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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谈

和谈

凌乱的脚步声沿着楼梯往上,隔间里,靠着窗子的青年手里的酒杯忽然被一颗飞过来的石子打落,“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青年擡头看过去,身边的护卫也瞬间凝神看向打开的房门,门外的人一进,二话没说坐在了青年的对面。

青年悬空的手指缓缓摩挲了两下,无奈道:“抚宁侯,你是流氓啊?”

徐清淮轻声一笑,平淡道:“肃王殿下来大昭,就没听说过我的名声?”

元鸣宇笑了两声,拿了一只新杯子给自己倒酒。“本王只用眼睛看就知道你不会有什么好名声,我那好堂哥也是瞎了眼会看上你。”

“像你这样的混账货都想着拉拢我去北岐,更何况他那种眼光好的呢?”徐清淮静静看着他,而后一把接过他刚刚倒好的酒,握在掌心,擡眼看向元鸣宇。“不过,肃王并非真心想拉拢的吧?做戏给别人看,做得这么拙劣,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该说你傻呢?”

元鸣宇的手又一次悬空,唇角扯了扯,“一上来就这么剑拔弩张?也不怕我毒死你。”

徐清淮将酒放在面前闻了闻,然后就搁下了,没有要喝的意思。“怕呀,但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元鸣宇愣了一愣,随即哼哼笑了两声,“那是我喝的酒,肯定不会有毒啊。嫂嫂,你我之间何必搞得那么难看呢?我那好堂兄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他伸手去够那只酒杯,却被徐清淮的手挡住了。

徐清淮敛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只见门外忽然转进来几个人,押送两个黑衣人送到屋里,手脚被紧紧绑着,嘴也被堵着。元鸣宇忽然一愣怔,身边的护卫刹那间拔刀出鞘,温南他们也立刻拔刀,在气势上丝毫不输。

元鸣宇摆摆手,示意他们收刀。

徐清淮倚靠在椅子上,用脚尖指了指被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轻叹一声,“你堂兄是个柔性子,心肠软,若是知道我来收拾你,他必会跟着来,然后你再在他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还怎么揍你?”

元鸣宇冷哼一声,“抚宁侯说话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流氓的吗?大昭皇帝也受得了你?”

“我管他受不受得了。”徐清淮漫不经心地对他露出一个极为怜悯的笑,“你堂兄说你从小脑子不好使,我还不信,如今一看,还真是这样。你专程派北岐人来刺杀,是生怕我不知道他们是你的手下?”

元鸣宇道:“谁能证明他们是北岐人,谁能证明他们是我的手下?若他们死了,谁又能证明他们是刺客?谁能证明他们刺杀了你,而不是别人呢?谁能证明,他们不是什么人派来诬陷本王的?”

“看来我这流氓的名号要让贤了啊。”徐清淮不耐烦地歪了歪头,丝毫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淡淡道,“你想要杀萧云山,无论成败,大昭的地界,你都别想再踏出去了。”

“你们大昭还想将使臣留在这里不成?”

徐清淮道:“你的目的我心知肚明,恕我直言,萧云山如今在大昭的声望比我都要强出几分,圣上赞誉他,他的性命可不只是你们的北岐的了。若他在大昭丢了性命,两国必然会打仗,只不过不是你们北岐出师,而是我大昭必会攻入你们皇城,叫你们看清楚,道理在谁的手里。你也不是来和谈的,我大昭难道就是了吗?”

元鸣宇道:“谈成谈不成,我北岐有足够的诚意接回太子,抚宁侯何必在我这里搅混水呢?难道你没有想让两国和睦的心?”

徐清淮道:“你想演戏,可惜选错了看客。我不是文臣,用不着靠动嘴皮子来和你谈什么所谓的两国和睦,我的和,在长刀快马之下。”

“那我们之间,就不必再演戏了?”元鸣宇轻笑,“即便是萧云山不死,即便皇帝不相信你和我有交情,你也逃脱不了离京的命运。实话实说,本王来这一趟本也不是为了什么和睦相处,战争总要有个由头,你们大昭肯不肯交人,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坏处。只要大战在即,你徐清淮就必须离京前往沙崧,还能不能回得来,可就得另说了。”

“战场相见,你们北岐就能杀得了我了?”

