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动手
叶秋鸾凤目微挑，看着贺兰容烟全是狡黠的眼睛，眼角泛起笑意，伸手在贺兰容烟的头上敲了一记，“你啊，真的是坏透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这次怕是要永生难忘了。”
贺兰容烟做了个鬼脸，“我这个人可不是那种人家都踩我脸上了，我还捧着她的人，既然敢拿性命做赌注，那就要承担后果。她自己作的死……可跟我没有关系。”
“前朝如今为了控弦司已经快打起来了，后宫如果再出事，萧景琛真的要头疼了。”叶秋鸾扶额，“前朝后宫从来都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朝堂上每天发生的事情林穗都会整理出来给贺兰容烟过目。
大致就是这几日朝着中很多大臣围绕控弦司该不该担责，叶秋鸾该不该为了这次柯兰围场事件负责，以及叶秋鸾擅自扔下君上该当何罪。
控弦司上下一语不发，府衙大门紧闭，叶秋鸾不去上朝，也不上折子，萧景琛传了几次他都托辞伤重起不来身，哪怕是多罗亲自去控弦司衙门里请，叶秋鸾就是不来。控弦司从紫旗到番子对这件事全部三缄其口，问什么都不说。
萧景琛的意思其实已经摆在了台面上，不论有没有贺兰家和常家的援手，他一定会借这次机会敲打控弦司。最好能从控弦司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在朝中最卖力的就是杨氏的父兄一党，他们除了皇帝便没有其他的依靠，当然是要顺着皇帝的意思。杨氏父子摇旗呐喊，叶秋鸾不仅要治罪，还要治重罪。若不是叶秋鸾孤儿一个，他们恐怕要诛叶秋鸾九族了。
只是可惜这一大群人里，连一个有眼光的人都没有，全是蠢材，这群人迟早肠子都要悔青了。
“你今日入宫，太后和陛下会知道吗？”贺兰容烟问，“你要是来了后宫却不见陛下………恐怕台谏们又能参你一本了。”
“无妨……”叶秋鸾无所谓，“反正无非是名声再差些。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怕什么了。台谏们的嘴不会对我留情的，在他们眼里，我这个时间应该跪在大殿上，求陛下开恩才对。”
贺兰容烟知道叶秋鸾肯定做好了准备也不再担心，两个人坐在长宁宫的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林穗坐在长宁门外，懒懒地看着天，也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林穗知道，贺兰容烟也许做了一件在世人眼中悖逆不伦的事情，但是在她眼里，贺兰容烟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什么纲常宫规都见鬼去吧！
林穗只是知道，从进东宫的那一天起，她的小姐一天都没有快乐过。
…………
叶秋鸾从东定门外离开，李偃也没有多说什么，走过李偃身边的时候叶秋鸾轻声问，“偃哥哥……你后悔吗？”
李偃整个人仿佛被雷劈重了一般……楞在当场，看着叶秋鸾擦肩而去，“你……”
叶秋鸾没有说话，只是不着痕迹地在李偃的手心里塞了一张字条……
控弦司都指挥使扬长而去，监门卫们也好奇，“李哥，这控弦司都指挥使够有派头的啊，前朝为了他都快打起来了，他倒好还有功夫来宫里溜达。李哥你说我们要不要报统领啊……”
李偃攥着手里的字条冷声，“宫门上一查不就知道他来过了吗……不至于我们去多事。”
“好勒。”
李偃盯着叶秋鸾远去的背影，突然……就有些想哭……
被他手心汗水打湿的字条上写着一个字……岚。
………………
夜深，贺兰容烟听着外面的响动，拢了拢衣裳，林穗提着灯笼轻轻地悄悄了贺兰容烟的殿门，“娘娘……婕妤娘子小产了。”
贺兰容烟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来帮我梳妆吧。”
林穗和几个值夜的宫女连帮贺兰容烟换衣服，低声问，“娘娘那边说是中了毒……”
“中毒啊……”贺兰容烟没有什么反应，随口道，“那就是被人暗害了……”
未央宫里早就乱做一团，贺兰容烟到的时候只听见杨念高高低低地呻吟声，太医们都在殿内。
萧景琛脸色铁青地坐在廊下，太后坐在他身边，脸色也是不好看，手里转着佛珠，口里不断地念叨什么。
贺兰容烟行了礼就坐在了一旁，太后拉着她的手问，“皇后啊，这可如何是好。”
贺兰容烟拍拍太后的手，“太后娘娘……放心吉人自有天相，皇子会没事的。”
婕妤小产，各个宫里的主子都赶了过来，丽妃和陈妃还让宫人给萧景琛熬了些参汤。
萧景琛轻轻地推在一边，脸色难看，“放下吧，朕不想喝。”
太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夜深了，皇帝喝些汤水也好，这未央宫里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呢，皇帝不如去丽妃她们的宫里休息吧明儿再来。现在太医在里面忙着呢，女人家的事情，皇帝留下也帮不上忙，哀家和皇后守着就行了，明日陛下还要上朝呢。”
萧景琛温声道，“谢母后，不过我还是想在这陪着念念。”
丽妃和陈妃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做声，有些话太后说可以她们说可不行。
这个时候常清云带着两个宫女姗姗来迟，太后见了她脸上立刻带上笑意，“清云啊。”
常清云给太后行了礼之后就坐在贺兰容烟身边，“杨婕妤这一胎说来不是很稳吗？太医来来回回看了这么多遍了，怎么说小产就小产了。”
贺兰容烟看了他一眼，又听他开口道，“别是饮食起居上出了差错，才让婕妤失了孩子吧？”
太后一拍桌子，震怒道，“去把未央宫上下的宫人都给哀家找来！哀家亲自来问话。”
不一会儿六个宫女四个太监就颤颤巍巍地跪了一地。
杨念只是个婕妤，身边的宫人并不多，远不如当年在太子东宫时的气派。主子要夹着尾巴做人，下人自然也威风不到哪里去。
六个宫女年纪都不大，品级也不太高，都是老实巴交的长相。四个太监年纪更小，整个未央宫里乱糟糟的，也是因为这几个宫人实在没有什么大本事。巧夏被杖毙之后杨念身边连一个像样的大宫女都没有。至于原来都在杨念身边耀武扬威的宫女早就被贺兰容烟寻了个由头打发出去了。
太后冷声问，“你们几个做下人的知不知道婕妤娘子最近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尤其是外人送来的东西。有吗？”
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大的宫女吞吞吐吐地，“回太后娘娘的话……婕妤娘子一般不让我们在屋里伺候，她起居用度的东西都是内需司送来的，每日膳食也是御膳房做了送来，其他宫里的主子也没有送东西来的……”
贺兰容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因为杨念在东宫时颐指气使惯了，那些没品级的姬妾看着她好歹是太子嫔宫的身份也都忍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太后在雍华宫，杨念不过是个婕妤，她们一个都在嫔位妃位道理说破了天也应该是杨念向她们行礼，她们几个才不会像过去一样捧着太子嫔宫，什么东西都往那送。
太后眼睛盯着那几个宫女，“也就是说婕妤没有收过外面送来的东西？难不成是婕妤自己不小心？”
几个宫女纷纷点头，“太后娘娘，婕妤娘子都不跟我们多说什么的，也许哪位娘娘自己给了婕妤娘子什么，奴婢们又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