,如丝如扣地滴落到彼此的心田里,一言一笑,皆是幸福。

每到星期天他们会去虹桥乡村俱乐部看回力球比赛,这里的高尔夫球场是杨光泩的最爱,他总会去挥几杆。严幼韵会在房间里打几圈麻将。每次杨光泩打完高尔夫球,都会过来看看妻子,看着她打牌,聊着天,说着话,一起等待晚餐的到来。

严幼韵的家人对杨光泩的评价很高,比如说严幼韵的姐姐莲韵有一件事就记忆犹新。那也是在一次舞会上,当时她去完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杨光泩在寄信。莲韵好奇地问了几句,原来杨光泩在舞会休息间歇里十五分钟写好了一篇文章,然后派人寄给报社。才思敏捷如此,不禁让严莲韵赞叹不已。自古才子配佳人总是幸事,这件事之后莲韵非常庆幸自己的妹妹嫁给了这样一位青年才俊。

还有就是杨立林了,这个当时舍不得哥哥而哭鼻子的小姑娘现在已经亭亭玉立独当一面了。哥哥嫂子回到上海,最开心的也莫过于杨立林了。严幼韵很喜欢她,经常和杨光泩带着她一起出去玩。在杨立林的记忆里,哥哥和嫂子总是带着自己到处去吃到处去玩,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杨光泩的车开得非常好,一次朋友们一起从上海东北的吴淞口开车到上海西南,十几辆车里杨光泩第一个到达了上海西南室外舞场。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总是欢声笑语一路飞扬,青春如同银铃般的笑声散落在时光深处,镌刻下纯净而澄澈的时光。在上海,杨光泩还教会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开车,一再叮嘱他们先把车开稳。

杨光泩每天都会回家与妻子共进午餐,夫妻俩陪着蕾孟吃饭。一蔬一菜,一饭一食,守候着两个人的地久天长。蕾孟吃饭吃得不好,不爱咀嚼,多萝西一直在不断重复两个单词,嚼嚼嚼,咽,嚼嚼嚼,咽。杨光泩也在一边盯着蕾孟,看她是否把饭嚼到位了,是否咽了下去。

有时下午严幼韵会去美容院做护理。美容院里严幼韵是常客,温汤浴场也是严幼韵下午常去的地方。在那里,她完全地放松,洗蒸汽浴,享受按摩。她认为精致是一个女人应有的生活,不论是何种生活状态,都要衣香鬓影处处讲究。

高跟鞋是她的最爱,怀孕期都是穿着高跟鞋跳舞。也许一个人对生活的态度恰如她对人生的态度,总是装点着,打扮着,平凡的时光也能就地化成一朵温柔而精巧的兰花,映衬着岁月流金时美人如玉般光华璀璨。

享受完属于自己的时光,她的时间还要留出给家人。严幼韵要去儿童时装秀场给女儿看衣服。那里有最时兴最好看的童装,回家之后会让女裁缝根据看到的样式来进行改良。手指落处,为女儿选一匹最柔软的布料,裁剪勾画为女儿设计最贴身的衣型,看着女裁缝一点一点地制作出来,带回来给蕾孟穿。母爱,尽在女儿每一件看似低调却处处包含着母亲关爱之心的衣服之中。

不论外面有多少活动,严幼韵都会赶在晚上6点之前回家陪在女儿身边守着她洗澡,吃饭。怕女儿没有玩伴就常把杨光泩哥哥家的孩子璐璐带到家里来,和蕾孟一起玩,一起睡觉。两个小姑娘形影不离,小院落里到处都是两个人讲着悄悄话的小小身影,间或迸发出一阵童稚的大笑,像一群白鸽突然从草地惊起,扑啦啦飞向蓝天羽翼都沾染着黄金般的光彩。

时光倏忽而逝,1935年5月23日,严幼韵临盆了。怀孕的时候,医生就认为肚子里的是一个男孩,当时严幼韵和杨光泩就为孩子准备了一个男孩名字:杨幼泩。

生这一胎的时候比第一胎生杨蕾孟的时候更慢,严幼韵躺在产床上痛苦难当,杨光泩在外面心急如焚。满头是汗的医生不停地解释,说男孩出生要慢得多。终于耗尽最后一分力气,听见了孩子哇哇大哭,医生抱出来一看,原来又是一位小公主。

一直守在外面的蕾孟和多萝西听见孩子平安生下来极其开心,马上向杨光泩极力推荐“shirley”这个名字。她们两个人此时正狂热地迷恋着秀兰·邓波儿,英文名:shirleytemple。甚至还说这个名字天生就是属于妹妹的,杨光泩哭笑不得,只好接受了女儿这一番热情的好意,于是shirley便成为了这位小公主的英文名。