元鸣宇漫不经心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明日和谈有你操心的地方。”

“肃王殿下。”徐清淮悠悠起了身离去,“若萧云山被人当做把柄用来挑起战事,我不介意再背负上杀北岐皇室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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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龙船画舫一改昨日热闹景象,取而代之的是肃穆与嘈杂。满船官员与皇帝齐聚,商量着北岐迎回太子之事。

元鸣宇既然已经认了亲,承认了萧云山就是北岐丢失的太子,而萧云山也正好不知身世,自己的长相和特征又符合那位太子的特征,那便毋庸置疑了。

许多大臣饱含热泪,极言萧云山从前的日子过得多么苦,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又说他少年走失,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才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实在是令人心疼。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能回到北岐,那就不算是大昭的损失。

说的冠冕堂皇,差点让人信了。

但是许多大臣不会像他们那么无私,虽然也是在说大昭对萧云山的情,却是完全不同的意思。“即便萧云山就是北岐丢失的先太子,如今北岐皇帝也已经登基三年,就算他回去了,也必然不会受到从前做太子时候的待遇。萧云山毕竟是我大昭的臣,大昭养育了他十几年,早已是大昭人了,他愿不愿回去,大昭愿不愿他回去受苦,还要另说呢。”

当然,是否是回去吃苦,众臣心知肚明,这无非就是个开始讲条件的前奏罢了。

元鸣宇道:“堂兄从前就是太子,回去之后自然也是太子的身份。”

“北岐皇帝可是萧云山的堂兄,兄弟之间如何称呼啊?若是像肃王和端王一样封为王爷,必然不如从前。况且,端王与他是亲兄弟,到时候又该怎么称呼呢?”

“这是我北岐的国事,只要接回了堂兄,其余的就不劳诸位费心了。”

两边人打得有来有往,徐清淮和萧云山坐在一起自始至终不发言。他们都知道,那些说辞不过就是两边互相演戏给对方看,到了合适的时机,便可提出条件。

但这满殿之上,只有两个人是全然真心不愿意萧云山离开,一个是徐清淮,另一个则是位坐高堂之上的丰隆帝。

徐清淮是萧云山的家人,他可以把情绪写在脸上,全程不着一词已经足够说明他对萧云山的心。但是丰隆帝却不能,他的所作所为全都看在大臣们的眼里,不能有任何偏袒的情绪,这是作为皇帝必须做到的。而且,他还要跟着大臣们的言语去思索,为大昭争取利益。

人情和国家利益摆在他面前,他只有选择后者的份。如今的形势,没有任何可以两全的办法。

“萧卿于大昭有功,乃是朕的良臣,朕也舍不得他离开大昭,但又怜他多年离乡,漂泊无依。”

朱景焕的党羽们急忙应和道:“臣等看着萧大人在大昭这些年,也是万般不忍啊!”

这时候又有人说,“北岐若要给出诚意,不妨拿整个岐山作为交换。如此,才可见诚心。”

“陛下,土地是百姓的根,百姓乃一朝之本,北岐唯有割地才能证明诚心。两国若要邦交,萧云山可做为引子,将来必是会名留史册,陛下也可放心了。”

如今看来,殿上一共有三种人。朱景焕之流,热泪盈眶想要元鸣宇将萧云山领回北岐,元鸣宇则也是这个目的,只不过两方是否是真的为了萧云山好全都要另说。

第三种人,则是一心为国的忠臣,立志要用萧云山这个人换取土地,这是身为大昭人臣无可辩驳的诉求。而皇帝则是被这群人推着走的人,必须为国考虑。

满殿之上没有一方是满意的,但这时候有人提出,“萧大人若是回了北岐,抚宁侯该怎么办呢?这两位可是先帝赐婚,又恩爱非常,难不成要让咱们这些人几句话给拆散了?”

有人笑道:“昨日看见抚宁侯和萧大人与肃王殿下走得挺近的,或许他们已经有了对策呢。”

殿里瞬间安静了,他们都知道徐清淮不是平常人,且不说他的将才在徐傅死后的大昭绝无仅有,况且他的身世也不一般,背后还牵扯着文家,也就牵扯着北疆的定国公的军队。若是与北岐有了姻亲,两国虽有“和睦”的说法,但徐清淮的心不在大昭,绝对是一大隐患。

徐清淮冷笑一声,道:“本侯以为你们打算就这么三言两语将本侯的妻送走了,哪里还有本侯说话的份。”

“抚宁侯这说的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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