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暗中出京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苏澄苏澈齐齐起身,马成风见状也跟着起身,一会功夫就见一位不惑之年的男子走了进来,马成风忙抱拳行礼,“左鹰扬卫指挥使马成风见过苏将军。”
苏远澹侧头看了他一眼,单手虚扶示意他起身,“马指挥使一路辛苦了。”
马成风心中了然,他只是负责调兵,用兵还得是这位沙场宿将,便从侍从手中取过密函,递给苏远澹,“末将今日清晨收到皇帝调令,已点齐左右鹰扬卫共五万人马,这是将领名单,请您过目。”
苏远澹接过,大略扫了一眼,果真与他预料不差,这些将领大多没有战场实际经验,难怪皇帝要派金蝉卫同去,这是让苏远澹和陈瑾给皇帝培养新一代将领去了。
“既如此,马将军稍等片刻。”又对苏澄道,“去靖远侯府请陈瑾陈指挥使,就说马指挥使已到,我三人一同入宫,此次出征番号与人员编排还需陛下明旨。”
苏澄点头,亲自驾马出了府。
早有意料的陈瑾已将淮书留在门房处等候,因此苏澄还未下马,淮书已经派小厮去请陈瑾了,他自己则是将苏澄让进了前院明堂之中。
苏澄挑眉,这个未来妹婿确实是个妙人,难怪外祖父当年想都么想直接就应下了婚事。
宫中皇帝却没想到这几位这么快就进宫了,按照他的理解,此次权限交叉如此复杂,至少应该拉扯个好几天才对,但是没有,这三人当天就达成了一致。
皇帝也不拖延,下旨整合左右鹰扬卫与金蝉卫为平南军,苏远澹为大元帅,马成风为平南军大将军,陈瑾为监军,职领金蝉卫,若遇军情可自主调动金蝉卫,不受大元帅与其他将领辖制。旨意苏大姑娘苏禾为大元帅军师,可随军献策,其他将领依照前次旨意执行。
旨意下达后苏远澹与马成风直接赶往金蝉卫与鹰扬卫驻地,陈瑾则是悄悄潜入了苏府。
天空如浓云染墨,又如水退细沙。
清晨破晓之时,陈瑾与苏禾的马车已经离京五十里。
昨夜戌时末,陈瑾趁夜将苏禾从闺房带走,除了各自的随身兵器,他们什么都没带。
如今苏禾有些饿,可怜巴巴的看着陈瑾,陈瑾了然一笑,自食盒中取出一些糕点递到苏禾眼前,苏禾顾不得多少了,一口一口吃起来,边吃边发问,“我们要去哪里?”
“自然是南下岭南。”
“南下不是有圣旨吗?为何要偷偷摸摸的?”苏禾不解。
陈瑾也不是特别理解,施展突然将一封南方士族与官员勾结盘剥百姓的资料送到他手上,这份证据中大部分盘剥比较严重的地区都已有起义军活动,此次南下时间短任务重。因此陈瑾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带着苏禾提前南下,他们两个一起出现不容易引起当地人的注意,还能从民间打听到一些实际情况。
陈瑾将这些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苏禾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士族坐大威胁皇权之事历朝历代都有,并不鲜见。这里面的窍门其实就在于控制各方的欲望发展,简单的说就是任何一方都不能坐大,否则天下永无宁日。
岭南如今的症结点所在究竟为何,他们还不知道,改头换面提前南下应该不是个坏主意。但是只有他们俩是不是困难了点?她可不会做饭啊,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还好,陈瑾的生存能力还不错,有他的照顾,这一路快马加鞭,一个月的路程他们只用了十几日便到了。
岭南黔安县县城,风吹十里,正是濡湿的季节,细雨下了快半个月了,却在今日晌午停了下来,苏禾与陈瑾便是在此时入的黔安城。城门西侧有家门脸不小的客栈,看着装饰很是矜贵,陈瑾边跳下马车,边伸手去扶想要自己下车的苏禾。
机灵的客栈小二顺手接过他们的马车给到等候在后门的马夫,而后热情的招呼二人入了客店,这几日下雨,城中的旅客并不多,但是这家客店的人却不少,因着临近城门,出入非常方便,因此很多商旅之人都选择住在此地。
陈瑾本打算要两间上房,只是这客店如今只剩一间上房了,便决定今日暂时将就一晚。与前次一样,陈瑾睡软榻,苏禾睡床榻,苏禾也不与他客气,奔波十几日,早已疲惫不堪,因此这夜二人早早的就歇下了。
夜半子时,苏禾被一阵细微的动静惊醒,而后门外传来浓烈的血腥气,陈瑾忙给自己套上外衣摸着黑去找苏禾。此时的苏禾也早已意识到不对劲,打算取出火镰点燃,还没碰到点火石,便被陈瑾制止了,他将风帽裹在苏禾身上,抱着苏禾躲进了盥洗室后的浴帘,竖起耳朵仔细分辨门外的脚步声。
来人预计有几百号人,楼下已经慢慢开始传出惨叫声,苏禾与陈瑾都有些着急,他们单枪匹马而来,从没想过会遇到这种场面。只是不等他们准备好是否要去救店中的无辜百姓,那些惨无人道的杀人魔就已经发现了他们。苏禾猛的从陈瑾怀中脱身,脚尖轻勾捞起落在地上的凤头斧,“瑾哥哥,我们一起。”
“好”,陈瑾的眉头拢成麻花,无论如何先逃出去再说。
来人见这二人是会武功的,想都不想直接就跑了,留下陈瑾与苏禾直接懵了。
见脚步声远去,二人一起大步出了房门,他们得去救人。陈瑾掌力催动,丹田运气,脚尖轻点地板快速在走廊上移动,很快还在门外的杀手全被打倒了,再往前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正打算将大刀砍向一位成年男子的脑袋,旁边的夫人已经被捅伤了。鲜血流了一地,床榻上传出婴儿的哭声。陈瑾来不及细想,一脚将那挥刀的屠夫踹飞出去,上前查看那男子的情况,男子胳膊断了,下腹部也中了一刀。
陈瑾有些不解,将手中的金创药递给男子,又去摸那女子的脉,还好都还有救,正打算去寻苏禾替女子包扎,就听到苏禾的尖叫声,“怎么了?”
隔壁房间里,苏禾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着地板上。一地的无头尸身七倒八歪的倒靠在一起,陈瑾瞬间想起刚刚那杀手砍向男子脑袋的手势,那像是军中才会用的,他们为什么要砍掉这些人的脑袋呢?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