英文名敲定之后,接下来便是中文名。如果按蕾孟的取名方法取地名,那离上海最近的河流是黄浦江,这个想法才冒出来,便被否决了。于是最后商量出来,就用这个英文名字的音译:雪兰。

孩子很健康,但严幼韵由于生产太累,十分虚弱,在家安心静养了一个月依然神情恹恹。杨光泩心疼妻子,便坚持不让妻子给雪兰喂奶,特地请了一个奶妈,专门过来照顾雪兰。

杨光泩的母亲一直以来都在操持家务,安排佣人做事。生完孩子之后的严幼韵每天在家坐月子,婆婆怕多萝西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照顾不过来,于是选了一位做事勤快的年长女仆,也就是吴妈专门过来帮忙带孩子。后来的吴妈一直跟了严幼韵三十年,一直都陪着严幼韵一家。风花雪月痴缠情爱,落到了实际中,便都会如花开后的种子落地,变成土壤里开出的花,生机勃勃,一枝一叶全是热气腾腾的俗世人生,柴米油盐。

严幼韵坐月子的时候,多萝西提议说中餐太多油炸食品,不仅不健康,而且还容易引发健康问题,不让家里的厨子做给蕾孟吃。多萝西还坚持雪兰长大后也不能吃那些油炸食品,义正词严的多萝西连杨家老太太都惊动了,没过多久,严幼韵托人找来了德平,每天为孩子做鸡肉馅饼,做炸肉卷,做炖羊肉。雪兰出生后,家里的仆人也多了,有奶妈,还有中餐厨师,几个女仆和管家以及门房。家里人多热闹多,孩子们追逐打闹,大人们家长里短,生活像一幅展开的画温馨而宁静,一笔一画都是散落的人间烟火。

杨光泩体贴妻子,每逢夏天天气酷热就带着家人一起去青岛避暑。青岛的海滨是蕾孟和雪兰幼时记忆里的明珠,风很大很大,沙滩如银,海浪如雪,一阵阵海风吹来,犹自带着深海的咸香。这样的美景里,迎着海风,掬起一捧海沙,指间散落的是最无邪的年华。严幼韵喜欢坐在沙滩上,看着海风呼啸而过,海鸥划过蓝色透明天空,心里满满的是宁静安稳。

每年夏天避暑一起去的朋友们有吴思卿,潘振坤,张嘉蕊和顾维钧等等。朋友们都在这片海滨处租海边别墅,相隔的距离刚刚好,为彼此留出了私人的空间,又能相互照应。一起搞活动,一起打牌,一起出海,一起吃美食。青岛的沙滩下,见证幸福时光的流泻,也见证着严幼韵碧海蓝天一般纯净恬然的时光。

1937年,杨光泩与孔祥熙,即蒋介石的连襟,还有当时正担任法国大使的顾维钧一起去参与英国国王乔治六世的加冕典礼。丈夫来自英国的信件里面说着加冕典礼的事情。其他的字句都是对严幼韵的思念与关心。此时的严幼韵天天忙着为光泩的妹妹立林准备婚礼,给杨光泩的回信里也是欢喜得很。立林的婚礼定在了6月,正是天气晴好。妹夫叫张锐,小两口决定把婚礼办在南京。

作为嫂子,严幼韵尽心尽力地操持着这场婚礼。立林现在还记得,当时哥哥嫂子结婚的时候,嫂子严幼韵设计的婚纱和鞋子几乎一夜之间就成了整个上海滩的流行,婚礼也成了声名远扬的世纪婚礼,正是因为这一点,立林非常相信嫂子严幼韵的建议和品味。严幼韵更是乐在其中,她本来就喜欢给人打扮,为人出主意,她再忙也总是笑容满面地为立林谋划婚礼的布置。

越是对生活有要求的人,对自己生命里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有强烈愿景与规划,精心设计,处处体贴,就像花朵重视每一次开花的姿态,正如果实珍惜着每一寸阳光的温暖。人生只有这一次,越是珍惜,越是重视。

在杨立林的心里,嫂子严幼韵简直就像是她的母亲一样为她操持婚礼。她不仅要写论文,还要出版年报,出演戏剧。每天时间排得满满的她根本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去为自己设计一个完美的婚礼。这一切都让严幼韵完美解决了,她为立林设计了皇冠,设计了婚纱。

杨立林记得那件严幼韵为自己设计的婚纱和皇冠,华美异常,像一袭星坠地,比严幼韵自己结婚时的更奢华。不仅如此,严幼韵还给立林购买了很多新衣服,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什么都有。对于立林来说,有了严幼韵这个嫂子,自己的婚礼完全不需要操心,只要坐享其成就好了。婚礼所有的花销,都是由严幼韵出,对于这个妹妹,严幼韵十分疼爱。

