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若水恨

“谁，岚儿，你说谁？”司徒夫人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相信。

叶西岚道：“干娘，司徒哥哥，他……他……死了！”

“你说什么？烨儿怎么了？”司徒夫人踉跄地走到叶西岚身边，双手掐着叶西岚的肩膀，美丽的妆容被眼泪冲刷的不成样子，跟女鬼没有什么不同。

叶西岚泣不成声：“刚才我看司徒哥哥不对劲，就跟了过去，找到司徒哥哥之后，就发现，就发现，一个黑衣人跑了，然后，司徒哥哥，他，他，就死了。”

司徒夫人松开了叶西岚的肩膀，叶西岚立刻摔倒在地，仿佛叶西岚说完了这些话，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你都是骗我的，岚儿，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司徒夫人不断地后退，是的，她不相信，不相信。

“对了，找牛哥。”

司徒夫人摇摇晃晃地跑向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道士，双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道士的衣袖。

“牛哥，牛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会治好烨儿的，对不对，对不对？！”

司徒夫人由一开始小心地询问变成了大声地咆哮，“烨儿，他怎么可能死呢？他是我的孩子啊！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这一切只是你的计划，对不对！？”

司徒夫人红着眼睛看着牛哥，只希望他给一个让她安心的答复。

道士，不，是牛哥。

牛哥睁开眼，轻蔑地看了看司徒空，淡淡地对司徒夫人说道：“一个孽种而已，死了就死了，他为我们两的双宿双飞做了贡献，司徒烨若黄泉有知，应该感到高兴，玲儿，快起来吧，地上凉，你说，是不是？”

牛哥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司徒夫人，不再说话。

司徒夫人抬头仔细地看着牛哥，努力地一再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这个男人。

当初那个在冬天里为自己冻伤了脚的人，即使逃难也和自己畅想未来的人，说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终究是不在了。

“牛哥，你不是说，你惩罚完了司徒空就会带我走吗？你不是说你很喜欢烨儿吗？你不是说这次只是让烨儿昏迷几天，不就就会恢复心智吗？牛哥，你都是骗我的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啊。”

一把凤头钗插入了司徒夫人的心脏，司徒夫人看着钗上的鸳鸯，笑了，最后一次在这太尉府笑了。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自己终究是等不到了。

“夫人！夫人！”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你等等我，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还要看烨儿成亲，我还等着你和我一起白头呢？”

司徒空像一个孩子一样哭了，或者说，这些年，他一直是个孩子，在司徒夫人的看护下，一直是个孩子。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找个人。”

媚娘从某个方向走来，带着和刚才的场面截然不同的气息。

“你是干什么的？”牛哥打量了媚娘几眼，觉得没有什么威胁。

“我家伙计来这吃宴，是我拜托叶小姐带过来的，叶小姐呢？”

媚娘望了望，发现了瘫倒在地的叶西岚。

笑语莹莹地走了过去：“岚儿，你知道我家伙计在哪儿吗？不知道的话，我自己去找找？”

媚娘蹲下身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叶西岚满是泪水的娇嫩脸庞，“岚儿，跟我一起找一找，好不好？”

媚娘笑了笑，笑得让人挪不开眼。

叶西岚呆呆地望着媚娘，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好。”

媚娘扶着叶西岚向后花园走去。

没走多远，'嘭'的一声，道士昏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死了。

媚娘道：“小宁，过来帮忙。”

“把岚儿扶到楼上去，让她好好睡一觉。”

小宁看到媚娘手里扶着的，正是不久前来阁里的叶姑娘，有些好奇，问道：“媚娘，她的家人呢？她不是住在太尉府吗？明天司徒太尉会不会找我们来要人？”

媚娘道：“太尉府里出了事，让她在阁里睡一夜，明日就回长安了。”

“出事了？幸好媚娘你早早就接他回来了，否则，我该担心死了。”

小宁心里仍是不安，觉得以后要让楼煜改改这喜欢吃肉的习惯。

把叶西岚扶到房里后，媚娘就把小宁支走了。

媚娘做到床边，看着哭肿了眼的叶西岚，心里很是不解，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会这般痛苦吗？

从柜子里拿出一小包香粉，倒在熏炉上点燃。

“岚儿，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媚娘回到了卧房，若水早已等候多时，瘦弱的背影带着小小的倔强。

媚娘想：也许，爱情真能让人变得倔强。

媚娘轻轻说道：“若水，你来了。”似不忍打扰夜色寂静。

“媚娘，谢谢，谢谢你帮我和司徒烨。”

若水一开始很不相信为什么媚娘会帮她这么一个无名小妖，问了媚娘，媚娘只道是缘分。

“你走吧，带着司徒烨远走高飞。过几年，等到事情都被人忘得差不多了，想回来就再回来。”