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失落的银栓
白龙庙(第十六章失落的银拴)
苍茫的夜色中,白龙庙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很多家窗灯亮了一夜,时不时飘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伫立在在夜风朗月中的银拴,望着眼前这一切,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失落感。
第二天,天蒙蒙亮,小二流就披星戴月地来到自己分的责任田锄草,郑大安也扛着榔头下地了,俩人在村头大槐树下碰了个满怀,然后彼此相视一笑。往常小二流懒得连脸都不洗,哪有空和人打招呼。
大安笑道:呀,今个儿日头从西边出来?小二流忙望望天笑道:没,嗷你说我那!主任,我那块地里草太多了,俺放心不下。你哪?我?我担心那些不安分的牲口跑来糟蹋我的庄稼。赶明儿,我来一车大粪,想必今年收成一定不错。咱支书说这叫啥,科技种田。哎,以后要常来瞧瞧。
这一天,白龙庙人都忙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脸上都写满了幸福。
仿佛唯有今天自己才有自己的主意,拿自己的工具,干自己的农活,甚至踢几脚自家的牛,都无所谓。这在以前可是重大的思想问题。
银拴则更忙,一边要忙大队的事,一边要不耽误自己的农田。整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
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白龙庙归于宁静,四周灰暗的山峰张开硕大的臂膀,紧紧的环抱着白龙庙,仿佛稍有松手,那些白龙庙山山水水、男男女女,就不再被掌控。村边两条小河,经年累月的流淌着,一如斑驳的岁月,一如河边鬼柳树,尽显岁月的沧桑。
躺在床上的银栓,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前些天,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银栓的小书房里挤满了人。有前来汇报工作的,有诉说家长里短的,有打听消息的,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目的,拉关系,套近乎。
最让银栓头疼的莫过于,那些让评断家务事的乡亲们。那年,老袁家弟兄俩宅基地纠纷,一弄就是三个月,把银栓嘴皮子快磨破了,鞋底子穿帮了,才勉强处理妥帖。这老袁家祖上也是靠航运起家,先是一个桐油帆布船,后来发展成柴油机动船,早些年雨水充沛,河水充盈,湍河和淯河都是通江达海的,可惜随着环境变化,河两岸陆续出现的造纸厂、化肥厂、冶炼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两条河水量逐渐减少,到前几年彻底断航。老袁家只好弃船上岸,落户到白龙庙,到老袁头只有一片宅基地,勉强能盖两处房子。就是这块地,两个儿子春生、春山,互不相让,都想让自己的宅基地宽一点,长一点。每天,不是春生家指桑骂槐,就是春山家在东墙外栽下一批构布苏,夏季暴雨连连,严重影响了排水。原本不很和谐的妯娌俩,矛盾越积越多,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兄弟俩碍于情面,往往刚劝回媳妇,第二天又爆发口水战,苦不堪言。
春生家媳妇气不顺,经常往银栓家跑,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村长就是绝对权威,说一不二。听完春生家哭诉,银栓娓娓道来:咱是老大,人家常说,长兄如父。多一点宽容,多一点包容。
银栓叔,这都屎盆子扣我头上了,还咋忍让。
咱说到天边你俩还是亲兄弟,人家说了打断胳膊还连着筋。再说了,兄弟不合,外人欺。
呜呜呜呜呜……
劝解完春生家,银栓又把春山家约到家中,从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海阔天空的讲了半天。为此,银栓还搬出六尺巷的故事。
清康熙年间,张英担任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他老家桐城的官邸与吴家为邻,两家院落之间有条巷子,供双方出入使用。后来吴家要建新房,想占这条路,张家人不同意。双方争执不下,将官司打到当地县衙。县官考虑到两家人都是名门望族,不敢轻易了断。这时,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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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一气之下写加急信送给张英,要求他出面解决。张英看了信后,认为应该谦让邻里,他在给家里的回信中写了四句话:千里来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家人阅罢,明白其中含义,主动让出三尺空地。吴家见状,深受感动,也主动让出三尺房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