女儿们活泼可爱,亲人围绕身边,与丈夫相亲相爱,这样的日子里满满的都是幸福。这一段上海滩全盛时期的生活记忆,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盛开的纯白花朵。

可惜好景不长,急景流年一瞬,一切已是回不去的昨天。

上海滩的硝烟弥漫

在当时的大环境下中国已经岌岌可危。在几年前,日本就开始不断试探中国的底线,中国与日本之间的摩擦不断升级。对于外交官来说感受可能更为深切,越是在国外,越能感觉到国际上对中国的态度。国家强,则一切都强。国家弱,则一切都会成为被欺压的理由。

正如杨光泩所担心的,日本侵略中国已经是早晚的事情了。但当事情真正发生之时,还是令人心生恐慌。严幼韵到老还记得那一天,1937年7月7日,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这是中日军队第一次正式交火。而这里,距离北京只有不到16公里。这是日本帝国主义全面侵华战争的开始,也是中华民族进行全面抗战的起点。

“落后就要挨打”多少年之后,有一位伟人如是说。但是在当时,普通的百姓面对战火时,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只能逃。严幼韵也是如此,丈夫作为外交官,每一次命令都必须随叫随到。

战争已经爆发,杨光泩此时在英国伦敦忙乔治六世加冕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回来照顾家人。严幼韵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保护好自己,尽量不拖杨光泩的后腿。为了安全起见,本来计划去青岛的她,最后听从朋友的建议去了香港。

朋友们都说青岛的日本兵太多了,所以严幼韵最后选择带着家人与孩子,到了香港的丽都湾。朋友潘振坤和张嘉蕊一家都住在丽都一号别墅。严幼韵一家则住在2号别墅。

战火越来越近,没到一个月,日本便轰炸了上海。轰炸之下,是支离破碎的家庭和斑斑血泪。越来越多的人都选择搬到了香港,保家卫国需要男人们去做,而她们只能紧紧地守护好自己的家,守护好自己的孩子们。

香港不同于上海,地方小,时常有台风。严幼韵才搬来借住没多久,就刮起了剧烈的台风。台风大到可以把整个房顶全部掀翻,在海里来不及上岸的船被直接吹到了海滩上。这样剧烈的台风,让人大开眼界也让人大惊失色。上海被轰炸,香港刮台风,这样的时节里风雨飘摇。只能静待时间过去,慢慢平息伤痕。

逐渐,香港这个小岛在台风过境后平静了下来。这里远离北方战区数百公里。距离带来了安全感,也带来了宁静。海风吹拂的小岛,沙滩如银,蓝天如海,战争再可怕,孩子依然需要一个平静的童年。慢慢地,这些带着孩子的母亲们都带着家人出来散步了,月光如水,流曳如泄。走在海滩上,看着远处一弯明月,聊天,唱歌,看着孩子们奔跑撒欢。每一日的安静都似珍宝,值得人感恩。严幼韵每天都和她的好朋友们约好一起吃晚餐,一起散步。

当然,最适应香港的莫过于多萝西。香港在当时属于英国的殖民地,多萝西在这里遇到太多的故乡人,太多的活动和邀约等着她去。每天多萝西把孩子们哄睡之后,就会有英国人在外面开着车等着接她出去。神采飞扬的多萝西让严幼韵很是欣慰,但是严幼韵有原则,要求多萝西必须在凌晨之前回来。

那个时候,战乱的消息时不时传来,来香港最频繁的还是属于严幼韵朋友潘振坤的丈夫郭华德。只要他一来就会陪着自己夫人一起去海滩散步。潘总会邀请严幼韵和家人们一起去散步,人一多,就会一起去冲浪。再多的愁绪,在海风海浪的拍打下,也会变成爽朗的笑声。人生如寄,何必再想那么多,一切都随风吧,此刻,开心至上。

严幼韵并不会冲浪,也是跟着他们一起学会的。在海里游泳也是经常做的事情,只是现在严幼韵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因为有一次在海里,她被水母蜇了一下,当时腿就肿了,一连几天都不能动。幸好毒性不重,及时就医后来才慢慢痊愈。

日子就在这样的相依相守中度过,严幼韵守着女儿和家人,并随时关注着杨光泩的消息,关注着战争的情况。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枝浮萍,落在香港这个小岛上,不知道何时能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

严幼韵在物质条件上不需要操心,但是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从未去过的香港岛,丈夫远在英国,这样的担心与守望日日叠加依然让人难以承受。在上海那些日子里的温暖记忆,似乎像是前世的一个梦,还未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变成这样了。时光依然在转动,秋天到了,大部分朋友们都选择回到上海,回到那个暂时回归平静的家乡。但是严幼韵依然担心日本人,哪怕再孤独,她还是选择带着孩子们住在香港。考虑到生活环境,严幼韵这年秋天从丽都别墅搬到了市中心跑马地赛马场的一所公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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