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志在必得天不遂

“我们之间，哪里需要这样客气？”李慕慈握着手机，内心焦灼不堪。想坦白真相，却欲言又止，“我那个……嗯……”

“慕慈，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我只是想友情提示一下，定期检查还是要来的……毕竟身体承受不了太多任性……不过请你放心，我会亲自跟进，绝不会再出现其他意外状况。所以棠姐，请你一定要原谅……”

“晴晴，给你芒果汁，抓紧时间‘解决’掉！”萧広暤忽地出现在眼前，递上一瓶饮料。

“着什么急，上飞机再喝不行吗？”棠曾捂着话筒，低声回应。

“乘客不能随身携带液态物品，你到底有没有常识？”

“哦，那我尽快，免得浪费”，棠曾会心一笑，转而继续攀谈，“慕慈，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说原什么……”

李慕慈心头一沉，倏地丢掉通话的初衷。

“棠姐，你现在在机场？”

“对啊”

“私事还是公干，一个人吗？”

“哦，是萧広暤约我出去玩”，棠曾品尝着美味果汁，不觉心情大好，“大概要离开三天时间，所以，有件事想麻烦你……”

“不能去！”李慕慈忽然站起来，厉声制止，“棠姐，马上把行李卸下来”

“啊，什么意思？！”

“我说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棠曾微笑着，踱步走远，“慕慈，人家好心安排的旅程，总不能我说取消就取消吧？”

“你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总之，不能上飞机，等我过来！”李慕慈未等说完，已然飞奔出宿舍大门。

“晴晴，怎么脸色不太好？李医生找你是……”

“哦，她说要来送机”，棠曾闪烁其词的应对。

“不必弄得这么隆重吧，我们只不过是去很近的地方”，萧広暤随意打趣，眸中却充满疑惑与试探，“更何况，时间也很短”

“她说我是首次旅行，有很多地方需要遵医嘱。所以，必须要赶来告知”

“那好吧，反正时间尚早，我们就耐心等等看”

棠曾浅淡的笑笑，并未过多回应。

然而，一股莫名的紧张却涌上心头，令强行饮下的芒果汁也失去所有香甜，唯留苦涩充盈在舌尖。

萧広暤将所有看在眼里，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靠在长椅上假装休憩，令彼此间氛围不至于太过窘迫。

“棠姐！”李慕慈气喘吁吁跑到近前，却又不失礼貌的欠身示意，“萧哥，你也在？”

“哦，慕慈，别着急，时间还早”棠曾客气的站起来迎接。

“李医生，晴晴有什么医嘱需要遵守，不如也讲给我听听吧”，萧広暤直接抢白，令人猝不及防，“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学习一下，你说呢？”

“嗯？！”

“怎么哪里都有你啊！”棠曾使劲将他推在一旁，严厉回击，“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慕慈，明人不说暗话，你阻拦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李慕慈靠在卫生间角落，望着面前强压火气的棠曾，不禁默默叹息，“棠姐，你果然没有仔细阅读‘指引’，所以根本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危险！”

“我承认，我是没有读过‘指引’。可人生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我们总不能单靠一本册子活着吧”

“棠姐，别任性了，跟我回去好吗？”

“不好！我很喜欢萧広暤的这次安排，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在这件事上，你必须听我的，明不明白？”李慕慈忍不住高声呵斥，神态也愈发狰狞起来，“我绝不能容忍，你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我愿意，你管不着”

“棠姐，你还讲不讲道理？”

“李医生，你要讲道理，去找上帝啊”，棠曾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冷冷回应，“顺便问问祂老人家，是谁在拿生命开玩笑！”

“等一下！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我要准备登机了，下次再说好吗？”

“你站住！”李慕慈疾步上前，再次拦下去路，“棠曾，你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总不能让别人也为此‘牺牲’吧”

“李慕慈，我只不过想去旅行而已……”

“好，那么请最后回答几个问题！”李慕慈低垂眼眸，神情反而平和几分，“你是想就此在萧広暤的怀抱中离开这个世界，还是想让郝楠放弃学业，提前回国？是不是即便今天导致飞机返航，无数乘客被迫滞留机场，你也会在所不惜？！”

“你这样说，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吧？”

“很可惜，作为医生，我说的还远远不够！飞机起降会产生明显的轰鸣及震动，严重的还会出现缺氧，这种高空环境，足以引起各种疾病的急性发作。而依照你目前的身体状况，绝对属于高危人群级别。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乘坐飞机，几乎必死无疑！”

“哼……”棠曾冷笑几声，悲凉却在眉间隐隐划过，“我不信！”

“不信就去，你急于送命，我为什么要拼死拦着？！”李慕慈向左侧挪动几步，决绝的让出身旁通道，“充其量只是……对不起萧哥，他必须面对倒在血泊中的你；对不起郝楠哥，他根本来不及回国参加葬礼；还有对不起那些乘客，拜你所赐，他们或许会永远错失人生中的某个重要节点而已……但是请放心，我会尽力去替你弥补，将损失降到最低”

“你简直……”棠曾回过头来，狠狠望向李慕慈，唯有语塞。

这一刻，无论承认与否，她终究难以无视那样沉重的“如果”，而彻底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