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柔然
“贺兰小姐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把妾身从宫里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听这些话？”薄姬淡淡一笑，“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贺兰老夫人了，结果你并不在意。让妾身来猜一下，皇后娘娘，不，贺兰小姐一定是猜到了什么吧？贺兰老夫人都没有发现的，皇后娘娘怎么发现的？贺兰老夫人的威名可是在边境长大的妾身都知道呢。”
贺兰容烟回答道，“我祖母不知道你曾经对叶秋鸾下过手，但是我知道，所以特意来此一问。”
“贺兰小姐，当时妾身不过是看天赐良机顺水推舟，只是说在身后给了叶大人一下，叶大人是受了伤，但是不也早好了？”薄姬挑唇一笑，“这就是妾身的辩解，皇后娘娘可满意？”
“我说，你是真的觉得我不敢杀你？”贺兰容烟突然问道，“如今你已经落在贺兰氏族的暗室里了，我要是在这里处决了你，外面不会知道的。”
“贺兰小姐，妾身玉蝶在身，还是皇妾，君臣有别，你恐怕不能把我怎么样呢？陛下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妾身可是怀了皇子的。这可是皇长子，妾身知道贺兰小姐不会在意身如飘萍的我，但是皇家血脉总要顾及一二吧？你们贺兰家还没反呢？”
“你觉得我连后位都不放在眼里，你算什么东西？萧景琛的孩子在我眼里一文不值，稚子无辜，我不会牵连他，但是，你，可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贺兰容烟顿了顿，“你以为自己圣眷在手，我奈何不了你，不过这一切都要是你的良妃，薄姬，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的身份没有你想的那么保险，是！贺兰家审了你，我们家什么都知道了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就没有办法把你怎么样。但是我从小到大都只知道一句话，那就是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也不会是真的，你想想，见过真正的薄姬的有几人，这十几年来见过你的又有多少人？这些人里面只要拿住了一个，你就全完了。宗室是我外祖母说了算，至于你这个细作可就是死是活全凭陛下圣裁了。至于去母留子或者母子俱损，也不是我贺兰容烟能做主的。我只让你选一次，你可以想好了。”
“贺兰容烟！”薄姬神色突然激动起来，“你什么意思？”
贺兰容烟知道，这个女人身上的弱点已经被抓住了，于是懒懒散散地回答，“没什么意思，告诉你现状罢了，你不要摆着那副在宫里的娘娘架子。你真以为你自己是盘菜啊？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莫名其妙地就被那个疯女人杀了，这段在宫里的日子你应该很惬意吧？”
“不过·······”贺兰容烟脸色微寒，“这样的日子以后可不会有了，听说萧景琛对你很好，宠着护着，常去看你。良妃娘娘，你选吧，萧景琛不是傻子，杨念什么下场你也看见了。”
薄姬挣扎了良久才开口道，“我说······”
“薄老大人的那个倒霉媳妇儿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薄姬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听人叫过她，那颜，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颜？你确定？”
“我确定叫的就是那颜，但是·······我一直以为她的名字就是那颜，但是后来我思索着，那个人的态度不像是在叫名字，是在叫一个称呼或者官职。我以为是柔然话，但是后来我问过柔然人，他们那里没有叫那颜的词。”
“好，我信你，第二件事，你为什么要对叶秋鸾下手。”
“贺兰小姐，薄家人已经经营了这么多年，在建安城里探子很多，但是却始终拿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你知道事因为什么吗？”
“因为控弦司？”贺兰容烟转念一想就猜了过七七八八，控弦司自成体系又多精锐自然是能把建安抓在手里。再多的探子也不敢冒头，不然真被控弦司拿住了，那就是必死无疑。
“所以你对叶秋鸾下手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薄姬道，“死了一个督指挥使，会再上来另外一个，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比上一个更讨人厌呢？叶秋鸾没上位之前，不也是大把的人恨死了先代的督指挥使吗？可是后来叶秋鸾上台了，大家可又开始怀念那个疯子了。所以我并不想控弦司易主，我只是想要控弦司乱起来。甚至控弦司和皇族闹起来，这样叶秋鸾分身乏术，控弦司内部也会对皇族不满，控弦司多年经营拉起来的局面会被打破，这一代的控弦司番子与往年的不一样，他们只听叶秋鸾的话，其他人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哪怕是陛下。”
“所以，当时萧景琛在场，你暗下杀手，就是为了栽赃他？”贺兰容烟轻敲了一记桌面，“我姑且信一半，挑拨皇室和控弦司对立为什么会对你们有利呢？就为盯梢的能时刻关注建安？”
“贺兰小姐········”薄姬无奈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贺兰容烟颇为恶趣味地玩笑道，“我一个深宫女子大家闺秀，我知道什么呢？”
“我········”
“行了！”贺兰容烟懒懒地撑起头，“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说明白啊，你不是那个疯女人的探子，你其实是柔然人。我可等了老半天了，你还真以为能混过去啊。”
“我········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的确是柔然暗探，我六岁时跟随师父偷越边境前往大梁，本来狼主的意思只是让我们去淮扬做暗桩，但是路经观城之时刚好遇上了时疫，后来师父亡故我只能在观城流浪，后来就被那个疯女人抓到了上阳城做了薄家六小姐，薄姬。师父死了我没有办法和狼主联系，我也只能在薄家呆下去。我这一呆就是十年，贺兰小姐，我是柔然人，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族。十年的时间我没有忘记我是为了什么离开草原来到这里的。十年间我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